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食、蔬菜、瓜果跟鸡鸭鹅,也都是杏儿名下的田园农庄送去的。几个主子的衣服鞋袜,也几乎是杏儿包下了的,每个季度杏儿都会亲自让人上门去量尺寸,然后派大师制作的。
沈捷有心想要说一说母亲,可是想了想,还是算了!两千两银子,对于他来说,其实只是个小数目。他心里不满的,是母亲对待他跟杏儿的态度而已,没有必要为了那么一点小钱,而跟母亲较劲。杏儿也是个大度的,从田园农庄送东西去镇国公府,也是她自己主动提出的。
杏儿在心里冷笑了一声,说到底,老太太这是想要多榨取一点她跟沈捷的血汗钱,拿去贴补自己的几个儿女。本来嘛,如果那些钱日后当真用在了沈捷的弟弟妹妹的身上,那倒也罢了。可问题是,就怕她的钱胡乱花了,没有用在正经的地方。就像她的嫁妆那般,被白家的人给敲诈了去,连菱儿成亲,她也不舍得花一个铜板。
不过,沈捷给老太太的钱,都是沈捷自己挣的,杏儿也懒得理睬。反正日后,她是不会随便给老太太银子了,衣服首饰什么的,也会有所限制,不会再那么大方的了!对沈捷的弟弟妹妹大方一点,将来还会落个感激,自己什么时候需要帮助,他们还会看顾一点。给了老太太的话,她也不会感激,反而会觉得那是应该的。
桃儿主动把杏花村的度假村空了出来,专门给许悠然疗养之用,杏儿收集了大量适合许悠然用的珍贵的药材,源源不断的送往杏花村。她跟沈捷,也干脆搬进了杏花村,在主宅那边住下来。
宋流珠衣不解带的,贴身侍候许悠然,擦身洗衣捶背按摩。杏儿则亲自下厨,变着花样的为许悠然做各种营养餐,默默的尽一份力,以报答他的救命之恩,还有他对她的情义。
沈捷只要有空,就会去陪一陪许悠然,跟他谈天说地,说的大多是朝局和边关的态势。有的时候,两人甚至会遣散丫鬟婆子和侍卫密谈,谈话涉及到了站在权力的金字塔顶端的那人。
这一天,圣上对凤凰公主对安然郡主的刺杀事件,终于做出了处罚决定:剥夺女儿安舞蝶凤凰公主的封号,贬为庶民,同时赐婚给安西侯尉迟长运为继室。安西侯时年三十五岁,是世袭罔替的爵位,他原本只是一个正六品的武官,因为继承了父亲的爵位,才得以成了侯爷。
此人憨厚有余,孔武有力,圆滑不足。对朝廷忠心耿耿,三代安西侯在西北,一直安分守己,从未做出对朝廷不利的事情,堪为世代忠良。因为如此,圣上这才放心的将女儿安舞蝶下嫁,希望这一家的高贵品格,可以多少影响到女儿,让她有所改变。
剥夺公主封号,以及赐婚的旨意,同时下达到了公主府。安舞蝶哭得声嘶力竭,歇斯底里,嬉笑怒骂,当着李公公的面,就把杏儿家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到了。
"柴杏儿,本公主这一辈子,跟你没完!你我之间,不死不休!总有一天,本公主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跪倒在本公主的面前,求本公主饶你一命!"
李公公里冷眼旁观,在心里嗤笑一声,暗暗腹诽:哟!还"本公主"呢,明明已经被剥夺了封号了,只是一个庶民了,还这么自以为是!哼!如今,杏儿的身份地位,可比你高贵多了!
安西侯尉迟长运奉旨回到京城,在京城的尉迟家族的府邸迎娶安舞蝶。一哭二闹三上吊,什么手段都使过了的安舞蝶,被强行送上了花轿,成了安西侯的继室。
从庶民,一跃又成为了堂堂侯爷的妻子,不过她可不是侯夫人。安澜国的侯夫人,是必须得到皇上册封,才有侯夫人的资格的。圣上特意下达了旨意,安舞蝶不予册封,以免她顶着一品侯夫人的名头,又做出什么有违礼法或者国法的事情来。
圣上的这一举动,也是在隐约的跟杏儿表示歉意,以非常张扬的姿态,证明他为了维护安然郡主的尊严和生命安全,大义灭亲!
杏儿却从中,嗅到了不安的东西。
日薄西山,沈捷从外面回来了,带回来了一篮子杏儿喜欢吃的水果。一回到杏花村,顾不得去换衣裳,他就急切的直奔小花园。往常这个时候,杏儿一般都是在小花园里散步的。
"相公,你回来了!"杏儿站了起来,笑脸相迎:"快来树荫下歇一歇,喝碗绿豆沙!"
沈捷快步上前,心疼的道:"赶紧坐下,不用多礼!"他挨着杏儿坐下,丫鬟端上来一碗冰冻的绿豆沙,被他几口就喝光了。
如今,已经进入了六月初,天气渐渐的变得炎热了起来。今年的天气,似乎特别的热,往年这个时候,还是凉风习习的时节。满大街都是穿长袖衣服的人,老人家甚至还要穿一件背心,可是今年老老小小穿都短袖衣服的人可不少。
"这天气,实在是太奇怪了,就跟现代社会的天气一样。这才进六月,就热成这样了,不正常啊!"杏儿盯着丈夫额头不断滚下的汗珠,不禁喃喃自语。
沈捷将杏儿揽进了怀里,低头温柔的吻了吻她的脸颊,柔情脉脉的安慰她:"杏儿啊,今年的天气确实比往年要热一些,不过也没有热许多。或许是要下雨了,所以这几天难免闷热了一点,你且放宽心,天气会凉下来的。这几天我不出去,在家里陪你,杏花村绿树成荫,我陪你散散步,心情就会好一点!"
心情好了,心底的烦躁也就会去了。
杏儿依偎在了他的怀里,听着他那有力的心跳声,心里的烦躁莫名的就去了许多。她扬起笑脸,看得沈捷心里一阵悸动,身体的某个部位悄然有了变化,他连忙将杏儿拉坐在了腿上,藉此为自己"遮羞",免得被丫鬟和暗卫看到。
杏儿一愣,连忙四下里看看,但见浅月跟几个小丫鬟都不禁低头偷笑,不远处的杏树下的两个侍卫,视线看向荷塘那边,一副"我啥都没有看到"的样子。
杏儿大 ,刚要挣扎着下去,屁股就猛然被什么都是给顶住了。她傻眼了:这家伙,该不会是...?汗哒哒,光天化日之下,这是干啥啊?把她抱坐在腿上,就已经够"伤风败俗"了,这可是在礼法规矩严苛的古代社会啊!
杏儿白了他一眼,压低声音:"沈捷,你这是疯了不成?"
"杏儿,回房去吧,回房里为夫再跟你赔罪!"捷连忙讨饶,不敢再嬉皮笑脸,杏儿每次叫他的大名,都表示她真的生气了。
杏儿默默的点了点头。不回房去,还能干啥?继续留在花园里,等着被丫鬟侍卫看笑话啊?
她任由沈捷在光天化日之下,一路抱着她,往卧室飞掠而去。这家伙大概是急坏了,有大门也不走,竟然踩着树枝房顶,稳稳地抱着杏儿上演了一出"飞檐走壁"。
话说,安舞蝶被强行嫁给了安西侯,她强行忍耐着,完成了一系列繁琐的成亲礼仪。好容易来到了新房,她当着喜娘和丫鬟婆子的面,猛然掀掉了盖头,拔下头上的一支发簪,就悍然刺向安西侯。
"你这个下作东西,不过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武夫,凭什么娶本公主?不要脸的东西,做你娘的千秋大梦去吧!哼!也不知道是怎样低贱下作的女人,才生得出这么不要脸的东西!"声嘶力竭,神色非常的狰狞,目光阴狠。
这言行举止,太过的骇人,在场众人几乎都被吓呆了!惊恐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充斥了整个新房。
然而,安西侯是谁?他可是在西北军营历练过多年之人。如今,又年方三十五,正是身强力壮之时。打小又修炼武功,虽然不是脾气暴虐之人,但也绝对不是一个软绵绵的性子。
他不退不躲,反而迎头直上,右手只轻轻的那么一挥,就将安舞蝶手中的剪刀给夺了过来。双手轻轻一掰,那剪刀就断了。
安舞蝶看得有点心惊肉跳。
安西侯一字一顿,冷冷的道:"没错,本侯爷就是个武夫!然而,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本公主?说出来,也不怕笑掉世人的大牙!如今的你,不过是个一个低贱的庶民而已,哪里就比本侯爷高贵了?你说我怎样,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辱没本侯爷的娘亲!"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如重锤一般,敲打在她的心上。她想要怒骂,想要反击,想要寻找援手。然而,四下一望,却对上一双双轻蔑惊诧的眼眸,只看得她的心底哇凉一片。
糟糕了,她似乎是闯祸了!这可要怎么呢?这可是在尉迟府,不是在原来的公主府,她如今是庶民的身份,身边只有两个贴身侍卫了!就连贴身大丫头,也只有两个,没有多少力量跟人家对抗了!
哎哟,刚才怎么就没有忍耐一下呢?只要忍耐一下,把尉迟长运这武夫的心给笼络住了,日后安西侯府,还不是由得自己说了算!这下好了,新婚第一天,就被丈夫给厌弃了!日后想要拿捏住安西侯府的人,让他们为自己所用,找机会对付柴杏儿那个贱人,让沈捷那个被猪油蒙了心的家伙爱上自己,可就千难万难了!
安舞蝶的心里,一阵阵的后悔,脸色青白交加,变换不断。尉迟长运懒得去猜测她的心思,直接扯下身上的红绸,往地上随便一扔,就拂袖而去。
哼!不过就是一个心狠手辣、朝三暮四的荡妇,以为他尉迟长运没有见过女人,就这么饥不择食么?要不是不能抗旨,这样的女人,就算是送给安西侯府的马夫做妻子,他都嫌玷污了安西侯府的门风!
尉迟长运严密封锁了消息,他丢不起这个人,反正就算让圣上知道了,他也没法跟安舞蝶一刀两断。圣上的女儿,即便已经贬为了庶民,也断没有在新婚之初就被休掉的。他唯有暂时忍下这口恶气,以待来日,一切等回到了西北之后再做打算。
第二天一早,尉迟长运就带着新婚妻子启程前往西北。这其实也是圣上早前的旨意,希望他大婚之后,就即刻返回西北。这道旨意,对于如今的尉迟长运来说,简直就是求之不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