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纤长的睫毛如同羽毛一般轻轻刷过秦铭的心,宛若才习内力一般,连全身的血液都禁不住沸腾滚热起来,如同魔怔一般。他猛地转开目光,不敢看着站立在自己面前的秦越,放佛那是迷惑他心智的巨毒。
而秦越却丝毫没有注意到秦铭的异样。
这天的太阳好得出奇,放眼望去,天空居然万里无云。
与昨日的鹅毛大雪显然两种极端。
日当午时,秦铭和秦越辞别两只白虎,准备上学寻找治伤的草药。他们出发的时候,漫山大雪已然在悄悄融化,秦越跟在秦铭身后慢慢行走在群山之间,仿佛是随意散漫的浪人。
峰峦叠嶂,碧水如镜,青山浮水,倒影翩翩,群山之间的景色犹如画里山光。
江水落下九天,气势汹汹奔腾而下,奔腾叫嚣的江水,如瀑悬空,一冲便是万里千丈。
雪白的远山,还有未曾融化的薄雪,宛如笼罩上一层轻纱,影影绰绰。
飘渺的云烟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就像是几笔淡墨,画在蓝色的天边。
起伏延绵逶迤的山岭,蜿蜒盘旋,俯瞰足下,白云弥漫,云雾缭绕,一个个山顶探出云雾处,如同小荷露出尖尖角。
山。
犹如万人称赞的圣人。
沉稳挺拔是它与生俱来的天性与气质。
似乎在不露声色地诠释着生命的博大、生命的肃穆、生命的庄严……
脚下的云帆气涌、烟沙弥漫。两岸青山相对,绿树葱茏;身边奇岩俊秀,延绵不绝。秦越静静地站在山顶,她这才发现经过一夜大雪洗礼的闪,竟然是如此俊秀美丽,山头甚至还有各种奇异的石块。这样的宁静无暇,让秦越觉得昨晚的一场鹅毛大雪仿佛就是早已化为尘灰的梦境。
“这才是真正的天下!”秦越愈觉得胸怀被这奇山怪石所陶冶为之沉醉,没有利欲熏心,没有阴谋诡计,没有争夺杀伐,她觉得这才是她要的‘天下’!
身后的秦铭依旧面无表情,他的眼底沉淀太多阴郁,早已经不能回头了。
即便他面前景色极秀山水如画,可他只有也只能堕入黑暗的地狱。
这一世。
没有奢望。
“走吧。”秦越收回目光,回过头向山林深处走去。
青树葱绿滴翠,野草丛生茂密,秦越一边低着头仔细寻找药草,一边用青锋剑斩开前面挡路的树枝,还不忘夸赞青锋剑的锋利,“真不愧是兵器排行榜上第一名的青锋剑,用来切树枝简直就是太大材小用了!”她虽这么说,可是手中依然切树枝切得不亦乐乎。
你也知道大材小用啊!秦铭居然没好气地看了一眼不亦乐乎的秦越,依旧面无表情地跟在秦越的身后,心中却在为那把独一无二天下无敌的青锋剑默哀。
参天大树下一刻青葱的绿草吸引了秦越的目光,她连忙低下身去,拽着秦铭黑色长衫的下摆,“你看你看,这个是不是我们要找的药草?”
秦铭斜眼淡淡睨了一眼,然后很认真地研究了半天,转回目光看向秦越,“不认识。”
秦越:“……”
秦小侯爷瞥了瞥嘴,似乎有些鄙薄与恼怒,“不认识你还看那么久……你爱上它了啊?简直就是浪费本侯时间。”转而甩袖起身,用青锋剑继续开路。
秦铭很无语地看着秦越甩袖而去的身影,小声喃喃自语,“明明是你让我看的嘛……”
“你说什么?”
“没什么,继续赶路吧。”秦铭很聪明地岔开话题,然后直接越过秦越向前面走去。
灿阳照融雪山。
满山遍雪已然全部融化。
秦越背着小篓慢慢走在山林间,喃喃自语背着书上对草药的描述,一边仔细地看着地上各种各样的药草,顿时觉得脑袋都要大了。
自己学过很多东西、古文哲理、兵法阵法、占卜星相,却唯独没有学过这该死的医术。
秦越好不容易把背上的小篓转满的时候,已然残阳如血,天近黄昏。
秦铭依旧静静地跟在秦越的身后,青锋剑在这个时候已经回到了他的手中,他紧紧地握着,仿佛害怕秦越再拿这把绝世宝剑来开路。
残阳如血,山顶如钩,烟雾都宛若被镀上一层薄薄的金黄色。
傲梅稍才初绽,暗香浮动月黄昏。
秦越和秦铭终于好不容易地回到了虎王所居住的山洞,那时天色已晚,漆黑天空银星闪烁,夜风清凉如水,不及昨晚的冷冽如刀,柔和得如同风在抚摸。
秦越费力把今日所采的草药磨碎之后,慢慢把白虎腿上的包扎撤了下来,经过昨晚秦越即使处理,白虎腿上的伤势已经大有好转,秦越小心翼翼地把草药涂了上去,然后把手伸到秦铭面前,“把衣服脱给我。”
“你想干嘛?”秦铭瞬时紧张起来。
“干什么?”秦越站了起来,眼神上下扫了扫,“放心,不是你非礼就好,快点把衣服脱给我,我要给它包扎伤口。”
没办法,秦铭只有认命地把长袍脱下来,然后递到秦越手里。
秦越睨了他一眼,立马惊慌失措,“够了够了,一件就够了,再脱就多了,不用脱了铭宝贝!”秦铭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然后听话地把衣服穿了回去。
然后?
“其实……秦越,我想说,受伤的是左腿,为什么你包的是右腿。”
“你懂什么!这叫演练一下,一会儿不会包错。”
虎王咆哮:不准这么折腾我媳妇!
白虎无语凝噎:那哪是右腿啊……明明是奴家的前爪!
秦铭与秦越在这山头住了一连五日。
这五日仿佛一个桥梁,把秦铭与秦越之间的关系悄然拉近些许。秦铭第一次发现,原来秦越在认真做一件事的时候可以这么美;也是第一次知道,秦越原来很有怜悯之心。虽然内心冷漠坚硬如冰,可心里总是有一抹极其不易见的柔软,就如同他在幼时第一次见到秦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