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玄统领被抓了。”
“怎么?”谢少安顿住手上的动作,手指还沾着水光。
“玄统领昨夜回府传消息给大少爷,被老爷的人射伤。刚才老爷派人来传信,让您立即回去。”摘星语气急切。
谢少安起身思忖后道:“你去把马车准备好,让翠丝翠萝收拾好少夫人的东西。”
“您要带少夫人回去?”摘星瞪眼,不敢相信。公子这时带她回去,岂不是火上浇油。
谢少安不语只睨他一眼,摘星明知犯上,不敢再言,“属下这就去办。”
卿妙一直侧头看着谢少安的一举一动,等他回身就对上她的目光,他神色爱怜的在卿妙身边俯下,抚上她的脸庞。
“小卿儿,咱们回家!”
青街离谢府主宅不远,又是坐的马车,在极短的时间内谢少安只得迫自己冷静下来,梳理下等会应对谢浔枫的办法。
谢府的宾客这几日都散了大半,谢少安心知谢浔枫迟早会找上门来,不过他父亲雷厉风行的速度他自然是瞧底了。
“三少爷,您可算回来了。老爷在书房等您哪。”谢北一早守在门口,见谢少安牵着卿妙下马,急切迎上去道。
谢少安颔首,仔细护着卿妙,“北叔。我先回去一趟。”说完也不看谢北,护着卿妙,逐日一行人跟在身后就往前走。
谢北在后欲言又止,无奈感叹,这对父子真是生来的冤家!
“这里的人你都是熟悉的,先乖乖休息一会儿。我稍候就回来。”谢少安安顿好卿妙,搂着她消瘦的腰,细语低喃。
“好。”卿妙任他将自己搂着,一如既往的乖顺。
谢少安低声嘱咐了摘星几人,领着逐日往谢浔枫书房去。
路过谢少棠园子时,见秋霁与他似在争吵什么,谢少安此时无心再管,只低声同跟着身后的逐日道:“先去打探青玄关在哪里?把人带出来,就说是我的命令。”
“属下领命。”逐日领命闪身掠进小道。
谢浔枫背坐在门后,谢少安淡漠的声音在耳后响起,“父亲。”
“舍得回来了?”谢浔枫冷哼一声,并不回头。
“是父亲不允儿子回府。”谢少安不卑不亢,他熟知怎样惹起谢浔枫的怒气。
果不其然,谢浔枫抬手抄起桌上的砚台砸去,谢少安未躲,砚台砸在鬓角,渗出淡淡血迹。
谢少安却似并不在意,任血迹沿着耳边蔓延,懒于擦拭。
谢浔枫缓缓转身,见他一副摆惯了的寻常模样,心中极为烦闷,却又不想闹得更僵。
“在众目睽睽之下抛下新娘离开,整个扬州城都讨论得沸沸扬扬。天下的世家权贵全都聚在谢府,闹这么天大的笑话,你还不知悔改。”
“喜宴顺利进行了,谢府也没丢脸。”
“哼!谁不知道是谢三少爷娶李家大小姐,到头倒好却成了谢大少爷。来这里的全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别人面上不说,可谁心里不知。”谢浔枫怒眉瞪目,厉声质问。
谢少安不急于争辩,似恭顺在听谢浔枫的质询。
谢浔枫走近他身边,扫他一眼,“现在少棠和秋霁成了亲。过往你的盘算我也不想多问。不过,你自己明白,这次联姻失败,武林盟主的地位,谢府怕是难保。”
“父亲连任两届,此时却是不得再任,然儿子却从未有心于武林盟主一事。既然大哥已于秋霁成亲,盟主一位由李家继承也无不可。”谢少安不慌不忙回道。
“高处不胜寒,你以为谢家处于顶峰,现当要下来,就会如此安稳?”
“自然不是。谢府若是让出武林盟主之位,其他几个世家必然不会安然不动。不过,秋霁自然是会帮着谢府,父亲莫说不知晓她和大哥的事。”谢少安说。
谢浔枫神色不自然的一僵,当年谢少棠与秋霁情投意合,不过少棠无心家业,他与李家才定下了少安与秋霁的婚事。
“为父唤你回来,自然不是想同你吵架。咱们父子不和多年,你以为我就是一个为了功名不负责任的父亲!”谢浔枫有些头痛般摇头。
谢少安未想到一向强硬的谢浔枫会出此言,倒有些不知如何接话,“自然不是。”
“不是?”谢浔枫自嘲般笑,“你母亲染病而亡,未过多时我就娶了喻梅。那时你就对为父心怀不满。你不满我操纵你们兄弟的人生,不是吗?”
“你总是我父亲。”谢少安神色复杂,久久不言。
“你把她也带回来了?”谢浔枫不予再说,那个‘她’自然是卿妙。
“恩。”
“听说出了意外,让少棠好生调理吧。”
谢少安瞳孔一闪,似是不信。
谢浔枫见他表情,无奈笑道:“你能独当一面,我这父亲也管不着啦。”
“多谢父亲成全。”谢少安面上冷静,心中却难耐喜悦。
“走吧。我带你去看些东西。”谢浔枫走近书柜,一翻摩挲后,柜门缓缓拉开。
谢少安疑惑,在谢府多年,还不知谢浔枫书房中有这个暗道。
他跟在谢浔枫身后,俩人武功了得,在黑暗中仍能无碍而行。
“这些是?”谢少安接过谢浔枫递来的一沓残破旧书,面带疑色。
谢浔枫扬颌,“你自己看。”
谢少安虽有疑惑,也不多问,站在原地就着昏黄的灯光,一页页翻看。
越往下看,谢少安的神色越为凝重,整个密室内只听见二人的呼吸,待终于看完最后一页。
“难道爷爷是?”
“是。”谢浔枫对上谢少安的眼神,点头。
谢少安手中攥着的书紧了紧,他出声询问,“您一直都知道。那莫引东到底是谁,恐怕不只是谢府的一个叛将之后。”
“他是。”谢浔枫神色复杂的回道,踱步走至一边,艰难出声,似回忆起一段艰辛往事。
“你爷爷极得先帝宠爱,招致其他皇子嫉妒,虽你爷爷年仅五岁,可早已被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先帝早有预料,驾崩之时由一支9人组成的心腹偷偷护送你爷爷避世。之后发生的事情你也从书里知道了大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