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初更,各国使者便陆续赶来,纷纷入了南齐皇宫的正门,各色各型的马车停在正门的广场前,富国而华丽,彰显皇家的高贵...
虽然已是黑夜,但在巨大夜明珠的照耀下,这里恍如白昼...
南齐的文武百官最先的赶来,坐在食案之上,纷纷的谈论着各国将派谁来充当此次订婚之宴的使者...
"江陵宫副宫主君流宣驾到..."随即殿外忽然被一声尖利的通报之声打破了...
随着这么一句通报,在南齐众臣的好奇的目光之中,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年缓缓的从殿外走来...
他满脸的笑意,那笑颜颇有点风骚少年的佻达。尖尖的下巴微微抬起,那杏子外形的眼睛旁边,有着吞破星河般的残暴。腰系玉带,素素玉手中持象牙的折扇。站在偌大的宫殿之中,仿若芙蓉月下妖娆,浅红色的新蕊,那明媚的感觉像要号召回春天。
好一个妖娆的少年...
他就是传说中的江陵宫副宫主君流宣?
两侧的食案之处本是一片的惊诧议论之声,在君流宣缓缓坐下之时,宫殿不知为何又一次的喧哗起来...
君流宣有些惊诧,抬眸一看,是袁祈身着金色尨服和一个陌生的男子并肩从殿外缓缓的走来...
他不动声色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原来,这个人就是惹怒了那个人的南齐太子言闵桓呢?长得还不错...旁边这个男子,如果他所料不假,应该就是他的同宗堂哥东秦皇帝君岳泽吧?
那人面如冠玉,说不出的俊逸绝尘。雍容华贵,真个丰神如玉,白皙的脸上古井无波,没有一丝表情。
只是,惹怒了那个人,他这么云淡风轻的神情还能保持多久呢?
他很期待今天那个人的现身...已经一年没有见到她了呢...
袁祈缓缓的坐在第一个食案旁,抬眸看到一个陌生的少年坐在那里,有些惊诧,试探性的问道:"不知,公子是?"
君流宣举杯笑道:"在下江陵宫副宫主君流宣...见过南齐太子陛下。"
君流宣?江陵宫的人...只是,既然这副宫主都现身了,那么正宫主公子倾呢?
袁祈点了点头,客套的笑着:"副宫主有礼了,不知道江陵宫宫主现在身在何处呢?"
"宫主吗,为了今夜能够成为太子陛下您的皇妹夫,正在细细的打扮一番呢..."流宣放下酒杯,慢慢的调笑道,随后轻撇了一下袁祈身旁原本坐着女眷的位置上空着,又说道:"本宫主听闻太子陛下最近喜得佳人,要立为太子妃呢!怎么今日没有与太子陛下一同前来呢?"
袁祈脸上的笑意有些僵硬起来,听出流宣话中的讽刺,语气骤然变得不客气起来:"多谢宫主的关心,太子妃身子偶感不适,不能前来..."
身子偶感不适?不能前来...
流宣嘴角又是不屑的一笑,是你的心里不适吧...也对,那人一贯讨厌歌舞,倘若硬是把她逼来,今天还不知道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呢!
此刻,成倾就站在内殿的帷幔之中,随时观察着大殿之内的一切情况...
"北嘉使者洛王陛下,津王陛下驾到..."
这么一句话,全场的视线立刻凝聚在殿门之中...原本喧嚣的大殿立刻变得鸦雀无声。众人都已惊讶无比的眼光望向殿外。
前不久的汉阳之战,身为主帅的洛王楚洛身患痢疾之症,正因为此,一向闻名天下、打破北胡大漠的洛王铁骑竟没有了主心骨般的成为一滩散沙,兵败汉阳...
没过多时,竟然能够身为使者前来南齐,这身子是好了?还是...在汉阳之战之时,是故意畏站不出呢...
帷幔之中的成倾在震惊之中死死的盯着殿外之口的那片亮光之中看去...
脸如雕刻般五官明显,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样。一头漆黑茂密的如黑绸缎的头发被金冠高高挽起,斜飞入鬓的眉,水墨画一般风流的眼。从眼角到眼尾,线条无比清新流畅,好像工笔白描的墨线,柔韧婉转。黑白分明的眼仁,一清二楚毫无杂色。眼睛虽大,却全无水光潋滟的感觉,倒是乌黑乌黑的不同寻常,简直要把人吸进去。睫毛很长,却并不弯卷,直直的,垂下眼睛时就像落下了漂亮的黑凤翎。
还是那个玉树临风的身姿,那个熟悉的容颜...眼前突然就变得模糊起来。双手紧紧的抓住手中的帷幔,尖锐的指甲深深的陷入手心的肉中,那里早已被扎的血肉模糊了...她却悄然不知。
就在她的面前,伴着他身上独特气息缓缓的经过...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从她的眼前经过。
是她的楚洛,真的是他...
那一瞬间,各种思念,各种的情绪顿时迸发...泪水就那么毫无预兆的喷涌而出。
纵使相识应不识...她的真实的容貌他从来没有见过,即使她现在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应该也不知道她就是那个在北嘉国洛王府和他朝夕相处三百多个日日夜夜的人了吧...
即使她呼唤着他的名字,他也不知道她就是那个他曾经用尽了生命去爱的人了吧...
楚洛,楚洛...那个仿若天底下最动听、最深情的名字,你的名字,现在我只能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呼唤着你...
在楚洛慢慢的经过袁祈身边的那一刹那,袁祈忽然笑道:"洛兄,我们真是好久不见了...不知道你的病好了没有?"
楚洛丝毫没有理会他,面无表情的直直的昂首向前走去,自信而高傲...
面对着楚洛的闭门羹,袁祈像是早有预感般的丝毫没有觉得丢失了颜面,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对面的君岳泽一脸不屑的望着楚洛,冷哼出声:"败兵之将,也能如此的骄傲...若是孤,定找个安静的地方去自裁,免得贻笑大方。"
楚洛没有答话,甚至连一个多余的神情都懒得施舍给他,依旧是面无表情的倒着酒...一旁的楚津皱起眉头,刚想说些什么去反驳,君岳泽身旁的君流宣却大笑了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