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后,赵诺留在家里收拾一桌子的狼藉,凤倾伤则出门把四个小萝卜送到曹老大那。
崽子趴在自个窝着,正用爪子抱着一大块骨头啃,毕竟是狼崽,虽然荤素不忌,但赵诺也不敢给它吃太多的人类食物,所幸家里的干肉还够它吃上一阵。
收拾好桌子后,赵诺把上回买的绿豆拆开,勺了两大碗在瓦盆里,加水泡好,最后在上面遮了块湿布,端到阴暗处,好好的放着,就等着捂出豆芽。
家里的银子实在是不多了,又多了张吃饭的嘴,得赶紧想办法。
做好这些,赵诺把先前裁好的衣料拿了出来,坐在油灯下,笨拙地使用针线缝缝补补起来。
刚坐下没多会,就有人在外面把门拍的砰砰响:“屋里有人在吗!快给老子出来开门!”
赵诺皱了皱眉头,端着油灯就去开门,只见门外站个高壮男人,下穿肥腿裤,上着无袖坎肩,打扮的流里流气的,面容很是陌生,不像是村里的人。
“你谁呀!”
无事上门,又是夜半三更的,赵诺警惕了起来,堵在门口,没敢放人进屋。
丁大伟从鼻孔里呼出两道气,神气的跟什么似的:“爷爷坐不更名,行不改姓!枣儿庄丁大伟!”
“来我家作甚!”
这人只怕不是个善茬,赵诺眉头紧锁,冷冷的看着那丁大伟,凤倾伤那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家里可就只有她一人。
“嘿,来你家坐坐不行么?小娘子,我看你生的也不错,给你丁爷爷做小媳妇得了!”
丁大伟见屋里没人,这胆子就大了起来,淫笑两声,竟伸出爪子去摸赵诺的脸。
“找死!”
赵诺哪能让他的脏手碰到自个,二话没说,挥着油灯就去烧那伸出来的爪子。
“嗷!”
丁大伟被烧了个正着,疼得怪叫一声,赶忙把手给收了回去,缩得慢些,腕上就黑了一块。
“快给我滚!崽子!”
赵诺喝道,一手护住火苗,一手拿着油灯,做势又要去烧。正在啃骨头的崽子也察觉到了主人有危险,放下骨头就跑上前来,冲丁大伟龇着森森利齿。
“这小娘皮脾气还挺大的!”
丁大伟冲被烧到的地方吐了口唾沫,有些忌讳狗和赵诺手里的油灯,没敢再上前,反而退了一步。
“崽子,看着!”
赵诺知道油灯是唬不住了人的,不难猜测那臭流氓想干些啥,让崽子守着门,自个进屋从枕头底上摸出了用来防凤倾伤的菜刀,暗叹幸亏她一直留着戒心。
“哟呵,你这刀是用来砍谁啊!”
门外的丁大伟见状,哈哈笑了两声,别看这小娘皮拿了刀,可村里的姑娘杀鸡还行,真让她砍人,哪里敢呀!简直是笑话。
这林家二房大闺女年纪虽然小,可看着还不错,再过几年指定比林家大房的林秋月还要漂亮。先前让金莲一通撩拨,又尝了点甜头,后见了赵诺,他在心里呀,跟猫挠了似的。反正只是个被家里赶出来的弃女,丁大伟心想就算真干了点啥事,也没有人会追究的。而这妮子,谅她也不敢说出去!
想着,赵诺已经拎着刀走到了丁大伟面前,一张脸沉着,二话没说,抬脚就踹。
没把人放在眼里的丁大伟根本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被踹得一个趔趄,往后摔去,一头从台阶上掉了下去,摔了个底朝天。
“砍谁!砍你!”
赵诺冷笑一声,脸上的笑容越发阴冷,挥刀就冲丁大伟砍去,那刀磨得可快了,虽不能说是销铁如泥吧,砍瓜切菜那叫个快,一刀就削去了那流氓丁的半块耳朵,顿时血流如注。
丁大伟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坐在地,用手摸了摸满是血的耳朵。
想那丁大伟在镇上无非就是拎着根小破木棍,专捡着软柿子捏,欺负欺负老弱病残,敲诈勒索些怕事的,哪里见过真敢拿刀砍人的主儿,顿时吓得三魂丢掉了两魂,拔腿就跑。
而赵诺也不含糊,握着刀就追了出去,今天她要让村里的人看看,想找软柿子捏,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
“嗷嗷!杀人啦!救命啊!”
丁大伟从村头跑到村尾,呼救声响彻了整个村子,没睡下的人,纷纷开门探出了脑袋。
只见一只狗在追着一个人,那人耳朵缺了半块,飙出来的血湿透了半个衣领子。
而赵诺则气定神闲地坐在里长老头家,手上捧着碗热水,道:“爷,我知道我名声不好,村里说啥的人都有。那歹人见我好欺居然都敢上门了,虽说今日被我家的狗咬走了。可保不齐明日他就去找别家的闺女了,爷,我看你还是找几个年轻力壮的后生,把那歹人绑了送管吧。”
里长老大披了件衣服,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枪,浑浊的老眼中映着豆大的灯火苗,只见他把烟枪在地上敲了:“四儿,去把村里的后生都叫上,抓贼去!”
崽子通人性,先前听了这个主子的吩咐,一直在村子附近跑,把吓掉了魂的丁大伟绕着圈撵,控制在村子周围。
村里后生组成的队伍,没走多远就碰上了,二话没说,就把丁大为摁倒在地,用绳子捆成粽子,直接押到宝河村的山庙那,等着族老出面,把人送给官。
“娃儿,你来看看,可是他?”
里长老头端着一盐油灯,拨开了丁大伟散落着的头发,让赵诺去指认。
只见丁大伟被困成个粽子,躺倒在地,蓬头乱发的,嘴被破布塞上,被削掉半个耳朵已经止住了血,结成块的血痂呼在上面,胳膊大腿上都是血洞,明显是崽子的杰作。
丁大伟看到气定神闲的赵诺,小小一对三角眼中放出仇恨的光芒,苦于嘴被堵上了,只能发出呜呜的叫声。
赵诺脸上没什么表情,抬腿就踹了一脚,把那家伙踹的怪叫起来,淡淡的道:“没错,就是这家伙。”
“好,把人带上牛车,拉到县衙去!”
里长老头眼中透着一抹欣赏,抬手让村里的后生把捆成团的丁大伟丢上牛车,嘱咐几句,就让人赶车。
在家里得到消息的余金莲则是又恨又怕的,恨的是丁大伟那怂货居然没有得手,怕的是那怂货进了县衙为了脱罪,反咬她们母女一口。
“闺女,莫怕,又不是咱们让那憨货去调戏人家的。要是衙门里来人,咱得咬死了这一点。至于那憨货,这个是他自找的。”
知女莫若母,老寡妇余氏自然明白闺女在想什么,拍了拍余金莲的肩,冷冷笑道。
“林春草,你给我等着!”
听到老娘这么说,余金莲吃了颗定心丸,攥紧了拳头,恶狠狠的说道,恨不得把赵诺给生吞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