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她,自然是不在话下,只不过,不揪出那个男人来,老夫人又怎能咽得下这口气?
大夫人的泪也流了出来,她推了袁锦兰一把,哭诉道:"锦兰,是不是府中的人?你放心,母亲一定替你作主,别怕,把那混蛋说出来!"
这府中的风吹草动,大夫人是最清楚不过了。
在袁锦兰出事之前,她身边的人曾经见到袁锦兰和二房的少爷走得极近,她料定,这事一定和二房的袁竣峰有关。
那小子不务正业,成日里花天酒地,来袁府短短数月,便已经将京城中的花街柳巷寻了个遍,前些日子还从外头带来两名烟花女子,纳了妾氏,真是太不像话。
她早就看二房不顺眼,自从二房住进来,老夫人的眼里哪里还有她的影子,成天和二房喝茶赏花,好不亲密。
再看二房苏氏,出手阔气,财大气粗,逢年过节便对下人又赏又赐,搞得大家都往二房那边靠了,她这个当家主母是越发的没有威严了。
所以,只要袁锦兰说这事是二房的儿子做的,那么,她便有理由让老夫人将那两母子赶回锦州。
袁锦兰惊恐的看着大夫人,眼眶里噙满了泪珠,既担忧又害怕:"母亲,您真的肯为锦兰作主?"
"嗯,你放心,只要你说出来,母亲一定会为你作主!"
大夫人信誓旦旦。
袁锦心不免在心中发笑,大夫人的把戏,不过就是收买人心,若是她没有上山,或许袁锦兰会信她的话。
但是,在下山的路上,袁锦心便将事情仔仔细细的剥晰了一遍给袁锦兰听,只有指责一个与大夫人息息相关的人,她才有保命的机会...比如,魏卓远!
她向来不是善人,替魏卓远扣上这顶绿帽子,也不全是委屈他,谁让他事事听从大夫人和袁锦绣的安排,助纣为虐,毁他老子的一世英名。
"好...我说!"袁锦兰咬了咬下唇,眼角的余光瞟了袁锦心一眼,噙着泪水的眼中波光粼粼:"是魏表哥,前些日子,他给我几根银针,让我想办法栽赃嫁祸给三妹,他说...最近三妹风头不小,怕会抢了大姐的风光,魏表哥一向喜爱大姐,大姐让他做什么,他从来不敢说一个不字!我本是不肯的,但魏表哥说,只要我帮了他这个忙,定会将我八抬大轿娶回家,以我的身份,即使嫁个皇子也只能做妾,而他却能让我做上正妻的位置,我...我一时糊涂...就..."
袁锦兰故意将话说得不清不楚,引人遐思。
她这话中已经牵扯了好几个人,老夫人气得青筋暴跳,喝道:"畜生,你还不快快说清楚,到底是谁让你这样说的!"
这话当然是说不清楚了,袁锦心不免在心中发笑,魏卓远可是大夫人的亲侄子,要是这一遭让他扣了个哑巴帽子,那么...魏家和袁府便彻底的反目了。
大夫人没了魏府的支持,便像少了左膀右臂一般,凡事都将少一步棋了。
而此举正好断了魏卓远对袁锦绣的念头,试问,他还有什么脸面来见袁锦绣,又有什么资格出入袁府,与她们共谋天下事?
大夫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她指着袁锦兰怒斥道:"胡说,你休要胡说,卓远不可能会做出这般事来。他一向墨守陈归,从不逾己!"
"俗话说,色字头上一把刀,母亲该不会忘了,魏表哥也是个男人,眼下的年纪,也该到娶妻生子的时候了!"淡淡的声音传入众人的耳中,明明温润如春,却让大夫人浑身打起了寒颤。
以老夫人的性子,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她一向护短,若此事是真的,只怕卓远扣定了这个绿帽子。
"来人,请韩国夫人和魏公子来府!"
"老夫人三思啊,这要是闹得满城风雨,我们袁府的面子可不好看,老爷的名誉也要受损啊!"
大夫人立即意识到,老夫人这是要护短了,她急急唤住领命出门的谢妈妈,心急如焚的与老夫人分析其中的利害。
另一头,袁锦绣已经将刚从外头回来的袁丞相请到了福安院。
"母亲,这万万不可!"袁丞相瞪了一眼跪在地上梨花带泪的二女儿,上前一步,严谨的求道。
大夫人的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脸上也淡定起来。
好在这事她已经和袁丞相商量过了,早上从管事的仆妇那里得知袁锦兰怀有身孕的消息,她第一时间便报了袁丞相,他的意思和大夫人不谋而合,都觉得袁锦兰的存在让袁家颜面扫地。
尽管这丫头死都不肯招认孩子的父亲是谁,但是...大夫人曾经明言暗示,让她指认二房的袁竣峰,但这丫头却矢口否认。
今日,她却在老夫人这里公然承认孩子是魏卓远的,这无非就是在打大夫人的脸。
想到这里,大夫人突然抬头瞧了袁锦心一眼,却见这丫头与五少爷并立而站,两人清秀的容颜,竟带着相似的冷漠。
据说...袁锦兰便是这二人带下山的。
大夫人的眼中凶光一闪,嘴里的牙齿死死的咬了起来,袁锦心...好你个贱蹄子,居然敢公然拆我的台。
以前只觉得这丫头伶牙俐齿,巧舌如簧,她今日才知,这丫头还生了副黑心肠。
好一招一石二鸟的好计谋,不仅卖了二姨娘和二小姐一个人情,还大大削弱了她身后的支撑点。
袁锦心用眼角的余光畅快的瞧着大夫人难得一见的怒容,那双在人前慈眉善目的眸子,此时却燃着熊熊烈火,似乎随时都准备跳起来将自己掐死。
每每看到大夫人这副模样,她便觉得心中爽快。
的确...她的骨子里流着的是和袁丞相一样的血,她袁锦心再也没有菩萨心肠,没有悲天蜚人的柔弱。
她喜欢看着自己的仇人落迫,看着她们被自己一点一点的折磨而死。
想到这里,袁锦心轻轻的笑了,她站出来,冲父亲福了礼,淡言道:"父亲,魏表哥是大夫人的亲侄子,如今二姐又和魏表哥情投意合,这等难求的亲事,何乐而不为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