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词夺理!狡辩!
叶无双怒瞪着他几秒,忽然冷笑,然后转回去继续走,再不肯说话。
裴弈城怎么逗她,怎么说她都不再开口,那样子真可急死人!
到了家门口,裴弈城没办法了,只好拉住她,说道:“不是我不解释,是我不想别人再用异样的眼光看你,无双,我不想别人认为你是单亲妈妈,你是有人爱的。”
叶无双脸上的表情松了松,但看上去并未完全消气。
裴弈城就继续解释道:“也许你能承受,可是我不想你承受这么多,知道吗?我会心疼,真的。”
“不要对我好了。”她一开口就是将他推很远,说的话是那样地清晰而伤人:“就算你对我再好,我们也回不去了。”
“一定……要对我这么狠吗?”他忍着心口阵阵刺痛,缓缓地、缓缓地问。
叶无双心里也很难受,毕竟是自己用了八年的时光爱过等过的男人,如今就算不爱了,何必要伤他到如此地步呢?
可是,感情的事,从来都是理不乱就会纠缠不断的。
所以要狠心,一定要狠心!
“我真的不需要你的好,裴弈城,谢谢你,走吧。”
她说得很决绝,没有任何一点的犹豫,裴弈城即便是盯着她的眼睛,从看不到她一点的心软。
终于,在听完她的话之后,他笑了起来。
“……好。”他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手也忍不住抬起来捂着自己的胸口,沉沉地说:“既然你不要我的好,那我走,我听你的话。”
叶无双不语,双手紧握。
这个时候一定不可以心软,只有快刀斩乱麻,日后才能平静地过!
可是裴弈城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无法继续沉默下去。
他说:“我知道你想要的是贺景深的好,我走,我回去告诉他你在这里,让他来好好照顾你。”
“不行!”叶无双骤然低喊了起来,“你答应过我,不告诉任何人我在这里!”
“我答应过吗?”裴弈城脸上的笑是那么地凄惨,说话却像是在耍无赖,“我只是答应你我走,我没有答应你其他的。”
顿了顿,他又说:“无双,我不会看着你怀了孕还一个人在这里过得这么艰难,要么,让我留下来照顾你,要么,我回去让贺景深来!”
他给的选择叶无双一个也不想选,可是他那样坚决,好似她不选,就他来选。
两人对峙了良久,最后叶无双没办法了,只好问:“是不是如果我不选,你就回去告诉他我在这里?”
“我希望你选我留下来。”
“裴弈城,何必呢?”
何必对一个不爱你的女人如此全心照顾?何必对一个再也不可能回到你身边的女人全心付出?
你不是已经有未婚妻了吗?再不济,不是还有个姑苏静书吗?也许她本来不是我,但是她现在那么像我,你可以选她啊。
至少,其他的女人都会迎合你,而我,只会一而再地拒绝你。
所以,我真的没办法接受你的好。
叶无双没有再说话了,她转身走得飞快,到了自己的房间也没看后面,关了门就反锁,然后上床,没洗没换衣服,直接就睡觉。
裴弈城站在门外,没敲门,就那样站着。
起先他的表情很怆然,渐渐得就变得凶狠起来――
叶无双,你对我再狠都没关系,我都能忍下来!因为这一切,我会百倍千倍地还到贺景深的身上去!
我要的,除了你的人之外,还有老爷子给你的一切!
我要贺家的一切!
叶无双在床上闭着眼睛强迫自己睡觉,但心里有事,又知道外面站着个人,她又怎么会睡得着?最后还是睁着眼睛看天花板,心中纠结阵阵不断。
她从床上下来,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贴着门板听外面的动静――
没有声音。
他是终于熬不住走了吗?还是在外面睡着了?不会是晕倒了吧?
走廊那边的窗户不知道被谁拆下来拿走了,晚上的时候风很大,走廊里冷得能冻死人。
一想到这里,她猛地拉开门,直直对上裴弈城的脸,他就站在那里。
他的嘴唇有些发紫,看上去是因为在走廊里站得太久,被冻的。
看到她开了门,他立刻就咧开嘴笑了,“我知道你不会那么狠心的。”
叶无双咬着唇不知道说什么好,是,自己的确是不够狠心!可他说到底也没对自己做什么大奸大恶的事,而且他是个人,活生生的人啊!
“你怎么还不走?”她哑哑地问,因为心里太难受。
裴弈城本是想伸手摸一摸她的脸,但是手伸到一半就缩回来了,许是怕她多想,还对她解释了一下:“我的手太冰了,你怀孕了不能受凉。”
你看,就算被自己这样子对待,他还是为自己着想。
叶无双心里更加难受,低了低头,说道:“你进来吧。”
还是没办法做到无动于衷,她不是那样的人,自然做不了那样的事。
裴弈城眼底极快地闪过一抹光,脚步往前迈出一步,但很快又退了出去,“我还是不进去了。”
“为什么?”叶无双诧异反问。
他便笑了笑,柔柔地看着她,轻声地说:“你一个人住,我进去不太方便。”
说着他还搓了搓手,前所未有的一副憨厚样。
叶无双顿时心里一暖,也许人都是这样的吧,对于憨厚的人,老实的人,无端会卸下防备。
“没事的,进来吧,反正这里的人都不是很熟。”
再说了,清者自清,就算是别人误会了,只要自己没有做过亏心事,就好。
裴弈城为难地看了看她,直到她第二遍催促,他才慢慢地走进去。
真正迈入门的那一瞬间,他的心底油然而生一股高高在上的自豪感,好像这一步自己进去的比贺景深走,就已经先甩了他几条街。
房子很小,进去之后只有一个椅子,叶无双就只好坐在床上。
裴弈城转头一边打量周围一边皱眉,最后忍不住说:“要不给你换个好点的房子吧,你这样住着多不方便。”
“我觉得挺好的啊。”叶无双拿过床上的衣服叠了起来,低低地说着,甚至带着几分笑意。
裴弈城就奇怪了,“你真的习惯了?”
之前住在贺家那么大的房子,现在突然挤在这么小的一个房间里,大概还没有贺家主卧的厕所大吧?她真的这么快就习惯了吗?
叶无双抬起头来,对他笑了笑,“我又不是生来就是富人,我也是穷人家的孩子,再苦的日子也过过,这点算什么。”
“可是……”
“好了,我看你也暖和得差不多了,回去吧。”
她忽然起身,下了逐客令。
裴弈城知道是自己的话惹怒了她,而且到了这个份上,她都让自己进屋过了,自己要是还像刚刚一样站在外面,那就太不识趣了。
没办法,他只好先走。
关于裴弈城突然失踪三天的消息,一下子传遍了整个公司,自然也传到了在家养病的二爷耳朵里。
“他去哪了?”二爷问着手底下的人。
“二爷,属下无能,暂时还没有查出来。”
二爷眉头一蹙,周围静默了几秒,然后就听到咔嚓一声,是玻璃杯摔到墙上碎掉的声音。
这么多年,已经很少见到二爷发这么大的脾气,众人都有些被吓到,屏着呼吸大气不敢喘。
二爷从躺椅上站了起来,“他都失踪三天了,你们到现在还没有查出来他在那里,是不是都活腻了?!”
“二爷,属下无能,请恕罪!”
“无能?无能的人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
紧接着,耳边传来一声刺耳的枪声,然后就是满地鲜血。
一个人,被一枪打死了。
众人心里更加惊慌,但表面上还是要变现得十分镇定,否则的话――下一个死的人就是自己了!
二爷手里拿着一把枪,面色冷肃,怒道:“再给你们一天的时间,明天这个时候如果还查不出来他在哪里,就不要来见我了!”
“是!”
手底下的人都退下去之后,屋里又恢复了安静,大嫂卫生的下人也很快进来将一切清理得很干净,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二爷的亲信低声问:“二爷,您觉得少爷是去哪里了?”
“还能去哪里?”二爷冷笑了一声,“他除了去找那个女人,还能去哪里!”
“那……”
“不用!”二爷一抬手,示意不要擅自行动,“如果他真的能搞定那个女人,也好的,反正老爷子把一切都给了她。”
如果叶无双能和贺景深离婚,再站到他们这边,到时候整个贺家整个公司就都是他们的!
同样的,贺景深这边也很快就知道了裴弈城失踪三天的消息。
唐仑看了看坐在那里静默不语的人,有些着急,“贺总,你不怕他去找少奶奶吗?”
贺景深闻言动了动眉毛,却还是不说话。
唐仑更着急了,“贺总,万一他先找到少奶奶了,怎么办?”
“我都不着急,你急什么。”贺景深缓缓抬眸,低低地说了句,那样云淡风轻。
唐仑一时傻眼,这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吗?
啊呸!自己居然说自己是太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