"哦,不着急,我们天黑才走,你先忙你的,我把我的衣服放在这里。"秦惊羽干笑两声,边说边是退了出去。
自己虽然女扮男装已久,却没习惯看个大男人脱衣服,尤其是在那沙漠边上看过那两名歹人的身体之后,更是心中厌恶,兴趣缺缺。
不过这个阿大样貌虽丑,做事却很是干脆利索,手脚也勤快,留他在此,自己确是轻松很多。
出了柴房,没走出两步,胳膊就被人从背后拉住,回头一看,阿大已经换好了衣服,手里拿个布包,正面色惶然,嘴巴一张一合,好似要对她说什么话。
"你想说什么?不着急,慢慢讲..."
秦惊羽不懂手语,只得努力辨认他的口型,看了半天仍是一头雾水。
阿大看了眼那边屋子,深吸一口气,放慢速度,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来。
秦惊羽随着他的口型,徐缓拼出:"赛...马...会..."
呃,赛马会?
秦惊羽微微眯眼:"你是说,赛马会?"
阿大喜不自胜,不住点头,顿了下,指了指自己,又继续念出一句话来,仍是三个字。
这回的字句比较拗口了,秦惊羽拼了半天都没弄懂。
"有...浮...轮..."
这是个啥?
阿大面色涨红,额上已经沁出汗来,嘴里哼哼唧唧,使劲把她往墙边拉。
秦惊羽对他本就是半信半疑,生怕他对自己不利,不由稍微挣扎:"你做什么,你别拉着我好不好..."
阿大停下脚步,眼底晶莹欲滴,面露央求之色,受损的五官尽数皱在一起,愈发丑陋恐怖。
秦惊羽看得一呆,挣扎的力度放缓,柔声道:"阿大,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我去叫青青过来听你说,可好?"
阿大脸上一白,惊惶更甚,朝她使劲摇头。
拉扯之际,却听得屋里传来唤声:"阿丹,你换好衣服没有,时候不早了,我们这就走吧。"
"好了,我马上就来。"秦惊羽扬声应了一句,回头朝阿大笑道,"我要走啦,回来再跟你研究..."
阿大左右看看,忽然把手伸进领口,扯下一物塞进她手里。
"哎,你干嘛?"
秦惊羽赶紧推让,这密云岛人,莫非有送见面礼的习惯?
看他穿着寻常,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来,值不了几个钱...
阿大死死抓住她的手,不让她退回,又将布包往她怀里一放,一溜烟跑得不见。
背后一阵娇笑:"阿丹,你跟阿大在争什么?"
"没争什么。"秦惊羽心念意动,手掌一翻,将微凉之物滑入袖中,慢悠悠转身过来,将布包往她面前一亮,含笑道,"他的衣服破了个口子,他不好意思跟我换,我跟他说我不介意。"
随着她的动作,那物一路滑动,直至手肘处,已无掉落出来的可能。
天色擦黑,秦惊羽跟着青青,一路匆匆而行。
因为赶时间,青青没有把她带回山庄,而是走上山背面的另一条路,据说此路直接通向赛马大会的现场。
四周草木深深,山路崎岖,行走甚是不易,幸好青青轻车熟路,哪里有坎哪里有沟都是预先提示,注意指点,而秦惊羽经过那沙漠奔逃,脚力增强不少,即便如此,也只是勉强能跟上她的步伐,没落下得太远。
"你看你,没走一会就累成这样,都满头大汗了。"刚过了一道山涧,青青回头过来,朝她嫣然一笑。
秦惊羽抢在她那香风浓郁的绢巾过来之前,举起衣袖就朝自己脸上抹,边抹边笑:"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山路走得少..."
青青瞥她一眼,咯咯笑道:"怕是坐车坐轿的时候比较多吧?"
秦惊羽抓抓脑袋,讪笑道:"青青你怎么这样说?"想起自己与燕儿在来岛之时太过招摇,被那老婆子与幽朵儿看在眼里,必定跟青青说过,而那琅琊神剑也不是寻常之物,明眼人一看便知。
想来她对自己二人的身份早已生疑,却不知为何一直忍住不说,此时才终于试探发问。
青青笑道:"你和阿严的相貌身形,仔细一看与我密云岛人差别颇大,何况,你又说你是秦公子和雷公子的朋友,想来也是大夏人士,却不知怎么流落来此..."
秦惊羽见她一双眼在自己脸上身上看来看去,心思转动,与其任她怀疑,不如主动承认,半真半假,由不得她不信。
"你说得不错,我们确实是大夏人,都在雷公子府上做事,我是做书僮,表哥是做侍卫,这回随公子出门,结果在海上失散了,九死一生,惊险之极,这才到得密云来的。我们一直都在寻找公子的下落,没找到公子,我们都不敢回大夏去..."
一番话张口即来,说得流畅自如,心中得意的同时,也忍不住暗地诅咒,堂堂大夏三皇子沦落为将军府的书僮,级别不知降了多少级,真是...便宜了雷牧歌!
当初在沙漠里全心全意保护燕儿,能用的物事都用在他身上去了,自己则是毫无防护,脸上被晒掉一层皮,又黑又糙,手上的痂痕还没完全脱落,配上这一身灰不拉几的粗布衣裤,再加上还算过得去的厨艺,说是个书僮身份也不会让人觉得怀疑。
青青想想又问:"那你和你表哥现在用的是化名吧,你们的真名是什么呢?"
秦惊羽怔了下,随口道:"他叫雷严,我叫雷丹,我们是跟公子姓。"父皇大人可不要怨她,不是故意改名换姓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