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峰难以相信这样的答案,他急切地奔着林水晶的卧室而去,因为步子太急,而绊在了小保姆放在地上的拖把上。
他踉跄了一下,脚步却不停,径自急切地一把推开了林水晶卧室的门。
房间里十分整洁,淡蓝色调的被子和床单,平整如旧,室内空无一人。一双天蓝色的女式镶花的凉拖静静地躺在床下的地板上。
亦峰看着房间里那些曾经相识的景物,想象着那张如花的容颜,一时之间,难以言说的难过和失落重重地击打在他的心头。他坚难地消化着,林水晶已经飞去英国的事实,到了此时此刻,他才不得不相信,她,是真的走了。就这样的在和他一夜的温存后,不告而别。
"林水晶,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做?"亦峰的头忽然间好疼,耳边小保姆的的声音隐隐传来,"先生,你是谁?"他却是再听不清...
一年之后英国剑桥
"轻轻的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招手,
作别西天的云彩。
那河畔的金柳,
是夕阳中的新娘,
波光里的艳影,
在我的心头荡漾。
软泥上的青荇,
油油的在水底招摇;
在康河的柔波里,
我甘心做一条水草!
..."
夕阳下,那因了徐志摩的诗而流传千古的波光鳞鳞的康河水面上倒映着一道纤秀的身影,她有着东方女孩儿俏丽脱俗的容颜,一双眼睛如幽幽春水,默默沉思。
静静的康河,像女孩儿此刻的神情,深静而幽远。
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每个落日余晖的傍晚,她纤秀娉婷的身影都会站在这夕阳西斜的康河边上,不知不觉中,俨然成了康河边上的一道美丽风景。
一条小船载着几个异国的男子从眼前划过,他们湛蓝色的眼眸奇怪地打量这个漂亮的姑娘,有人用英语说了句什么,似是搭讪,林水晶明眸轻抬,只是淡淡的勾了勾唇角,然后笑笑,却是转身离开了。
静静的康河,绿柳拂堤,轻风拂面。
"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阳下的新娘,波光里的艳影,在我心头荡漾",徐志摩的诗徘徊在脑海,林水晶不是什么文学女青年,但她喜欢康河。因为这首诗而喜欢这条河。
她身着淡绿色长裙的高挑身影翩翩行走在剑桥古老的街道上,一座座高贵而神秘的建筑,在眼前缓缓掠过,一抹淡淡的乡愁涌上脑海,盘旋回荡。
林水晶的住所离着剑桥并不算远,步行,也就是十几分钟。那是一所年代颇久的古老建筑,房主是一位年近七旬的老妇人,满头银发,面相十分和蔼,且早年丧夫。她的儿孙都在曼彻斯特,自己居住着诺大的房子,林水晶经人介绍认识了这老太太,便租下了老太太二楼的房间。
"享利太太,我回来了。"林水晶推门进屋的时候,俏皮地对着正在灯下看报的老妇人用英语说道。
享利太太年轻时性子十分活波,现在,到了古稀之年,仍然是开朗乐观的。老太太的亲戚朋友都喜欢叫她享利太太,而她又十分喜欢这称呼。
林水晶口里的享利太太,语气俏皮又带了一种女孩子的天真活波,老太太尤其爱听。
她向上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对着眼前的女孩儿笑道:"哦,回来了。最近很忙吗?每天都这么晚?"
"有点儿啦。"林水晶笑着走到享利太太的身旁,"在看什么,享利太太?"
"嗯,美国出了个食脸男。哎哟,真是恐怖。"老太太皱眉摇头,感叹了一句。
食脸男的新闻,林水晶早从网上看过,此刻,微挑眉,"这才叫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哎哟..."享利太太仍是十分感叹的样子,"无奇不有,这也太奇怪了吧!"
她皱着眉,以一副难以理解的表情将报纸放下,忽的又想起什么似的道:"丫头,厨房里有新烤的面包,哎对了,你说要做中国菜给我吃的..."
一盘东坡肉,林水晶的最爱,现在爱它的,又多了个享利太太。
林水晶的厨艺仅限于一些简单的饭菜,东坡肉的技术也只够奶奶家老厨子的十分之一,但饶是如此,对于土生土长的享利太太来说,也已是大开眼界的美味一盘。
吃过饭,林水晶像往常一样回到二楼自己的房间,她往床上一躺,美眸幽幽望着天花板。
样式古老的吊灯发出一种柔和的光芒,映着她那张如花儿般美丽的脸。
窗外夜色沉静,新月如勾,有淡淡的青草气息从窗子外面飘进来,那是享利太太今天下午才修剪的草坪。
她将纤细的身子蜷起来,清亮的双眸望着外面的月明星稀,那种在体内潜藏已久的淡淡的惆怅又点点地升了起来...
新的一天很快来临了。
忙碌的课程占据了她一整天的时间,到了傍晚的时候,她正胳膊夹着一本书从教室里出来。
"嗨,美女!"肩榜上蓦地被拍了一下,林水晶惊骇地一抬头,但见她的英国朋友,丹尼斯站在面前。那人,湛蓝的眼睛带着戏谑的笑,道:"美女,一会儿有个PARTY,一起去吧?"
"我没空啊。"林水晶道。她的英国生活基本上就是深居简出,极少参加什么社交活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