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桩搅得人心烦意乱的婚事还没有落下眉目,宫里却传来了更为震惊的消息。
最近大齐边境的南诏国挑衅生事,不仅搅得边疆的居民日日不得安宁,而且还屠杀了好些百姓,守城的将士因为慕容寒的归朝而显得有些六神无主。
这事一传到京城,皇上便下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决定。
他并没有遣长年征战杀场的慕容寒出征,而是不听众人归劝,命不曾有过战功的太子殿下挂军权率军出征。
这件事无非又惹来了众多的猜忌。
有人觉得皇上这是要削弱北亲王的势力,进而扶持太子顺利登基了。
有人又觉得皇上这是要北亲王留守京城,进而接替太子的政务,熟悉朝野的索事。
太子这一去,少说也要三、五个月,一时之间,众说纷云,各派党羽都惶惶不安。
而由于太子挂帅出征的事,他与乌兰国的映月公主的婚事便显得有些苍促起来,未等各项礼仪做全,乌兰公主便快马加鞭的来到了大齐国,准备与太子完婚。
而袁锦心的婚事,却越发的显得扑朔迷离,压根就没有人提起过,似乎那日听到那话的人都得了选择性的失忆症。
袁锦心听袁竣廷说完这些,心中是越发的沉重起来。
她猜想着,皇上派太子出征的用意,除了众人猜测的那些,还有一点...就是趁着太子离京,早日解决了她这个离间他两个儿子之间的感情的妖女!
想到这里,袁锦心微微一笑,带着几分俏皮的伸手在袁竣廷的额头上一弹。
"哎哟..."袁竣廷原本是严肃紧张的看着她,脑门上突然一痛,他始料不及的惊呼了一声,一只手本能的捂住了额头。
"小小年纪,思想也太早熟了吧?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她微笑着看着坐在她对面的男孩。
那张粉嘟嘟的小脸不知何时竟变得有棱有角了,下巴也现了少年男子该有的阳刚,加上他原本就生得高大,看起来就越加的老成了。
但仔细想来,袁锦心突然觉得,他长得一点都不似袁相爷,而且压根就是南辕北辙的两种相貌,两种脾气。
或许是随了他的母亲吧!
"姐姐,我说过多少遍了,以后不要当我是小孩子,我早就长大成人了,过了年,我就十一岁了,再过几年也该结婚生子了!"
他不依的大喊了起来,这一喊,倒又显得有几分孩子气,袁竣廷面上一僵,而后睹气的侧过头不理会袁锦心了。
"呵呵...是是是,再过几年,姐姐也该为你务色如花美眷了!"
袁锦心看他这模样,一时之间也起了几分打趣的味道,她笑着抚顺了他额前凌乱的刘海,装作一本正经的说道。
这话,倒叫袁竣廷红了脸,他的眸子闪烁了几下,而后气鼓鼓的说道:"我才不要什么如花美眷,我只要和我心爱的人相偎相依便足够了!"
袁锦心没料到这孩子竟知晓男女之事,一时之间也语塞了,她看着他清秀的面孔,半天也不再言语。
这初秋的天气倒是说凉便凉,坐在小花园中短短一会的功夫,秋风便吹落了一地的落叶,乍一看上去,就如同人的光阴岁月,说不出的凄凉和萧条。
"走吧,该去看看老夫人了!"袁锦心莫名的在心中感叹了一番后,拽起袁竣廷的胳膊扯着他一起去看望老夫人。
两人站在一块,袁竣廷已经明显比袁锦心高一些了,她挽着他的胳膊,从远处看根本就不像一对姐弟,而是更像一对相偎相依的恋人。
一路往福安院走去,却见大夫人和袁锦绣也相携走来,似乎也正要去看望老夫人。
袁锦绣首先发现了袁锦心和袁竣廷二人,她看着二人那亲密无间的挽臂之举,心中不知为何,竟涌出一股深深的嫉妒。
袁锦心抢走的东西太多,若不是她,老夫人也不会当面甩她耳光,父亲也不会当面斥骂她,不仅如此,她还顺利的得到了皇上的赐婚,虽然只封了个侧妃,但是,若是太子一登基,那么,她这个侧妃便是一路高升,指不定还会封个贵妃或淑妃的头贤。
到时候,袁锦心的身份便比她高上数倍了!
此时,见到她与袁竣廷如此亲密的举动,袁锦绣的牙齿忍不住咬紧了下唇,这么多年来,无论她如何的对这个弟弟好,如何的想方设法逗他开心。
而袁竣廷对她,都是一如既往的冷淡,甚至还会联合府里的下人来捉弄她,甚至有时弄得她哭笑不得。
而母亲膝下无子,也是对他百般的讨好、顺从,可袁竣廷却似乎天生顽烈,桀骜不驯。
她们皆以为,这孩子的性子本就如此。
可不知何时,他竟对袁锦心百依百顺,活像一只跟在她尾巴后面的跟屁虫,怎么看怎么让人气恼。
她和母亲努力了好些年的事,她袁锦心却轻而易举的得到了。
想到这里,袁锦绣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恶毒,却被她生生的制压住了,随着两方人马的碰面,袁锦绣抬起头,展开一个温柔甜美的笑容:"三妹,五弟,你们也来看望老夫人么?真是巧了!"
袁锦心看着她,淡淡的点头,对大夫人也不再作表面上那虚假的礼仪了,只是点头为止。
"嗯,我和三姐正要去看望老夫人!"袁竣廷原本笑得温和一片的脸颊立即涌起了一阵反感,他挑眉在大夫人和袁锦绣的脸上扫了一遍,而后径自拉着袁锦心的手臂旁若无人的进了院子。
大夫人的双眸在两人的背后微微缩紧,脸上立即像着了寒霜一般,冷得让人害怕。
她看着这两个不将她放在眼中的人,恨不得立即走上前去狠狠的教训一番,但是...她不能,因为老夫人还健在,袁相爷也不依。
她这个当家主母,当得是越来越没有威信了。
四人前后进了老夫人的寝房,一进门,便有一股浓浓的药味扑鼻而来,袁锦心的鼻尖轻轻一嗅,双眼磕下,只觉得这药味中似乎参杂了什么不对劲的东西,但细细闻来,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