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头发,鬼见愁经常对着铜镜暗自伤感,他这脑门光秃秃的,一根头发丝也不长,出门不戴个帽子,都能反射太阳光了。
鬼见愁为此花了不少银子,什么江湖郎中的狗皮膏药,药店里的生发洗剂,就连那山野村夫口里的偏方他都试过。比方说有个山旮旯里的老婆子说过,用那个黑狗拉的干狗屎,掺上二两小孩的胎毛灰,用三碗水煎成一碗,就算大功告成。
说实话,县衙的衙役都快给折腾哭了,一一班衙役巴巴的端着个簸箕接在黑狗屁股上,就等着狗老爷拉粑粑交差:这偏方啊,果真是偏!
那么恶心的膏药鬼见愁连抹了一个月,愣是顶着一头的狗屎出门,可压根一点用都没有。
鬼见愁为了自己光溜溜的脑门上长点头发出来,也真是够拼的,直到现在,鬼见愁还是不遗余力的搜罗各种偏方,只希望自己能长出一头浓密的黑发。
二是媳妇,拿了这么多年的孝敬,鬼见愁也算是有点身家的人,眼瞅着年纪大了,准备过上一房媳妇生个一儿半女的。虽然银子不多,但人家好歹是个当官的,手里边有权啊。
照理说当官的要讨媳妇,无论是员外家的姑娘还是庄户人家闺女肯定是的前仆后继的涌上来,别说是当正头娘子,但是当小妾也心甘情愿啊!
可偏生没有什么好人家愿意把闺女嫁给堂堂清河县的县丞。
你瞅瞅,就鬼见愁那癞蛤蟆成了精的样,要跟他睡一被窝,大晚上起来喝口水都能给吓着。这得心理承受能力多强的人才能嫁过来啊!
就算是乡下的老农也不愿意把闺女送给蛤蟆精当媳妇啊,甭说没有姑娘愿意,就算愿意,家里人也不能同意啊!
诶,事情说到这,就有点蹊跷了。
前段日子,也就是火烧翠红楼之后,鬼见愁送走了两个瘟神全身轻松,说不出的痛快,你在大街上“吓人”的时候,三道牌楼口那,有个小姑娘披麻戴孝的跪在那,脖子上拴个牌牌,说是要卖身葬父。
鬼见愁心说在他管辖的地方还有这等凄惨之事,这样说出去了他这脸上无光啊!
当即哗啦一下摊开风骚的小扇子,摆出一副官老爷的架势上前去看看,美其名曰英雄救美。
只见那十六七岁的小丫头生得清清秀秀,和林大姑奶奶有点那么像,都古林精怪的。那姑娘梨花带雨的,抬眼一看人,似乎能把人的心魂都摄去。
鬼见愁顿时肾上腺激素爆棚,想给人留下个好印象,当即掏了银子,替那姑娘葬父。
当鬼见愁去掀那姑娘面前的草席,卧槽,那味道,可真够酸爽的,都烂得面目全非了!
“妹啊,你爹死了这得有几年了吧!”
鬼见愁絮絮叨叨的讲着,那闺女的反应却有些奇怪,鬼见愁啥也没想,他可不指望着这么个如花似玉的闺女会给他当媳妇。
鬼见愁家里的剩饭剩菜不少,若换做以往,丐帮的妹子都不愿上鬼见愁那去乞讨。
破天荒的,这妹子居然木有很惊吓,而是壮着胆子凑到了鬼见愁身边。表示老爷你既然肯出银子替她葬父,那按照原则,她就是老爷你的人了!说着还费了好几个媚眼,把鬼见愁看得浑身的骨头都酥了。
就这样,鬼见愁如愿以偿的收了一房小老婆,他本来是打算让那闺女当正妻的,可那闺女死活不乐意,说是她配不上。
没办法人就愿当小老婆,那就让她当呗,这人活三十五,鬼见愁以此高龄好不容易讨了个小老婆,正准备大张旗鼓的摆场宴席庆祝庆祝,这闺女又不干了。
说是讨个小老婆罢了,何苦还要这么铺张浪费,还说了一番非常奇怪却很有道理的话,什么国家政府官员不允许铺张浪费这是违反五大原则八大纪律啥的。
鬼见愁何等的聪明,一听,也觉得有理,便把大摆宴席这个想法给撤了。于是那闺女“没名没分”的成了清河县县丞大人的小老婆。
要说鬼见愁对这闺女还真够上心的,好不好,他都快活了大半辈子了,好不容易讨了个媳妇,哪能对她不好,绝壁要宠着!宠,怎么个宠法?不怕,咱是官老爷。
三天两头的缎子绸子小花布从铺子里买(蹭)来,巴巴的送到后院里。金簪子,银挖耳,珍珠步摇,噼里啪啦的吩咐匠人打好呈上来。
反正呀,就是各种买买买,一言不合就掏银子。把那闺女啊,硬生生从一个乡下小丫头打扮成了深宅到屋里的少奶奶,穿金戴银,吃香喝辣,锦衣玉食,也就那个意思。
要说鬼见愁对她这么好,那闺女应该感动的稀里糊涂才对,她却对鬼见愁向来都是敷衍应付,今天牙疼,明天肚子疼,后天脑袋疼,连小手都没让这个名正言顺的夫君拉过,而且笑的还特别假。
鬼见愁也是心大,啥都没想,咱媳妇说啥就是啥,还真就守身如玉,没碰到姑娘一根手指。
谁知,那姑娘在鬼见愁的后院里过了几天好日子,就玩起了仙人跳,干了放鹰打虎的勾当,小包袱皮一摊,硬是把鬼见愁宅子里值钱的玩意全给打包了,连半个铜板都没留。
恰巧,鬼见愁这时候回来了,撞见了这一幕,那闺女扮了个鬼脸,脸不红心不跳的,大包小裹往身上一系,扛着就走。
鬼见愁眼睁睁的望着这丫头把他大半辈子的积蓄全给卷包了,奈何他平时过得太滋润,整一胖蛤蟆成了精——跳都跳不起来!
两百斤的身子哪能赶上人家小姑娘,只好在后边一边哭一边撵,这才有了刚才一幕。
“节哀顺变。”
赵诺龇牙咧嘴的说道,看着鬼见愁哭丧着脸,当真是很想笑,可这样做是不厚道的,强行憋着,脸上的表情很是扭曲。
“胖蛤蟆成了精——跳都跳不起来。知足吧,至少你还能用两条腿走道,就别指望着跳了。”
曲修澜乐的嘴角就一直没合拢,依然毒舌。
这两人可以无所顾忌,只是苦了刘老板,在鬼见愁亮明身份之后,刘老板总算知道这人是清河县的县丞,他一介平头百姓哪里敢笑话官老爷。却又忍不住想笑,刘老板憋的肾都开始疼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