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青春小说 > 一贱你就笑 > 第64章 你转身而去留我在原地全文阅读

黑暗里,那跟她之前在老家养得中华田园犬一样会发光的眼睛就靠了过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连他呼出来的二氧化碳都钻到她微张的唇间去了。

彤小镜很怂的,两条腿发起抖来,咽下口水,她小心翼翼道:“你,你别乱来啊……”

“是谁先乱来的?嗯?”

显然她的警告是毫无用处的。那说话间唇与唇暧昧的贴靠到一起,害彤小镜脚下一软,差点儿跌过去。她闭上眼睛,一副大难临头等死的苦样子,声音略略带了哭腔:“你想干嘛了啦……我又不是故意的……”

“有人犯法也不是故意的,可以免罪吗?”

他语声沉沉,越是说话越是靠得她近。彤小镜头和脖子都成一百八十度贴着墙壁了,他还靠过来。彤小镜一张脸都要皱成一团了,恼道:“那你究竟……”

随后半句话通通被缠绵的吻取代。轻啄噬吻,他弯腰极力迁就她的身高,一手扶在她腰上,支撑着她。

他唇齿间有淡淡的薄荷味,在勾缠着她缠绵时,瞬时能时空转换一般,她像就此随着他来到了一片薄荷田地。天空碧蓝得可爱,绿叶盎然。他吻着她的眉间,吻着她微微阖起的双眼,极尽爱怜的,就好像她是他手心底的宝,珍视极了。

太过入迷便不觉动了情。她闻得自己蓦然冒出一声极羞人的呻吟,吓得魂儿都掉了。瞪大了双眼,眼前人黑深的眸却望进她眼底,亲吻间低低叮嘱:“乖,闭眼。”

原本紧贴在墙壁上的双手不知道何时攀附在他胸前,她一使力妄图要推开他。陈安东两手一捉,将她双手纳入掌心。越加深而黑,陷入微微混沌的眸子紧盯住她一张红脸,微微摇头:“真是不乖。”

随即弯腰将彤小镜横腰抱起。

突然双脚腾空,彤小镜吓得尖叫,两只手便自发的去勾住他脖子。瞪大了眼恼起来:“你干嘛!放我下来!”

“男人抱女人,还是自己的女人,你说能干什么?”

他说得理所当然,熟门熟路跟自己家似的,这就往彤小镜的卧室去。

彤小镜立马抗议:“我不是你的女人!立刻放我下来!”

抬脚把门踹上,陈安东从谏如流,手上一用力,彤小镜就被摔到她的那张摆满各类公仔的单人床上。所幸床不是木板硬床,她皱着眉,一手扶着摔疼的腰,一边企图爬起来。

“喂!”

却被一具高大身形压下来,努力了半天又被压回和床褥亲密无间的状态。彤小镜懊恼极了,两手撑在他胸前头痛道:“我认输了行不行?你别玩了……陈大叔啊,我求你了……”

她近来是越来越故意,非时时刻刻提醒他老牛吃嫩草不可。陈安东眼睛微眯,似笑非笑的靠近她:“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玩了啦!”粗神经的彤小镜还不知道自己哪里犯了大忌,仰头躺在床上瞪着他那双永远不知道在动什么歪脑筋的黑眼珠子,郑重又郑重的回道。

摇头,陈安东却不同意,他笑,笑得就跟压到小红帽的那只大灰狼,明明白白告诉她:“我不同意。”

彤小镜无语:“吃亏的人是我,你凭毛不同意?刚被你啃也啃了,摸也摸了,你丫的还想怎么样?”

她开始女流氓了。没法子啊!谁让她碰上的是只大色狼!不流氓这绝对要被淘汰!她怒目圆睁,被吻得微肿的红唇咬在贝齿之间,长发微微凌乱的披散在粉色碎花被面上,天知道这景象多触动人心。

陈安东望着她的眼越加深浓,他突然问起一件毫不相干的事情:“你听过有首歌叫‘视觉动物’吗?”

彤小镜糊涂:“什么动物?动物世界,动物总动员我看过。”

来回摆头,她把被岔开的神思找回来一点点,烦躁:“我去,你先放开我!不管谈什么高雅音乐,命运交响曲,二泉映月,我都陪你聊行不?”

“不行。”

斩钉截铁的拒绝,他不再给她机会讨价还价试图跑路,俯身再度封住那叨叨不停的红唇,将她所有的理智都归拢收纳于他的手掌心里。

彤小镜无法反抗,从他吻住她的那一刻起,她就被彻底抓牢了。不管她有多凶悍,有多暴躁,每每遇到他,只轻而易举便能一一化解。于是,她佯装更霸道更不讲道理。可是,只要他看穿了,她就一点办法也没有。可是,陈安东,你到底清不清楚,我想要的是什么?她覆在他汗湿肩膀上的手微微颤抖,随着他的律动而不得不紧紧抓住他的肩膀。

她想要一个解释,想要一份明白,而不是一句于他这个把演戏当饭吃的人来说毫不在意的一句“我爱你”。可是,他在逃避,每次都用这种恶劣的方式逃避。被他抛到极致,彤小镜忍不住埋在他胸前哭出声,除了难以承受的欢愉还有心里的酸涩苦痛,他明明知道,却不肯让她少受些罪。

疲累的闭上眼睡了过去,她脸颊潮红,眼睫带泪,像最最堪怜的娃娃。

躺在他怀里的人,不时呓语,无非是嘟嘟囔骂着他的坏话。陈安东摇头轻扯唇角,伸手拉过薄被盖住她裸露的肩头。许多事,其实很容易解释,也没有那么多复杂难懂的缘由。开不了口只是因为不愿伤害。这么多年他都哑忍,即便是对于枕边人,他也没有想过去告知一分,当初选择即便是被尘封五年甚至就此终止事业也要守住的事情,他就已经当所有事都未发生过。往后他也不打算再去提及,然而,时至今日,误会盘根错节,因有心人的利用而一再扭曲。他已经不知道是该解释还是仍旧选择沉默。

伸手撩过她额前汗湿的发,低头轻吻,将她揽在怀中,贴近心跳的位置。陈安东阖上眼,眉宇深锁。

一夜迷乱,她似睡似醒,明明上一刻与陈安东两两相好如藤蔓枝缠,下一刻她却在天窗之外,看着他和其他女人卿卿我我。这种极度的不安,在将近凌晨的时候终于幻化成巨大的噩梦,她梦见自己不知如何手下紧握方向盘,一脚踩下刹车,迎面男女正在拥吻,她怒不可遏,直直往前撞过去。

一声惊叫,她从汗湿里醒转过来。腹上横过一只手来,似诱哄婴孩般拍抚她。熟稔自然得好似经年累月便是如此。彤小镜侧身,看他长睫卷曲,睡容沉静。吓到煞白的脸缓缓回笼颜色。长长吁了口气。

无论平日里怎样编排他,心底里她是承认的。他长得好看,宜古宜今,或凌然霸气,或可温润谦谦,全在他掌握之间。用她老家人的说话,天生就是吃演员这行饭的。从没有想过,她彤小镜会喜欢上这样一个人,从没有想过会和这样一个人牵扯上关系。曾经暗恋林胜,从不敢有所行动,在知道林胜有结婚对象之后,更是瞬时将暗藏六年的萌芽扼杀干净。却在遇上他之后兵败如山倒,他步步紧逼,诱惑深深,无论她怎么装疯卖傻也逃不出他的五指山。

然而,和他在一起太累。她答应给百分之百的信任,却挡不住流言蜚语的攻势,挡不住他对前任的隐言忌惮,藕断丝连。她知道,自己不该有好奇心去探究他过去的恋情,往事已矣,并无可追。然而,当这份往事已然不是尘封故土,而是以正面的形式向她提出争夺的时候,她没办法继续装作无所谓。

他还在睡,呼吸清浅的像个孩子,让她瞬间柔软。微微叹气,她挪过身蜷曲在他怀里,眼角干涸的泪痕搔得她脸上微痒,不自觉的,她便在他胸口噌了噌。

浅眠的人早早已醒,不过,不愿对上她失却精灵古怪,因他而幽怨沉沉的眼。却始终抵不过担心。

落在她肩膀的手来到她发顶,轻轻挠动了几下,他下巴抵在她额上,低问:“怎么了?”

缩在他怀里的人不动,异常安静。她有太多想问的话,但是,又怕一旦说出来,连这会儿的安宁都要破坏了。

她出奇的竟是摇头。陈安东那神色便倏的晦暗下去。

她若问,他又有何隐瞒的道理。反倒是她不问,他倒有了不说的理由。这场因旁人而生的误会,他想要解释,却总要顾忌重重。

开灯,他坐了起来。拥着她,叫两人曝露在灯下。

蓦然而起的亮光刺伤了习惯黑暗的眼,彤小镜闭着眼睛两手揉了揉,嘟囔道:“干什么?”

顺势仰脸去看他,只见陈安东尼面色凝重,眉宇深锁,像是极为忧心某一件事。彤小镜边不自觉落下眼帘来。太清楚了,他能在想什么?无非和她想的一样。

郑媛媛这个人,明着说是他的过去式,却藏在他们之间有这样重的位置,她若是提及,便要惶恐这建立在岌岌可危基础之上的感情随时垮塌销匿。他若是提及,她便要想到那一夜他和郑媛媛的独处。事实上,彤小镜自己也问过自己,如果他说没什么,是不是她就会一如既往的相信他。

“小镜,只要你问,我没有什么不能告诉你。”

拿过床头柜上的烟盒,陈安东抽了根烟出来,火机拿在掌心,却又放了回去。他低首望她,那眸光间的隐忍和挣扎,全曝露在她眼底。

还能问什么?他是不愿意说的。再清楚不过了。彤小镜从他怀里挣出来,侧身背对着他,那如一记锥针刺到胸骨的痛叫她难以忍受。于她这样难遮难掩的脾气,这已经是极致,不能再要求她做什么了。

咬紧牙关,她闭眼:“关灯睡吧,我困了。”

他们之间几乎从相识到相恋从未有过这样沉默而无话可说的境地,如今却觉再多言语都不能驱逐那渐行渐远的疏离感,那逼近压迫到叫人窒息的疏离感。他在竭力忍让,只为让她走近,一向勇往直前的她却在此刻现出她隐藏在骨子里的鸵鸟秉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