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凤煜铭便不再多问,乖乖和她一起走。
秋凉宫,地处皇宫最西边。说是宫殿,其实就是一所破败的小房子。这地方因为地处偏僻,占地面积小,又年久失修,环境比一般的宫女太监的住所还要差。大门口上一块腐朽的木头,上书'秋凉宫';三个大字。微风一吹,便传来咯吱咯吱的声响,仿佛瞬息就会掉下来。
"爱妃,咱们真要进去吗?"站在大门口,看着那两扇比门匾好不到拿去的破旧大门,凤煜铭眉头紧皱。
季悠然坚决点头。"进!"
凤煜铭便抢先一步,为她推开大门。
吱呀——
粗哑的声音立即响起,为这萧瑟的一景又增添了几分磨人的难受味道。
宫殿的内部比外面更加腐朽不堪。随处可见的及人深的野草,角落里的蜘蛛网,还有一些发霉发臭的东西,让季悠然十分难受。
"谁呀?"
听到门口传来的声响,一个穿着粗布衣福的丫头探出头来。当见到季悠然,她先是一愣,然后立马将头一缩,便不见了踪影。
季悠然认出这是太子妃的贴身丫头绿瑶,便知道太子妃人在这里。
连忙拉着凤煜铭过去,一掀开粗布帘子,她差点被眼前所见吓得半死——
只见小小的一间屋子,里面的空间也就仅容四五个人站立。靠窗的地方一张小床,中间一张木桌,四周配上几把残缺的椅子,桌上一只缺了盖的小茶壶,还有一只破旧的小茶杯,其他就几乎看不到了。
而在简陋的小床上,她生来高贵的太子妃妹妹正披头散发的趴在上面。见到她来,她回头瞪视着她,略有些浑浊的眼里射出憎恶的光芒:"你来干什么的?看我的笑话吗?"
"是啊!"季悠然笑道,拉开一张椅子勉强坐下。
太子妃眼光的杀伤力立即加倍。季悠然不为所动,依然嘴角扬着一抹浅笑:"从小到大,你只养尊处优,恐怕从没想过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吧?"
"那又怎样?你别以为我现在落入困境就完了!我爹是宰相,他肯定会为我疏通关系,太子和母后也会为我奔走,他们不会让我在这个鬼地方待多久的!"
"哦,是吗?"季悠然唇角一掀,"那么,请问一句,你进来这么久了,可有人给你送过伤药?可有人给你送来衣服和吃食?"
"我...要你管!他们只是暂时忘记了!"
季悠然摇头。"妹妹,不是我说你。事已至此,你何必还自欺欺人?太子和皇后以及被重罚,拘禁起来。太后对你很不满,皇上也重病卧床,朝野上下已然掀起轩然大波,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以为,都到了这个地步,谁还能为你疏通?"
"我又没做错!"太子妃梗着脖子大叫,"那个女人,宁王妃,她竟敢对太子下药,还得太子无法生育,便想将她的孩子强塞给我们,她做梦!我宁愿摔死她儿子也绝对不让他占据我儿子以后的位置!"
"妹妹,你觉得你还生得出儿子吗?"季悠然轻笑,"你别忘了,你可是进宫一年多都还没消息啊!"
"那是因为那个女人对太子下药!"
"但也仅止于这三个月。"季悠然慢条斯理的道,"但在她给太子下药的三个月之前的那一年多里,你依然没有怀孕。你吃了那么多药,看了那么多大夫,难道你就没想过是你自身出了问题?"
"你什么意思?"太子妃警觉的瞪视她。
季悠然捻起一只茶杯把玩着。
"就是那个意思——除了宁王妃给太子下药外。其实,我也早给你下药了。"
轻轻巧巧的话从她的如珠红唇中轻吐出来,仿佛晶莹的玉珠坠落银盘。
悦耳的声音伴着窗外石榴树上乌鸦的嘶鸣,别有一种刺激的味道。
太子妃瞪大眼,许久反应不过来。
季悠然静静盯着她看了看,便从袖子里取出一瓶药扔过去:"这是治棒疮的,叫绿瑶给你涂上吧!能少受些苦。"说完,便要转身离开。
"季悠然!"
然而,等她一转身,太子妃仿佛终于反应过来,连忙扯着嗓子嘶喊起来。人也在床上趴不住,她手忙脚乱的想爬起来,谁知才爬到床边便体力不支,咕咚一声滚下地去,沾了一身的灰。
"太子妃!"绿瑶连忙去扶,却被她一把推开。
"季悠然,你这个,这个毒妇!"愣是一路爬了过来,她死死抓住季悠然的裙摆,一张美丽的容颜此刻狰狞不堪。
季悠然闻言轻笑。"妹妹,从小到大,你和你母亲设计得我还少吗?先是害死我母亲,后是逼走我兄长,现在更是连我的命都想夺走。你们几次三番对我动手,如果不是我命大,我肯定早惨遭你们的毒手。如今我就对你做了这点事,你居然骂我毒妇?那你和你母亲,你们算什么?"
太子妃的双眼通红,咬牙切齿的瞪视着她:"你毁了我的子嗣!我们要害也就害你一个,你却害了我所有的孩子!"
"如果我死了,我所有的孩子一样也不可能出现在这个世上。"季悠然淡然道,"更何况,妹妹,实话告诉你吧!还记得当初咱们姐妹同时回门那天,你娘亲叫人递给我的那盏茶吗?"
太子妃猛一僵,抓着她裙摆的手松动了。
季悠然颔首。"是的,就是那一杯。我没喝,全被你喝下肚去了。"
太子妃本就没有多少血色的脸颊霎时苍白如纸。
"怎么可能...不可能的!"她摇头大叫,"当时你明明..."
"我只是趁你们眼睛不注意,偷梁换柱了。一个小把戏而已。"季悠然笑道,"当初我娘亲在时,我们常玩的把戏。"上辈子她玩过了,这辈子亦然,这对母女竟然都没有察觉出异样,她真是服了她们。
"不可能,不可能..."太子妃依然摇头,"我们明明是亲眼看你喝下去的!"
季悠然撇唇。"妹妹,难道你忘了吗?我的母亲缠绵病榻多年,我在她床前侍奉汤药,每一碗药我都要先尝一口才会喂给她喝。久病成良医,我久在床前伺候,当然也对草药有了大概的认知。你们下在茶里的东西,虽然已经经过处理,几乎闻不出什么味道,可是,却也瞒不过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