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锦心立即意识到三姨娘一定是出事了,她急道:"快说呀,我娘怎么了?"
"三姨娘...她过世了!"袁竣廷极艰难的吐着这句话,脸上再也掩饰不了的担忧,他紧紧的抓住袁锦心,正想像以往一样将她抱进怀里。
却不料,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手却先他一步握住了袁锦心的肩膀,从而将她抱进了怀里。
是慕容衍...
袁竣廷的眼睛闪了闪,而后半眯了起来,他带着敌意的看着那个将袁锦心亲密的搂在怀里的男人,一双拳头握在袖子里几乎要捏碎了。
"不...我娘怎么会死,我走的时候我娘还好好的,我不相信,我要回去看看..."袁锦心怔了好半天才慢慢的扯动嘴角,她轻轻的笑着,却又笑得那般的凄凉。
她多么希望袁竣廷在和她开玩笑,但是,她又十分清楚的知道,竣廷从来不喜欢开玩笑。
看着她这副痛苦的模样,袁竣廷深深的自责起来,他的心绞痛着。
低下头,他将一切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是我没有照顾好三姨娘,姐姐,你要怪就怪我吧!"
袁锦心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她伏在慕容衍的怀里大哭了起来,这是她重生后第一回这般放肆的哭泣,三姨娘是她对袁府唯一的顾忌,为了给三姨娘一个看起来和美的家,她曾经想过放下对袁敬之的仇恨,让袁府存活下去。
但如今,袁竣廷给了她这个晴天霹雳的结局,袁锦心觉得心中的一角像是被人挖空一般。
原来...血亲是无可替代的,即使她和三姨娘从不曾生活在一起,但知道她死讯的这一刻,她真的...一时无法接受!
"别怕,三姨娘去了,你还有我,从今往后,我会好好保护你,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你的亲人便是我的亲人,你的仇人便是我的仇人!"慕容衍轻柔的拍着她的后背,低喃抚慰着,语气温柔至极,亲密至极。
袁竣廷的双眼几乎要爆出火来。
从来没有人...能得到袁锦心如此的依附,也从来没有人能让袁锦心如此放心的哭泣。
他恨的不仅是慕容衍,他更恨自己为何要晚生这几年,以至于...连追求心爱人的权力都丧失了。
不过...他不会放弃!
夜依旧沉浸如水,袁锦心双眼浮肿的靠在慕容衍的胸口,对面坐着的是袁竣廷。
两个男人透过夹在中间的袁锦心,四目相对,似乎有一股天生的敌对感在两人的眼中绽放。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慕容衍握住袁锦心的大手突然紧了紧,从对方的眸子里,他看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以往,锐利强势的慕容寒,他不害怕,阴险内敛的慕容迁,他也颇有信心。
但眼前的少年,不过十三岁,却让他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在袁竣廷的眼中,慕空衍看到了与自己相同的信息。
许久,袁锦心擦干眼泪,转头看向袁竣廷问道:"母亲葬在何处?"
袁竣廷这才收回敌对的目光,轻柔的说道:"三姨娘葬在袁家祖坟,是父亲的意思,你走后,三姨娘的身子便一日不如一日,最后这一个月,几乎是足不出户,我好几回去看她,都见她的气色不是很好,林妈妈说是旧疾了,我当时也没太在意,谁料到,三姨娘就这么去了!"
袁竣廷越说,心中越是觉得愧疚,他有负袁锦心所托。
"竣廷,这不能怪你,娘的身子一向不好,这些年来,都是暗自强撑着,我是知道的,去了也好,但愿娘亲下一世能投个好胎,兴许就能淡然一生了!"
袁锦心闭上双眼,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心中算着日子,娘这一世比上一世已经活多了一个年头。
她去的应该是平静的,因为...十年的冤情终于沉冤得雪,她走之前,看到娘那轻淡的笑容里已经不再带着愁人的忧伤。
有了父亲的关爱,三姨娘是满足的,幸福的,所以...她此生已经无憾了。
去了也好!
袁竣廷心中一涩,一双黑曜般的眼珠里噙着一抹隐隐的疼惜。
短短数月,他的姐姐已经落入了别人的怀中,袁竣廷悔得肠子都要青了,为何当初他不阻止她的离开,为何当初他不暗地里跟进宫去?
但一切都没有'为何';。
别过头去,不愿再看到她在别人的怀里尽显小女人的妩媚。
日子一晃,便是数日,袁竣廷陪着袁锦心在这别苑里住了好些日子,这一转眼的功夫,便已经到了年关。
这一日,袁竣廷从外头回来,一进门,脸色却是异常的古怪。
未待袁锦心说话,袁竣廷便拉下了脸,沉声说道:"姐姐,不好了,皇上病重,府里也变天了,老夫人带着二夫人和袁竣峰回了锦州,说是颐养天年,不回来了,父亲最近有些古怪,连大夫人都放了出来,城门口突然涌出了大批的官兵,四下搜索,这几日就要搜到这里来了!"
名义上是搜朝庭钦犯,但实际上是冲着慕容衍来的吧!
袁锦心只觉得胸口一闷,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来不及了...她和慕容衍都必须尽快进城,一旦大局以定,他们都得死!
这一天,却是来得如此之快,快得让袁锦心有些措手不及。
却在这时,外出采办的陈伯也匆匆跑了回来:"殿下,不好了,前头的村子被官兵包围了,听说很快就要搜到我们这时来了,您看如何是好啊?"
陈伯急得团团转,他长年在宫中打滚,自然知道这变天的缘由有慕容衍的一份。
而这些打着抓捕钦犯旗号的官兵恐怕也是冲着太子殿下而来的。
果真,皇位面前,无亲情可言。
"陈伯,陈大娘怎么没回来?"在这紧要关头,每一分漏洞都有可能要了人的性命,她警觉的问道,早上,陈伯明明是和陈大娘一块出门的,这会却只回来了一个。
不能怪她疑心太重,只能说,防人之心不可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