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方景弈猜到了。
“即是要搬,等到鸾鸾喜宴过后再说吧。也别让她知道了闹脾气。”
卿妙见他丝毫没有责怪自己隐瞒,心里反而升起一丝愧疚,“这段时日多亏了公子的照拂,我姐弟才过得安稳。真不知该怎么感谢了。”
“无妨。”方景弈脸上无甚表情,就连这句无妨,听得卿妙一阵寒栗。
“即是无事,方某先行一步。”
“哎,公子!”卿妙忽然出声,欲语还休。
“还有何事?”他回首,仍带着笑意。
“公子一向疼惜鸾鸾小姐,不知她如此伤心……。”卿妙想起方才的情形,方景弈为何忽然对方景鸾如此严厉,还是止不住自己这张嘴发问。
“她长大了,自然不能像以前一样。这里有我护着,可以为所欲为。秦家,秦慎再疼再爱,上面还有他父母呢,难免不能处处护着。”方景弈蹙眉,低声答道。
卿妙心中略一思索,这高宅大院错综复杂的关系,依方景鸾的性子是该好好规矩一下,忙点头称是。方景弈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卿妙也说不上到底哪儿不对,她想必定是自己先心有缝隙,才作他想。
她一向心事放得浅,也只有张珏和谢少安的事让她一直记挂着,这不一转眼走在回园的路上,想不通索性就把这事儿抛在脑后了。
招呼着侍女和她一同收拾行装,一下午倒收拾得差不多。
张珏和私塾的朋友们出去玩了回来,看见卿妙挽着袖子风风火火的模样,偷偷摸摸凑近道:“姐姐。”
“哎,小珏你回来啦。去看看你房里有什么落下的没。”卿妙正往一个箱子里放张珏的行装一边扭头问道。
“待会食过晚食再去。姐姐,我们准备搬走了吗?”张珏想动手帮忙,被卿妙挡开。
“诶。”卿妙扣下箱子,坐在张珏旁边,“本是打算带你去瞧瞧宅院的,不过那个院子东家卖的急,所以姐姐就自作主张定下来了。你不生气吧?”
张珏难得乐呵呵的表情,“姐姐在哪儿我自然在哪儿。”
“那就好。”卿妙捏了一把他肉呼呼的脸,“过了景鸾的婚宴,咱们就搬走。明日就先雇马车来把这些搬过去。对了,小珏前几天玩得高兴吗?”
一提放休张珏就变了脸色,垮着张脸道:“你还说,前几日答应我,结果自己又跑了。那个叫青玄的倒好,带我四处玩了一圈。就你和那个姓谢的乐不思蜀。”
卿妙就知道张珏对她的事特别小气,连哄着他说,“算我的错,好吧!你想怎么补偿!”
张珏眼珠一转,想起那件搁在心底的事,一本正经道:“补偿什么就算了。不过,姐姐,我听了些不好的事。”
“不好的事?”卿妙侧头疑问。
“嗯。”张珏连点头。
“今天出去闯祸了?”看张珏表情,卿妙猜想。
张珏摇头否定,似欲言又止,“姐姐就不想知道那姓谢的前段时日消失去哪了吗,还是你从没风闻过什么关于他的舆论?”
“啊!”卿妙明显被他这句晃到了头脑,“他外出护送一位友人啊。”
“根本就不是。他骗你!”张珏倏地从凳子上蹭起来,急急回道。
“小珏。”卿妙不解的往着张珏,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他根本就不是送一个友人,他是陪他未婚妻会涿郡去提亲!他有未婚妻,你明白吗?”张珏吼道。
“未婚妻?怎么会。”卿妙连连摇头否认,“你在哪儿听说的?”
“哼!他那个手下青玄亲自说的,我只不过不小心听见。”张珏一副不屑样。
“你怕是听错了,可能是他大哥呢。”卿妙自然是不愿相信,她好像从未听见什么风言风语。
“他不是谢府的三少爷吗?我怎么会听错。姐姐!”张珏心急般在卿妙面前打转。
卿妙却直直盯着地面久久不能言语,似乎一时间不能反应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珏自是不会骗她妄她。但是,谢少安,前几日他们还如胶似漆,他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他答应过会对她好一辈子的。
卿妙想着就要问个清楚,一刻也不想等待,撇下张珏道:“今晚你自己先吃,我出去一趟!”
“哎,姐姐。他就是个骗子。”张珏看着卿妙跑远的影子,大声道。
她出了方府的门,马车也没叫,一个人朝谢府跑去,天色暗了,路上的人早就躲在屋内取暖,长长的青石路上只飘荡着卿妙急促的呼吸。
可她停不下来,她恨不能立即来到他面前问个清楚,这个揪心的感受她一刻也不能忍受。
今年又是武林盟主换届的时候,身为现任的谢浔枫自然不能懈怠。这段时日无论明里暗里谢少安似乎都是安于家业。谢凌天心中自然安慰。
至少父子两人表面上看来,和睦不少。
在任喻梅处用过晚饭,谢浔枫召谢少安到书房谈事,“少安,到书房来。”
“今天收到秋霁兄长的来信。今年武林大事不断,三月后就是武林大会。谢李两家都有自己的事忙。以我们的意思,喜事订在下月三十。”谢浔枫面色如常,眼神却不断扫视着他。
谢少安却无甚表情,只不冷不热的颔首,当做回答。
父子俩似乎找不出其他话说,屋内一时安静无声,正当谢浔枫打算让他走人时。
谢少安开口了,“秋霁队伍里叛逃的侍卫和抓张珏的是一个人。”
“张珏?藏有地图的那个小子?”谢浔枫皱眉询问。
“嗯。”谢父还不知道谢少安得到的地图侍从张珏背上对照画下来的。
“为何不在回来之时立即禀报?”谢浔枫似有些不满。
“此事父亲全权交给儿子来办。我想过程似不必事如巨细。再者,事情不确定下,我也不打算说。”谢少安瞥了父亲一眼,不慌不忙。
“那你现在可有定论。”
“易容术中原武林却又几人擅长,以鬼面阎罗最盛,不过他十几年前就已销声匿迹。就更有,精通易容缩骨之术,可将人之面容身形模仿至一模一样,当今就只有西域的夜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