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解开血染的猩红的战袍,瞿墨看到他一身长长短短的伤痕,有些已是陈年旧伤。那时受伤的他,不过也是个青涩孩童吧?手指抚过白翎附近的肌肤,许是疼了,夜绝尘微微一颤,肌肉跳动。
“瞿墨姑娘,东西准备好了”。是李太医拿着药箱后面跟着紫雩戚暮,捧了清水纱布跟着。其实瞿墨多想让李太医给他疗伤,可夜绝尘有令在先,必须是她拔出这白羽暗镖。
不知为何,这一次比任何一次都让她觉得难以下手,心头凌凌的渗着凉意。
“姑娘快些拔翎的才好,若是再耽误,失血过多恐难恢复……”见瞿墨迟迟不动手,李太医白须微颤的说道。
瞿墨紧紧闭一下眼睛,深呼一口气,接过紫雩手里的纱布,清洗血污,拔翎,上药,包扎,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快的连李太医都瞪大了眼睛。自始至终她都不曾看一眼渗着汗珠的夜绝尘惨白的脸,不是不愿,是不敢。
绑好纱带,拉过软被给夜绝尘盖上,瞿墨才发现自己在颤抖,如此猛烈以至与她再也站不稳,再看一眼脸色微缓的夜绝尘,就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瞿墨……”伴着阵阵惊叫,天旋地转的陷入了一片黑暗。
再醒来已是晌午,手边温热,轻轻翻转却发现自己的手被人紧握着。朦胧睁开眼睛,只见紫冠束着黑发,青丝凌乱散开,缝隙间窥得一双轻皱的浓眉,双目紧闭似是沉睡,一袭白袍略略敞开,隐隐能看见左肩上带血的纱布。
一股暖流缓缓从瞿墨心间淌过,叮叮咚咚奏着美妙的乐曲,似要敲开某个紧闭的心扉。
他是何时就这样爬在床边睡着了呢?她不过是彻夜未眠加之给他医伤精神过度紧张晕了过去而已,真正受伤的人,是他啊!瞿墨看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因失血过多,脸更加惨白了。头枕在右手臂上,左手,却紧紧握着她的手。
这样睡着的夜绝尘,放下了一身戒备,没有冷酷,没有威严,没有高高在上。均匀的呼吸着,想进入了一个甜美梦境,一脸平和宁静。
瞿墨心里一动,抬起左手缓缓触上他轻皱的眉心,慢慢抚开……
秋日天气多是晴朗,今日也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长廊上瞿墨匆匆走着,“不去,为什么你每次都不问问我的意见,贵为王爷,你当真只会命令人么?”
“好,那我问你,你去么?”前面人华衣锦袖,忽然转过身来问,明眸里藏着一丝狡黠。
“当然去……去啊”瞿墨被突然问住了。
“那不就是了,反正你批要去,命令和询问有区别吗?”对面说华服之人堪堪笑道,说毕转身又走。笑容在转身的刹那也变的更灿烂了,明如烈阳。
瞿墨只得缓步跟上,夜不知道这夜绝尘怎么想的,每次慰问受伤的士兵,勘察兵情都非要她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