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沧海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莫非,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你收通房就可以,你宠爱通房就理所应当?这牡丹园,可是我的妾室的院落,你这样闯进来本来就不对。我跟我的妾室在书房里欢爱,你自己一头闯进去偷窥,没脸的那个人,自然应该是你了!"
依然半点不好意思也没有!
沐清风听到最后,一张依然俊朗迷人的脸庞,一下就布满了了火烧云。是啊,父亲再不对,他也是在自己小妾的院落里跟他自己的女人亲热。说起来,似乎没脸的那个人,好像是...
正当他纠结不已的时候,沐沧海双手抱胸,懒懒的倚坐在红梅树下的椅子上,又扔出一颗炸弹:"听说,你一连好几天,都歇在通房丫头的房里,对桃儿爱理不理,连她求见你也不理睬?据说,就在今天早上,那个叫早春的女人还跑去桃儿那里,说了许多莫名其妙的话,跟桃儿炫耀你跟她到底有多恩爱!"
"什么?早春跟桃儿说啥了?"沐清风的心一沉,他也不是什么糊涂蛋,一个通房丫头跑去跟正妻炫耀,这本身就没规没矩,以下犯上。
沐沧海冷哼:"据说啊,那个早春亲口跟桃儿说,你昨天晚上一共要了她五次,直到天明时分才没了动静?那个早春还说,你说对桃儿提不起兴致了,而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仿佛年轻了二十岁,有着使不完的激情和精力!"
沐清风满脸通红,恨不得脚下有个地缝,可以让他钻进去。这,这早春,这是干嘛?这话,居然也去桃儿的跟前说?她莫非疯了不成?!之前的温婉端庄,和善体贴,都是装出来的?
心里对早春的好感,直线下降。
沐沧海乘胜追击:"我都六十多岁了,没有官职,也没有封号,就是一个普通的庶民。我躲在自己的院落里宠爱小妾,一不犯罪,二没有碍着谁,三也不会遭人嫉妒。而你就不同了,只要桃儿稍微在外面讲几句伤心话,你妥妥的就是御史跟政敌紧咬之人!如果我是你的话,要不就跟桃儿修好,要不就对那早春冷淡一点。十天半天睡一次,也就够了,别太热乎了!"
沐清风的脸色就有点发青,父亲的话确实有些道理,不过让他就此冷落早春,他又实在舍不得。原本收早春为通房,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要气一气桃儿,让她往后可以安分一点。另外,也是憋得太久了,想要找一个人发泄一下而已。
哪里想得到,那早春那么的撩人,睡了一次就想要睡第二次。一天不抱抱,不睡睡,他就心思不宁,想得厉害,茶饭不思。
宠妾灭妻,他从来就没有想过。只是,如今的现状,却正是如此!身不由己啊,老爹,您老就不能多儿子给一点理解么?给儿子打一下掩护,好不好啊?只要父亲能够摆平母亲,安抚好桃儿,那就不是什么大问题!
桃儿亲一直很尊重,父亲说的话,她一般都会听的。这是因为这么多年以来,父亲一直把她当成亲闺女那般疼爱,从来就不曾苛待过桃儿。连对桃儿大声说话,也没有过,只是在桃儿对待杏儿的问题上,劝说过她几次。
"爹爹,求您老帮一把儿子吧!"清风看着自己的老父,眼里满是恳求。
沐沧海把双手负在背后,声音冷淡:"我帮不了你,我不过是个啥都不是的老头子,没有能力帮你!你还是赶紧走吧,这可是为父的妾室的院落,你来这里,当心被人说道!"
一点脸面都不给,态度极其的坚决和强硬。
沐清风气冲冲的来,想要为自己的母亲讨回公道,回去的时候,灰溜溜的,满脸的灰败。他溜达了一圈,不知不觉的,竟然走到了正院的门口。
自打收了早春之后,他已经搬去了前院,连带着早春也住过去了。后宅正院,他已经好多天没有来过了,连看一眼都没有过。
进去,还是不进去呢?听说,桃儿每天都以泪洗面呢?要不要去安慰一下?正低头踌躇之间,忽然兜头泼来一盆冷水,将他淋成了个落汤鸡。
抬头之际,但见桃儿竟然捧着一个木盆,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几天不见,她憔悴了很多,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原本稍微有点胖的她,如今瘦得不成样子,看上去弱不禁风,让人很担心那秋风再强劲一点,会不会把她给吹走了。
沐清风的心猛然一阵刺痛,就跟被针狠狠的扎了一下似的,酸痛难忍。不禁暗暗问自己:这样对她,是不是太狠了一点?毕竟,二十多年的夫妻,一起走过了十多年艰苦的岁月。
正满腹心事,桃儿已经笑了:"哎哟,这是谁呢?我还以为来了一个浪荡子!不好意思啊,泼你一身的水,赶紧回去,让你那心肝宝贝给你好好洗一洗!"
说完,居然当着他的面,"哐啷"一声,就把大门给关上了!
这是什么情况?不欢迎他?他换成了讨厌的人了?!
"桃儿,开门哪!今天晚上,我就歇在你这里!"沐清风不甘心,使劲的捶打着那扇坚固的大门。
此话一出,桃儿身边的丫鬟婆子,都不禁面露喜色。纷纷劝说道:"夫人,开门吧!将军回心转意了呢!"
桃儿眼眸一厉,狠狠的瞪了那些丫鬟婆子一眼:"青天白日的,做什么梦呢?回心转意?男人能相信,母猪都会上树了!今晚来这里歇下?当谁稀罕呢?又不是皇上,还搞翻绿头牌?"
声音里满是嘲讽,话音未落,她已经干脆利落的上好了门栓,又亲自上了大锁,很有气势的喝道:"从今往后,这道大门没有我的同意,不得随意将阿猫阿狗放进来!"
什么?阿猫阿狗?居然这样说他!
沐清风听了,脚下不禁一个踉跄,眼前一片黑暗,身子摇摇欲坠。
贴身侍卫远远的见了,连忙施展了轻功,从几十步开外的树下飞掠而至,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将军,要不要紧?"
沐清风深深的吸了口气,稳定了心神,白着脸摆摆手:"我没有关系,不要嚷嚷!"又在门口的一块石板上坐了许久,那扇大门依然紧闭,完全没有会打开的迹象。
"走吧,西大营吧!"他无力的摆摆手,步履艰难的往外走去。
如今,沐清风还兼管着西大营。在那里,有他一座专属的小院落,这两年以来,他每个月都会去西大营住上三两天。一来,是督促将士们操练,检验训练结果;二来,是在那附近的山里打打猎,并练习一下骑马技术,免得时间长了会荒废了。
此去,也并不突兀。在西大营,他备有各种生活用具,包括春夏秋冬的衣服鞋袜。说去就去,连包袱都不用带,倒也没有引起将军府下人的怀疑。
暮色来临,早春早就让人备好了十多个好菜,一壶价值千金的、出自蓬莱仙岛的佳酿。又把自己仔细打扮了,在房里点燃了龙凤红烛,就等着沐清风下差回来,跟她你侬我侬。吃几口美味佳肴,喝上一尊加了料的佳酿,今晚再欢爱那么几场,争取在肚子里播下种子。
可是,左等右等,从日薄西山,一直到月上中天,连个人影都没有。深秋寒凉,那一大桌的美味佳肴,早就凉透了,凝满了白色的油脂,若要吃的话,必须得一一的热过了,这才能下口。
等了半天,早春一口饭没吃,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心里不禁怒火上涌,暗自骂了桃儿几句,把沐清风不归的缘由,归结到了桃儿的身上(小三,你真相了!)。当然了,如果她得知,沐清风是因为被桃儿冷落了,而心灰意冷的去了西大营的话,她恐怕得跳脚大骂桃儿了。
不说早春如何一夜垂泪,努力支撑着,不吃不喝,想要扮得可怜一点,好让随时可能会回来的沐清风,对她更多一点怜惜和疼爱。
回过头来,说一说正院那边的情况。
话说,穿云出了皇宫,弟弟扬帆正等候在皇宫的门口,正东张西望,似乎在找寻什么。他好奇的走了过去,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扬帆,你在干啥?"
扬帆猛然回头,高兴的笑道:"大哥,我在等你呢!我听同窗说,风华阁新出了一款好看的发簪,咱俩一起去看看,如果有母亲喜欢的类型,就买一个给母亲吧!我身上带的银子不够,所以才特意在这里等大哥,今天恐怕要大哥破费了!"
穿云扬唇一笑:"无妨!你还是学生,并没有俸禄,大哥出银子给母亲买礼物,是再应该不过了!"
寒风凌厉,天气冷得很,穿云的坐骑就交给了贴身侍卫,他上了弟弟上下学用的马车。兄弟俩相伴去了位于朱雀街上的风华阁,为母亲挑选一样礼物,好逗母亲开心。没有办法,父亲如今不着调,听不进他们的劝说。自己的母亲,就只好自己心疼了。
踏着落日的余晖,兄弟俩带着一支漂亮的发簪,敲响了母亲院落的大门。
春芽隔着大门,非常警惕的喝问:"是谁啊?"
穿云很是诧异:这是怎么啦?在将军府里,还跟防贼一样?莫非,是出了什么大事不成?也不像啊,如果是的话,为啥没有去找他回来?
扬帆心思单纯,没有多想,大声笑答:"春芽,快开门,是我和大哥回来了!"
"哦,是少爷回来了啊!"春芽连忙打开门栓,取出钥匙,打开那把大锁。就有两个粗使婆子跑上前,一人一边,"呼啦"一声就把两扇沉沉的大门打开了。
兄弟俩飞奔进了厅堂,扬帆欢喜的大喊:"母亲,我们回来了,给您带了礼物呢!"
桃儿连忙快速的拭去眼角的泪水,从卧室转了出来,笑着迎了上去:"哎哟,我的小儿子也长大了,知道给母亲买礼物了!快快给我,让我看看买了什么好东西?"
"母亲,是风华阁的发簪,听说是最新款的!"扬帆献宝似的,把发簪从背包里取了出来,双手递到了母亲的手中,眉眼含笑:"母亲看看,喜欢不?"
这是一支镶嵌了红宝石的翡翠发簪,样式新颖别致,材质上佳。花了整整三百两银子,这才买下来,而且还是很打了七折呢,可见这发簪的名贵。风华阁,是许悠然名下的产业,穿云的手里有许悠然送的贵宾卡,所以才能享有七折的优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