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儿,你真的想好了吗?不会再后悔了吗?”不是他不相信她,只是他真的不想舞流萤以后后悔,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问这样的话。
知道魅影心中的想法,感动于他的体贴,对着魅影粲然一笑:“妖孽,我可以告诉你。现在的自己心中还有他,可是也爱着你。你要说我自私也好,水性杨花也罢。我现在只想要嫁给你,至于箫儿——”舞流萤垂下头,一抹痛色从眼底一闪而过,“我终有一天会忘了他的,今后她林意箫是他林意箫,我舞流萤是我舞流萤,我再也不是他的妻子,再也不是。”
如此说着,舞流萤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将要从自己的身体离开,那沉重的痛楚如同伐骨洗髓。有人说女人是男人的肋骨幻化而成,而如今的舞流萤就觉得上帝再拔出她身体里本该属于林意箫的肋骨,伐骨洗髓的痛,怎能轻易言明?
“莹儿,不管如何,只要你心中有我就够了,我知足了。”他不求多少,他知道感情的事强求不来,她与那个男子的曾经是属于他们的,他永远也无法介入。谁没有美丽的曾经,谁没有一点不愿人知的过去?他并不介意这些。他一生所求不多,唯她而已。
舞流萤?林意箫?
都能够听到舞流萤的话时,李岩便彻底的愣在了那里,忘记了所有的反应,此刻心底的心情无法言喻。舞流萤不久是他心底的那个人儿吗?自己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呢?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流露着记忆中女子的影子。虽然容貌不同,可是声音却不曾改变,气质不曾改变。踏破铁鞋无觅处,原来自己爱着的人一直就在自己身边。
此刻的李岩,哦,不,应该说是林慕枫心中是狂喜的。五年,他终于找到了她。
在舞流萤沉浸在现在的幸福气氛中时,在林慕枫正处在震惊之中时,在小箫箫和小毅毅正处于偷笑之中时,魅影做了一个惊人的举动,他们只看到魅影单膝跪在地上,轻轻执起了舞流萤的一只手。
“莹儿,你愿意嫁给我吗?”温柔的语气,魅惑人心的笑颜。
“你还记得?”
“是,你说过的每句话我都记得。”
五六年前,那时他们还在江南,舞流萤依旧生活在江南别院。日子过得惬意,自由。没有人拘束他们,也没有任何牵挂。她曾对他们说过,将来娶她的人,一定要跪下来向她求婚。他们还曾取笑过她,只是当她在开玩笑。因为必定男儿膝下有黄金,这个社会的男子怎么肯轻易向女子下跪。而如今他们当时的一席笑颜,却真的实现。只是实现这话的人不是别人,而是魅影,曾今也曾对这样的要求嗤之以鼻的人。
泪,从脸颊缓缓滑落,一颗一颗滴落在地上。
自己今生何其有幸,能够遇到这样的男子。他的付出,他的痴心守候,为何自己现在才真正明白。如果还是在现代社会,一个现代人做出这样的举动并不会让她感到吃惊,也不会让她感到多少感动。可是在这样一个古代社会,以保守、男尊女卑为主流文化的古代社会,让一个男子做出这样的举动,需要多大的勇气。而眼前的男子,却做得如此坦然,没有一丝扭捏,没有一丝不情愿。
早在魅影跪下的那一刻,林慕枫已经惊讶的站了起来,他觉得眼前的魅影一定是疯了,魅影的行为让他觉得无比的可笑。如此的愚蠢的行为,舞流萤怎么可能会答应。然而当他看到舞流萤落下泪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似乎错了,而且错的十分的离谱。他始终也不会明白为什么舞流萤会因魅影的一跪而泪流满面。而无论怎么样,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本来他是一个看客,结果如何与他来说都不重要。而现在那个梨花带雨的女子居然是他心心恋恋之人,他已经没法再袖手旁观了。
就在舞流萤即将答应魅影的那一刻,林慕枫猛然窜到舞流萤和魅影的中间,一下子将魅影的手拍开。
魅影一时不防,不慎被他挤到在地!
事发突然,舞流萤和魅影谁都没有预料到。他们本来也看到林慕枫醒了,可是并没有理会他,却没想到他会在关键时刻出来横插一脚。
舞流萤看到魅影摔倒在地,本想去将他扶起,询问他有没有事。可是林慕枫却拦在了她的面前,大声地吼道:“我不同意你嫁给他!”
“凭什么?”舞流萤皱着眉,对眼前横插一脚的人没有好脸色。
“我说,王爷,你未免管得太多了吧!”魅影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虽然脸上还挂着微笑,但是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悦。
“王爷?什么意思?”舞流萤将目光扫向魅影询问他。
“莹儿,具体的来龙去脉,我稍后再告诉你。眼前的人就是高贵的琉璃国四王爷林慕枫。”知道舞流萤有些生气了,魅影连忙补救,不然之后他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好,这笔账之后再和你算。”不满的瞪了一眼魅影,扭过头看向面前的林慕枫:“不知堂堂的琉璃国四王爷屈身于小女子之下,甘愿做下女子的仆从有什么目的呢?”此刻的舞流萤已经收起了刚才对待魅影时的温柔与小女人姿态,眼神凌厉的看着林慕枫。
生冷的语气,冷硬的态度,深深地伤了林慕枫的心。他的眼中闪过一瞬的悲色,无尽的伤痛在心中蔓延,直至深入骨髓。
林慕枫苦笑了一下,“呵呵呵,我有什么目的?我能有什么目的呢?你告诉我,我有什么目的好吗?”
那眼中流露出的悲伤,让舞流萤感到莫名其妙:“我怎么可能知道你好端端的皇宫不待,锦衣玉食不享,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林慕枫被舞流萤那种无所谓的口气激到了,向前移动一步,大声吼道:“你不知道,好!我告诉你!我就是一个傻子,为什么当年会无缘无故的记住一个一个那么平凡的女子。为了那个女子,我好好的王爷不当,荣华富贵不享,浪迹天涯,寻找那个失踪的女子。明知道大海捞针,明知道即使自己找到那个女子也不会有什么回报,我还是毅然决然的离开了皇宫,没有理睬皇兄和皇弟的挽留。为了那个女子,我背井离乡,为了那个女子,我跋山涉水。还差点”差点就丧命。闭上眼,任泪水落下。
就算舞流萤在感情上如何迟钝,林慕枫说到此处,她也完全明白了。
魅影看着眼前落泪的林慕枫,他不知该说什么,他没有想到这个人的心里也藏着这样的深情。他不知道他和莹儿之间有什么渊源,只是他知道此刻自己最该做的是什么。
“小箫箫和小毅毅,人妖叔叔带你们去吃好吃的。”魅影走到床边,伸出手,将已经穿好衣服的林思箫和林念毅拉下床。林思箫和林念毅也意识到了房中的气氛的不对劲,乖乖的跟着魅影走出了房门。
舞流萤看着关上的房门,感念于魅影的体贴。转过头,看着一直盯着她的林慕枫说道:“对不起,林慕枫,不,应该说是四王爷,我不知道你会对我”舞流萤此刻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从来也没有想过眼前的人会喜欢自己。在她的印象中,眼前的男子总是和自己作对,那双眼睛总是透出阴冷之气,浑身透着邪气。从来也没有想到在这双眼中会露出此刻的情与痛。
这是在决绝他吗?果然还是被拒绝了吗?
林慕枫垂下了头,悲伤在脸上蔓延!
“对不起!”舞流萤脸上现出一丝不忍,想进一步劝他,可是下一刻却觉得自己的颈部遭到了重击。
“你——”话还没说完,便倒了下去。
林慕枫眼疾手快的接住了舞流萤下滑的身体:“对不起,莹儿,就原谅我一次吧!”揭下脸上的人皮面具,扔在地上,从窗子飞了出去……
“人妖叔叔,你就这么让小岩岩和娘亲呆在一起可以吗?”林念毅回过头看了一眼房门,不放心的对魅影说。
“没事的!我们要相信你们的娘亲。况且凭他的本事还伤不了你们的娘亲。”
“小毅毅,你想多了!”
“嗯!也是,娘亲那么厉害,小岩岩怎么可能伤得了娘亲。”林念毅扯出一丝微笑,不过他心中还是很不安,又回头看了一眼房门。
“走了,小毅毅,我们去吃好吃的!”看出了林念毅的担心,林思箫跑到林念毅身边拉起手,跑下楼去。
看着跑下楼的两个孩子,魅影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过想到小毅毅刚才说的话,魅影皱了皱眉,心中也涌上一丝不安,回头看了一眼房门。随即笑了笑,摇了摇头,觉得是自己多虑了:那个林慕枫连他都打不过,又怎么可能对莹儿怎么样呢?
魅影没有想到的是当一个人对某人放下戒心时,那个人是很容易对她下手的。千防万防,最不容易防的便是亲近之人。几个月的相处下来,舞流萤已经把李岩看做了自己人,纵然此刻的李岩是林慕枫,不过只要他顶着李岩的那张脸她便不会有什么戒心。
有些事就是那么巧合,也算是林慕枫运气,也或许是上天可怜他,让他的生命中留下一段美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