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手法和狠厉,以及行刺地点,初步推断,是仙渺宫的人所为。
如果说争夺皇位是皇子之间的事,那么,掌管天下,便成了整个大齐的事。
"仙渺宫出手,从不空手而归,不知为何,那领头的人却故意放了慕容迁一条生路!"楚修辰与慕容衍对立而坐,为了不惊动袁锦心,二人将谈话地点选在了书房。
慕容衍听了他的描述,心下已了然,他的心中涌起了一丝不甚复杂的感觉,就好似,自己最心爱的东西,还得别人保驾护航,那种滋味,有口难言。
"慕容迁不能死,他一死,锦心的毒便真的无人能解了!"他自然知道那人为何手下留情。
刺杀慕容迁,也不是他的首要目的。
却不知,袁竣廷这次冲动的行刺,已是打草惊蛇,慕容迁是何等精明的人,他一下子便想到了慕容衍不仅没死,而且就藏在京城的某个角落。
自打行刺当日起,京城中每日都有大批大批的官兵挨家挨户的搜查,一方面是打着抓钦犯的旗号,另一方面,却又有大批的劫匪在城中大肆作乱,搅得人心惶惶。
眼看着皇历大年即将来临,皇宫里却又传来了一个更为震惊的消息,数名朝中大臣连名上奏了袁丞相串通敌国伺意谋反的事,并且承上了丞相的亲笔书信。
这一天终是来临了。
袁锦心听完这则消息,却是波澜不惊的轻笑了起来,慕容迁是下了最后的通碟,一方面,袁竣廷的打草惊蛇让他尝到了厉害;另一方面,他疑心病重,钨定太子一定是去找袁敬之求助,因此设下这迷天大网,等着慕容衍自动现身。
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慕容衍居然会与慕容寒站成一气。
袁府的气数已尽,袁锦心并不可惜,只不过,大夫人和袁锦绣却是死得太过便宜。
罢了,罢了,她们一死,她的仇也算是报了。
不出三日,袁府抄家,袁敬之和大夫人以及府中的各房姨娘都被押到了刑部大牢,等候皇上醒来后的最终判决。
袁竣廷由于不在府内,各街各巷已经贴了抓捕通告。
袁锦心得皇后保了一命,目前也算是逃过一劫!
在这千均一发之际,一个更为震惊的消息炸得大家几乎是措手不及,楚修辰派去的密探,以及专门研制袁锦心解药的苗疆师傅得出了新的结论,那中子蛊之人,十有八九是袁锦绣。
因此,若是袁锦绣被斩了首,那么...袁锦心也会跟着她一块陪葬!
除夕前一晚,皇后急召,太师等人一一觐见,一夜密谈。
次日清晨,皇上醒,江山定!
原本蠢蠢欲动的各路人马,也因为皇上的突然醒来而退回了原位,一场夺帝风波看似落下帷幕。
乾清宫
"皇上,臣妾这么做也是为了大齐的江山!"皇后跪趴在大理石地面上,秀丽端庄的脸颊上是清冷的泪珠,眼中除了惶恐还留有一抹无法撼动的坚定。
龙榻上的皇上悠悠的转动双眸,他一眨不眨的看着卑微的跪在前头的皇后,眼中睿智清冷,许久,他缓缓开口,却是说不出的疲倦:"皇后,朕觉得你爱的不是朕,而是这万里江山!"
前一晚,皇后急召,一品以上重臣进宫,密秘商讨下这江山的新主之择,若是慕容衍能如期归来,那么...一切尘埃落定。若是慕容衍果真已不在人世,那么...她只好依附新主,力举他人登基。
赵家掌握了大齐国的主导要脉,有了皇后的支持,拿下这江山宝座自然不在话下。
皇后的脸色一僵,而后沉沉的叹了一口气,道:"皇上不也如此么?"
活在这深宫里,三千佳丽共享一个男人,再多的爱也在这无休止的争风吃醋中慢慢的消淡了,即使赵氏贵为皇后,却依旧要屡行后宫的条条匡匡,每逢十五月圆夜都是她翘首以盼的侍寝日子。
再加上后宫中妃子势力的逐渐强大,她不得不据理以争。
不争便意味着任人鱼肉。
她至今仍然能高枕无忧,凭的不是皇上的宠爱。
多少个日日夜夜,她孤枕无眠,多少次血腥又残忍的争斗历历在目。她...踩着别人的鲜血保全了自己的地位。
而今天,她仍旧踩着别人,捍卫着自己至高无尚的权力。
这便是后宫,残忍而无情。
皇上的眸子里流动着让人愄惧的龙威,即使此时,他腿不能行,身不能动,那威严却丝毫未减,似乎他动动眼眸便能震动天下。
是的,他有这个能力,但却被自己贤良端庄的皇后囚禁在了这乾清宫。
"朕已经依皇后的意思去办了,皇后还要如何?"别开双目,皇上看着这满室的奢华,尊贵而沉重,就如同他此时的处境。
昨夜,他醒来之际,立即想到这大齐的江山不能一日无主,在皇上的心目中,慕容寒自然是继慕容衍之后的首选。
太子失踪的消息此时在宫中已是人所周知,他这身子已经到了灯枯油尽的地步,难保还能撑几日,因此,早日重立国储乃大齐之根本,也免受一场夺帝之争。
皇上挣扎着从龙榻上起来,坚持要唤一品以上的重臣进殿。
却在这时,皇后竟阻断了他的仁都二脉,将一粒早已准备好的药丸强行喂入了皇上的嘴里。
她...早在为他醒来的这一刻做准备。
"臣妾不想如何,臣妾只想为陛下谋一位合适的新主!"皇后仍旧信誓旦旦,不容抗拒。
这个男人,她怕了二十余年,如今,也是该反的时候了。
"荒唐,睿王心思狭隘,虽有智有谋,却手段残忍,无爱民之心,绝不适合做我大齐的新主!"
皇上冷哼一声,在立储的问题上仍旧和皇后僵持不下。
他知道,今日,他落在皇后的手里,所有的一切,都由不得他了,即使知道,但皇上仍旧不肯妥协。
只要他不在那已经拟好的诏书上签字盖印,那么...那诏书也只是一张废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