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草的洞察力非常的敏锐,她怀疑这些人心思叵测,应该是被淑妃和沈夫人之流指使来捣乱的。浅草用了独特的招数,一番简单的审问,这些人就扛不住招认了。
果然,有淑妃派来的人,有洪家派来的人,也有沈夫人派来的人!另外,还有几个幕后主使之人,赫然是几个名门淑女!
杏儿接到禀报,快速的来到了大门口,就在这小小的草坪上,众目睽睽之下,临时开了个小小的"公审大会。
"说,淑妃为什么要派你们来捣乱?"杏儿厉声喝问,气势逼人。
那些奸细早已吓得浑身发抖。被她这一喝问,当即就跪倒在了地上,磕头不止:"小的说,小的不敢隐瞒,那是因为淑妃气恼郡主抢了她的女婿,她要为芙蓉公主出气!"
沈夫人派来的人就招供道:"小的不是沈家的人,小的只是外面的闲汉,但是来人小的认识,正是沈夫人奶嬷嬷的丈夫沈顺。那沈顺喝醉了酒,说了醉话,说是沈夫人不喜安然郡主做她的儿媳妇。所以,就让小的们趁明珠郡主成亲之日,破坏明珠郡主的名声,给安然郡主添堵。最好,是连安然郡主的名声一块破坏了,让她再也没有脸面嫁给定国侯。"
杏儿听了,顿时脸色铁青。沈捷闻讯赶了出来,也刚好听到了,脸色黑如锅底,阴沉得可怕。
"那么,你们几个,到底又是为什么?"杏儿锐利的目光扫过全场,寒声斥道:"我记得,我在京城的仇家,也就是淑妃和沈夫人了!除此之外,我在这繁华的京都,我们这一家在这天子脚下,似乎再没有得罪过谁了?"
"郡主啊,小的不敢隐瞒,小的是受了户部侍郎蔡大人家的大小姐的指使,来抹黑明珠郡主的。兵部侍郎家的大小姐喜欢上了沐将军,想要嫁给沐将军为正妻,不料却被明珠郡主抢先了,心里非常不忿,就出了大价钱找了小的们,想要让小的们找机会靠近明珠郡主的闺房,毁了她的清白,让她嫁给沐将军的美梦落空!"
在场之人听了,都不禁万分的震惊!
杏儿大怒,心里火苗乱窜,面上却表现得很淡定。她吩咐碧果去取来了笔墨纸砚,让那些人招供画押之后,这才将目光落在了京兆尹张大人的身上:"大人,这些人,就交给你了!如果不能给本郡主一个满意的回答,就等着全家下狱吧!"
她出言威胁,也是为了防止张大人害怕淑妃,从而审案不公正。说完,她又略带歉疚的道:"张大人勿怪,本郡主是先礼后兵!如果大人可以做到公平公正,那么本郡主定会重谢,如果那些小人胆敢为难大人,本郡主将会是大人最坚实的后盾!"
声音铿锵,震耳发聩。
张大人抬手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下官不敢,郡主请放心,下官一定秉公执法,不敢包庇任何罪犯!"
杏儿笑容春风:"那就好!大人也不必太担心了,本郡主派侍卫统领董茂护送大人回去问案,翠羽原本是圣上的御前侍卫。如今,也是正四品的带刀侍卫,如果有小人敢冒犯大人,董茂可以凭借御赐的宝剑,先斩后奏!"
一字一顿,掷地有声,震翻了全场!
隐藏在人群背后的某些人,顿时脸色发白,悄悄的走了。翠羽和几个侍卫悄然跟了上去。
消息以风一般的速度,传到了圣上的耳中。
圣上当即就接连下了好几道谕令:将淑妃降为默嫔,打入冷宫;芙蓉公主禁足期延长,直到出嫁为止;户部尚书洪大人罢除官职,夺去进士身份,永远不录用!洪家三代之内,不得出仕为官!户部侍郎降为县令,孤身一人去西北赴任,不得带走妻妾儿女!
紧接着,又接连为芙蓉公主和蔡大小姐赐婚,将芙蓉公主指婚给了一个五品的御史,将蔡大小姐指婚给了抚远将军为妻。
看上去,指婚的对象似乎很不错,其实不然。
那个五品的御史的母亲,嫉恶如仇,性情泼辣。更要命的是,她居然手握先皇御赐的龙头拐杖,惹恼了她,连皇帝都敢打。而御史本人,又是个极其孝顺之人,极其注重规矩和道义之人。
芙蓉公主嫁过去,想要兴风作浪,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只能老老实实的过日子。否则的话,等待她的,就是被休弃的下场!那个御史的母亲,可是做得出来的哦!她手持先皇御赐的龙头拐杖,想要休弃一个公认的不孝不义的儿媳,圣上也没有话好说。
而那个抚远将军,脾气暴躁,又已经年过四十,妻子于三年前病逝。膝下早已有嫡子嫡女,还有两房妾室。那蔡大小姐一嫁过去,就成了后娘,而且那嫡长子比她都还要大两岁!哈哈!
不但如此,圣上在发出谕令之后,还特意派了李公公带着五个御前侍卫过来,当众宣读了那几道谕令。目的不言而喻,那是在告诫众人,都老实一点,否则那些人的下场,就是你们的下场!
在场众人,都不禁噤若寒蝉。想要捣乱之人,都吓得偃旗息鼓,不敢再有半点不恰当的言行举止。甚至,还半途找了借口,灰溜溜的走了。
桃儿顺利出嫁,迎亲队伍转了半个都城,也没有再出半点的事情。至于杏儿,就更是没有被伤害到分毫了,从头到尾,都被沈捷给护得严严实实的。
消息传入沈夫人的耳中,她几乎咬碎了一口牙齿了!眼睛都红了,差点就气晕了过去。
桃儿出嫁的时候,发生的种种,尤其是沈夫人的所作所为,让杏儿改变了之前的打算。夜深人静之时,从沐将军府回到英武将军府,杏儿召集了家人,开了一个紧急会议。
"阿爹。"杏儿努力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好容易才叫"阿爹"这个词喊出口。今天,是杏儿第一次喊他"阿爹",前几次跟柴曜见面,她都是将称呼含糊了过去。
本来,她还对这个便宜父亲有点不满,但是见他那么用心、那么尽力的为桃儿准备嫁妆,她的心不由得就软了。而且,在过去的几次见面之中,柴曜对她一直表现得很愧疚,也很关切,很慈祥。所以,杏儿打算就这样原谅他,不再计较过往的种种。
柴曜等了许久,好不容易等到杏儿开口叫他"阿爹",顿时激动得心花怒放,泪花闪烁。
杏儿的心里一软,语气就放柔和了许多:"女儿不打算回去靠山屯了,女儿担心这一走,大姐在京城会孤立无援。"
梨儿却不舍得:"二姐,你还是跟咱们一起回去吧!有外祖母和皇帝舅舅,大姐不会吃什么大亏的,就一起回去吧,梨儿不舍得二姐!"
"梨儿乖啊,二姐是想啊,有些事情,逃避不是办法!父亲都请调回老家去了,那篱州守将其实就是一个闲职,跟卸甲归田其实也没有什么两样!咱们柴家的人,不能都就这样回去。这样的话,说不定那些人更会觉得咱们好欺负!"
这时候,就连柴安都开口劝说:"二姐啊,梨儿不都说了,还有外祖母和皇帝舅舅呢!再怎么样,那些小人也不敢祸害咱家人的性命吧?"
这个弟弟,就是个书呆子,过于单纯了一点!
不敢来明的,难道暗害,都不敢啊?
杏儿看着弟弟柴安,心里着实放心不下。就忍不住叹了口气:"太后和圣上在深宫,对于外面的事情,也没有办法干涉太多。而且,女儿决定提前成亲,也好让沈夫人彻底绝了阻扰我跟沈大哥成亲的念头!"
柴曜沉默片刻,表情凝重的点点头:"也好!那就早点成亲吧,阿爹就迟一点回靠山屯,等你成亲之后再回靠山屯去!"
是啊,杏儿说的很对,哪里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她和沈捷一天不成亲,沈夫人心里的幻想就一天不会打破,指不定还会有多少招数,在等着杏儿跟沈捷呢!倘若她在沈捷的茶水和饭菜里下迷药或者chun药,让沈捷跟别的女子生米煮成熟饭,那么以杏儿那个脾气,只怕是要跟沈捷一刀两断了!
这么好的女婿,他可舍不得错过!
"谢谢爹爹!"杏儿还是有点感动的,没有想到柴曜竟然会这么开通,这么理解她。
"那么,成亲的日子,你打算定在什么时候?"柴曜没有自作主张,让杏儿自己拿主意。
"日子,就由爹爹来定吧!早点也好,就选一个比较近的日子吧!"杏儿就道。
这孩子,这是真的原谅我了?这样的好日子,她也让我来决定!没错的,这确实是原谅我了!
柴曜的心里涌过一股暖流,眼里的慈爱又更浓郁了几分,轻声细语的道:"好!那么,阿爹明天一早就去找皇觉寺的大师算一下好日子!"
"好,就依爹爹所言!"杏儿点头微笑。
这京城里的达官贵人,但凡家里有人成亲,都爱去找皇觉寺的住持大师,为新人算一下成亲的好日子。这个风俗习惯,已经持续了数百年之久,蔚然成风。不过,能请得动主持大师亲自推算的,也没有几个。能够如愿以偿的,大多数是跟大师有交情的,或者是大师真心钦佩赞赏之人。
桃儿成亲的日子,也是柴曜去请住持大师算的,因为柴曜是从战场上凯旋归来的英雄,桃儿又是兴国公主柴杏儿的大姐,所以住持大师就破例应允了。在大师的眼里,无论柴杏儿的封号如何的变化,她依然是他心里的那个兴国公主。
话说,"兴国公主"这个封号,其实最初还是他跟圣上提出来的。因为他的一番说辞,圣上才毫不犹豫的下旨敕封,而杏儿坚持要恢复安然郡主的封号,圣上也是征询过大师的意见。
大师说了一句话:"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圣上,如果您当真心疼这孩子,就答应了吧!封号,只不过是一个符号而已,无论她是兴国公主,还是安然郡主,不都是安澜国的福星,不都是圣上的外甥女么?"
圣上对大师深信不疑,有了这话,圣上最终才答应了杏儿的请求。因为如此,圣上对长公主跟杏儿的戒心,这才淡化于无形。
柴曜派人去了一趟定国侯府,将沈捷请到了英武将军府,众人退下,只留杏儿跟沈捷在小花厅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