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也不气怒只是维持姿势站立,嘴中冷漠吐出,“搜。”谢家辛苦收集资料年余,在此地埋伏也是谋划已久,自然知道那事物在他们身上,如此惊心谋划,又怎容失败。有此一问,不过是三少给他给机会,留个痛快的死法。
“找到了,在这里。”引真恭敬的将一卷泛黄的羊皮纸递过去。黑面伸手接过,摊开给谢三少过目。
“卸了下颌,带回去慢慢伺候。”谢三少满意点头,旋即离开。不远处有下手随即过来通报:“少爷,后院那姑娘,方才卷着包袱跑了。”
三少听见此言略一顿足便继续前行,后面那人想了想又回道:“属下想少爷既然留下那姑娘必然有用,却又没有吩咐。所以便派了一队人跟着。”
“好好看着她,可别丢了。”谢三少也不回头只是冷冷吩咐。
山路上马蹄狂奔的声音嗒嗒作响,就算夜色黑暗山路坎坷也挡不住卿妙飞快的挥舞马鞭,只求快快离开那个是非之地,那哪里是道观,简直是阿鼻地狱。
起初卿妙听见外头的响动也没在意,而后愈演愈烈,心中不安,便起身出外查探。这一看倒好,映入眼帘的全是鲜红的血液,甚至一些残臂断肢。当时卿妙就觉得双腿发酸,胸中作呕。来不得在想,连滚带爬的跑回屋子,裹着张珏就跑。
此刻卿妙仍是没有恢复过来,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跑,离那个地方越远越好,越远越好。
直到曲折山路逐渐平坦,卿妙才意识到离那里已远,急急扯了缰绳。高度紧张的神经忽然松懈下来,搞得个人仰马翻。
“呕。”车急急停下来,马车里的张珏蹦似的跳下马车,就地吐了个昏天黑地。卿妙本是心中担忧,但看他现在又想起平日里那故作冷淡样,竟是又忍不住叉腰哈哈大笑。
张珏正吐着也顾不着,只是心中暗暗偷骂:“又这样的人吗?看人家吐还笑!”
“好了,好了。擦擦吧。”卿妙见他蹲在地上不动,主动俯身下去递过绢帕。张珏回首白了他一眼,扯过帕子。
“谢谢。”某别扭孩童的声音比蚊子还小。
“你说什么?”卿妙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谢谢你,姐姐。”
“天啊,你……你……居然和我说话了。”卿妙拉着张珏手舞足蹈,“小子,这马车坐的好。还将你脑瓜子给理顺当了。”
“别动了。我正晕着。”张珏貌似不耐的说道。卿妙立即停下来将他搂在怀中。
“好好好。想通了就想通了呗。多大个孩子,装大人似的。”卿妙高兴得揶揄道。
张珏作势挣开他的怀抱,却不用力。“不和你说了。”
卿妙也不气,笑得春光灿烂,搂着她转个不停。
其实在刚刚卿妙冒着危险带他逃命时,张珏就想明白了。他虽然不过年幼,却自幼随母在外游荡,人世险恶早已见过。以前有母亲在,他还日日耍着小孩子脾气。如今母亲病逝,卿妙不过是萍水相逢,却信守诺言。对他可谓是真真的上心,就连遇见这种情况,也没将他撇下。思及此处,张珏就暗下决心,要照母亲的遗言,同这位姐姐好好生活。将她当作一生最亲的亲人。
那日深夜借宿遇见如此事件后,卿妙再不敢随意在荒郊野外睡眠,日日坚持走到城镇村落才歇息,如此一来二人每到一处都要进城休整,走走停停竟是大半月都未到江南。
不过此时更有一事愁坏了卿妙,想那夜急急忙忙逃跑一身行囊竟是全数落下,只余卿妙贴身放的一些碎银。再加上路上耽搁,如今还未到江南,已是捉襟见肘。
卿妙坐在车辕上恹恹赶着马,盘算着无论如何得早早赶到江南,也好找个活计赚钱。
“姐姐,你在想什么啊?”如今张珏总算是恢复了些精神,时不时的还主动逗卿妙开心。也不日日呆在马车内,反倒是经常坐在车外同卿妙一起。
“啊,没什么。”卿妙看见眼前挥动的小手回神,笑眯眯的回道。
“还说没什么,你脸上都快起褶子了。”张琉安夸张的将十指捏在一起比划。不满卿妙什么也不同他说,扭过头去闷声道。
卿妙见状,伸手过去摸他的头:“你这大小孩儿别扭作甚。姐姐不过是想起以前的事了。”
“什么以前的事?”张珏回头,双眼亮闪闪好奇道。
“没什么。”卿妙一时倒想不出搪塞他的借口,敷衍道。
“不说就罢了。我还不想听呢!”张珏撒气在车帘上,大力掀开他扎进了车厢内。
卿妙悻悻的看着他,无奈撅嘴。心想这小孩儿逼自己以前来说可真不好对付。
江南谢家的写三公子年少成名,端的就是生世品貌,样样极佳。既然是翩翩贵公子,谢三少自然花名在外,管她是闺阁小姐还是江湖女侠,喜欢他的可是绕了个扬州城去。
此次谢三公子又办了件漂亮事,谢家主公谢竟天身任武林盟主。中原江湖安定自是不再画下,近年不少武林人士皆遭西域异族毒杀,此次谢家大费周章在北边山区布下天罗地网,一举端下了异族邪教主力。谢三公子受父重任,亲率谢家众杰风风光光完成了任务,谢家在江湖上风光一时无两。
“少安,我说你可真行。冷不丁消失这么久,原来给你爹跑腿去了。”任飞澜搂着一旁的姑娘亲亲我我,嘴上还不忘揶揄。
“怎么,担心?”谢少安咧嘴一笑,不着痕迹的躲过一旁妖娆丰腴的花魁玉莹,自顾举了酒杯饮。
玉莹依过来那一瞬,谢少安忽地想起那夜满眼乞求捏这他衣角那狼狈不堪的姑娘。身上有淡淡的皂角闭着胭脂楼的香粉味清新多了。想着他就躲开玉莹的拥抱,竟是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一旁玉莹只怕得罪了这在扬州城的尊贵,双眸带泪,娇滴滴的说道:“三少,今日是怎么了。是厌烦玉莹伺候了吗?”
“哪里。去抚一曲吧,有时日未听了。”谢少安不动声色的回道,连眼都没抬一眼。玉莹欲言又止,那带泪双眸不忿的看了又看。还是顺从对着谢少安微微屈膝,听话的退到琴台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