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场景,只看得在场的官绅和百姓们,有点目瞪口呆。气氛,有点诡异。
司徒长风无奈的摇摇头,连忙迎上前去,笑着打圆场:"启禀公主殿下,天色已晚,今天晚上是否在篱州歇下,明天再回咱们篱县去?"
杏儿抬头看着这个英俊儒雅的县令大人,笑意点点:"也好,今天就在篱州歇下。另外,这是水家村的人,麻烦司徒大人也妥善安置一下!"
顺便的,就把水家村的族长,介绍给大家认识。
正寒暄着,城门方向又飞奔过来一支人马。
来者,多数人并不认识,只有少数几个人打过交道。泰大人认出是水家村的人,打头的正是那个拿着杏儿的亲笔书信,去知府衙门找过他的人。杏儿在信中说过,此人是水家村族长的孙子水雾,懂得奇门八卦,学到了隐族流传了千年的秘技。
水雾一马当先,远远的看到了自家的爷爷,还有那个传奇式的女子,兴国公主柴杏儿,清朗如泉的声音高高扬起:"公主殿下,爷爷!"
紧紧跟随的,还有五骑快马,五个英挺俊朗的年轻男子。一式的骑马服,有着隐族独有的图案,样式经过了改变,既古老又新颖,给人一种英气逼人的感觉。
刹那间,就吸引了众多姑娘的眼球。尤其是水雾,身上隐隐的透出一种仿佛天生的贵气,让人移开不开目光。不少名门淑媛的少女芳心,一下就被俘虏了,从此情根深种。
水雾的目光,却只落在了杏儿的脸上,最后定格在爷爷身上。马儿在离十里亭还有五十来步远的地方,就戛然而止,在主人的一声清越的口哨声之后,安静的低头吃草。水雾以一个极其漂亮的姿态翻身下马,踏风而起,如旋风一般来到了杏儿的跟前,大礼参拜:"草民水雾,参见兴国公主,公主万福金安!"
杏儿连忙虚扶了一把,亲切的笑道:"快别多礼,请起!日后,不用行此大礼,快去见过你的爷爷吧!"
"是,草民谢过公主殿下!"水雾深深的看了杏儿一眼,就站了起来,欢天喜地的去跟爷爷和族人们见礼去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篱州南郊的一座庄园里。
这个庄园,正是兴国公主的行宫,是圣上在得知杏儿依然还活着的时候,立刻责令泰大人亲自监督,调集了历城地区众多的能工巧匠,日以继夜的加速修建的。
庄园气势宏伟,依山傍水,湖光山色,优美安静,鸟语花香。当真是风光无限,充满了山野趣味,非常符合杏儿的心意。
主院落的花园里,花木扶疏、月朗星稀,皎洁的月光水银般的泻下,到处是斑驳的树影和花影。院落的角落里,盛开着一丛丛一簇簇的金黄色的野菊花,在这十月的金秋的深夜里,静静地绽放。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清香,深深的呼吸一下,只觉得心情舒畅,心旷神怡。
风光旖旎,正是谈情说爱的好时光。
在泰大人的刻意安排下,许悠然带着水家村的人,住在了篱州的迎宾馆,离杏儿的庄园整整有一个时辰的路程。来去不太方便,正好成全了沈捷,让他可以有机会跟杏儿独处,解开杏儿的心结。
知府大人决定暂时放手,给沈捷一个机会,也是给杏儿一个机会,希望她可以藉此机会,确定自己的心意。输给五师兄沈捷,他心甘情愿,一点也不觉得郁闷;如果是输给许悠然,他没法心服口服,会觉得遗憾终生!
当然了,如果五师兄跟杏儿今生无缘的话,那么他会竭尽全力的去争取。许悠然那人,他就不承让了!真心的希望杏儿可以跟她真正爱着的那个人在一起,过上她想要的幸福生活,他真心的祝福她。
几年没有见了,沈捷只想要跟杏儿独处,和她好好的诉一诉衷肠。吃过晚饭,沐浴更衣之后,沈捷就再也按捺不住,遣散了侍卫和丫鬟。偌大的后花园里,除了各自的一个影子侍卫之外,就剩下他跟杏儿了!
帐幔飘飘的凉亭之内,沈捷跟杏儿相对而坐,杏儿亲自为他煮了一壶茶。一连串的冲茶泡茶和斟茶的手法下来,如行云流水,看得沈捷目瞪口呆。
"这,就是传说中的功夫茶?"功夫茶,是杏儿独创的,如今已经风靡皇宫,还有达官贵人之家,沈捷自打回到京城,就忙得脚不沾地,连功夫茶也没有见识过。
杏儿微笑点头:"是的,这正是功夫茶,来试一下。这茶叶是今年的新茶,是最好的大红袍,你应该会喜欢!"
沈捷端起茶杯,小小的品茗了一下,顿时觉得清香怡人,满意的点头赞许:"非常不错,我很喜欢!"说到这里,就深情的凝视着杏儿,柔情似水的道:"要是每一天,都能喝到一杯你亲自煮的茶,那就太幸福了!杏儿啊,嫁给我,好不好?"
杏儿轻叹一声,刚要回答,许悠然略带调侃的声音却在帐幔外响了起来:"杏儿,我来了!你可真不够意思,有这么好的庄园,居然也不邀请我来住!哎呀,咱俩同生共死的情谊,才过去多长的时间,就这么淡薄如纸了?心寒哪,伤心哪!"
踏着话音,英俊潇洒的许悠然笑盈盈的撩开门帘,优雅的摇着扇子,从容的走了进来。看向杏儿的目光,含着不悦,仿佛受了多大的伤害和委屈似的。
"你来干什么?"就这样被打扰了,沈捷万分的懊恼,语气相当的不善。
许悠然毫不在意,不请自坐,笑语盈盈,自己找话题:"杏儿啊,你这座庄园很不错哦,我很喜欢!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希望可以陪伴着你,在这个美丽的地方住上一辈子!"
这话,说的明明白白,摆明了也是在跟杏儿求婚嘛。
杏儿大吃一惊:这家伙怎么啦?说话这么的直白。
沈捷心中警铃大作,冷哼一声:"你赶紧走,这地儿不是你该来的!"
许悠然一点也不买账:"这地儿,你能来,我就能来!如果我得走,那你也没有留下来的理由!"眉头一挑,眯起双眼,挑衅的笑道:"要不,咱俩一块儿回城里去?"
"我跟你可不一样,这个地方我住得,你却是住不得的!赶紧的走,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啊!"沈捷正眼都不看他,一脸的薄怒,朝他摆摆手,就跟赶讨人厌的苍蝇一样。
许悠然依然笑得很优雅:"我就不走,要走你走!再怎么说,我跟杏儿都是生死之交,又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这庄园那么的大,少说也有十个院子,我在这里挑选一个远离主院落的庭院住上几天,谁又能说什么呢?"
沈捷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许悠然的话,说得有理有据,合情合理,让他不好反驳。事实上,他跟许悠然本来就是关系很不错的朋友,实在是拉不下这个脸来将他强行赶走。
杏儿笑着打圆场:"好了,今天你们都住下,想要住几天,就住几天吧!反正地方这么大,有的是房子,往日里空着也怪可惜的!"
其实,这有什么啊?在现代社会里,男女合租大事情,也是正常得很呢。这么大的庄园,又不是住同一个院落,身边丫鬟婆子和侍卫不少,实在没有什么好顾忌的。
别的大家闺秀诸多约束,讲究"男女七岁不同席",讲究"笑不露齿",讲究"大门不迈,二门不出",对于她来说,统统都是废话!她讲究的,是"身正不怕影子斜",讲究的是光明磊落,讲究的是坦坦荡荡。
许悠然欢天喜地,连声道谢,笑得合不拢嘴。沈捷恨得牙痒痒,却不好对杏儿的决定提出反对意见。目前来说,他压根就没有资格对杏儿指手画脚,他清晰的感觉到,此次相见,杏儿对他客气了许多,也疏离了许多。其中的原因,大概是对他的母亲太失望,而想要跟他保持距离吧?
"许兄,麻烦你回避一下,我有事情要单独跟杏儿说!"沈捷按捺住想要揍许悠然一顿的冲动,尽量客气的对他笑了笑,请求道。
许悠然一点也不给面子:"我不会走的,这深更半夜的,你有啥话,不会等到明天白天再说啊?孤男寡女的,没得坏了公主殿下的名声!我这做臣子的,有责任和义务,保护公主的安全,维护她的名声不被损害!"
臭不要脸的!沈捷忍不住在心里"呸"了一下。
"还公主殿下?刚刚,你不是口口声声的,喊杏儿的名字么?怎么这会儿,又这样称呼了?"沈捷扯了扯嘴角,嘲讽的笑道。
两人你来我往,差点就吵了起来。
杏儿听得头疼,只好下了逐客令:"好了,别吵了!我今天累了,要休息了,告辞!"说完,转身就走,两人在后面使劲的叫,她连头也没有回一下。
吵吧,闹吧!吵吵更健康,闹闹也很健康!
只是,别在我跟前儿吵闹,那就随便你们!
两人目瞪口呆的,都傻眼了,呆愣了好一会儿。
"都怪你,好好的,你来这里闹什么呀?"沈捷先下手为强,率先对许悠然发起了攻击。
许悠然冷哼:"如果你没有起坏心眼,拉杏儿来这么个隐蔽的地方说话,企图对她不轨;那么,我也绝对不会这么没有眼色,这么不讲道理,巴巴的来打搅你们叙话!"
沈捷寸步不让:"我跟杏儿早已有了白首之约,你一个后来者,捣什么乱啊!堂堂的侯爷,让世人知道了,也不嫌丢人!"
"丢人的是你!"许悠然反唇相讥:"你也不好好想一想,你可是个成过亲的人,妻妾加起来都多达九人之多了!而且,你的母亲对杏儿可是多番打压和陷害,据说平日里一提起杏儿,就满口的脏话和狠毒的话儿!"
沈捷听得脸色大变,露出一抹苦笑来,他正要为自己辩解几句什么,许悠然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又冷笑道:"你的母亲和你那个贵得不得了的贵妾白梅,明里暗里的,都不知道设计了杏儿多少回!就连长公主的身世大白之后,她也没有消停过,似乎杏儿有多么配不上你一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