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现言小说 > 再遇前夫,乱终身 > 第414章全文阅读

林水晶震惊无比地看着白惠的手用力地捏着那铁钳,她的脸上煞白一片,十根手指因为用力而根根捏紧,骨节泛白。

咔嚓的一声,那同心锁被剪断了长柄,咚地掉落地上。白惠手中的铁钳也应声坠地。她呆呆怔怔地站着,目光直视地上那刻着'百年好合,永结同心';的情人锁。

那曾经见证过她和那个人'执子之手,与子携老';的爱情的情人锁,寂寂无声地躺在地上,似是讽刺。

不管多么轰轰轰烈烈山盟海誓的爱情,也会有恩断义绝,分道扬镳的那一天啊!

林水晶心底慨叹着,情人锁上清清楚楚刻着的字迹映入眼底:徐长风白惠,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她的心神登的一下。徐长风,徐长风,就是你让白惠遍体鳞伤,痛入骨髓吗?

你究竟做了什么,你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你怎么可以...

林水晶的眼前一下子被一片水意朦住视线。白惠手中的伞早已脱落,她站在雨雾纷飞中,青裙飘飘,那腰瘦削似不盈一握,她站在那里,抑制不住心底的悲伤,手捂着脸压抑的哭泣。林水晶只是任她眼泪纷飞,这个时刻,也许只有尽情的哭泣才是她的悲伤得以宣泄的渠道。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呜咽之声渐小,斜风细雨中,白惠站在山边,发丝尽湿,裙角飞扬,一股子凉意沁人而来,她却似茫然无觉。只是站在那里,脚下隔着一道铁链便是万丈深渊,而她,便似要随风而去。林水晶心头紧紧地揪着,她生怕白惠会一个想不开,纵身跳下去。

"玲玲..."她担心地唤了一声,上前几步,将伞遮在她的头顶。

苍茫天地间,白惠柔软的发丝在细雨中飘飞,她缓缓地回过头来,竟是两眼的泪。

"这锁...是他和我,亲手锁上的,他说,永不负我。"她的眼神升起飘飘渺渺的白雾,神情一片的凄楚。目光悠远,竟又似飘向了远处。

"一年而已,一年而已..."她喃喃地念着,似感叹,似悲伤。

林水晶觉得自己快要被这女孩儿给折磨得疯掉了。

"玲玲,你这么年轻,还有更美好的未来。"林水晶拽住了白惠的手,"一把锁不代表什么的,我们,走吧,下山吧。"

白惠听话地任她攥着她的手,亦步亦趋地跟着林水晶。走了一段路,两人坐揽车下山,夜色已像一团水墨在眼前凝聚,林水晶腹中已是前心贴了后背,两条腿也是又酸又乏,而白惠依然是眼神幽幽。

"水晶姐,你饿了吗?我们去吃点儿饭吧!"这是白惠这一天以来头一次地说出这样的话来。

林水晶心头稍稍宽裕。两人就在山下一家餐馆吃了晚餐。白惠吃得很少,更多的时候,是两眼幽幽出神。从餐馆离开,又在附近找了一家旅店,准备乘明天早上的飞机回北京。由于没有预定,好几家旅馆都已经爆满,好不容易找到一家有空房的,还只剩下最后一间房。两张单人床,林水晶和白惠各睡一床。许是白天临了雨,再加上白惠带来的心焦,林水晶一晚上头疼不已。而白惠睡梦中,不时地会发出呜呜地低泣声,当她轻声地唤玲玲时,那低泣之声便会低低而止。白惠脸颊发红,双眸迷离,身子在被子下不停地发抖。

林水晶的手在白惠的额上一探,那灼热的温度立时烫了她的手掌。

"你在发烧,玲玲。"

林水晶心头焦急和着担心,让她一张小脸布满担忧。

"我没事的,水晶姐,耽误你休息,我..."白惠说话的时候,呼出的气息都热得烫人。

"别说了。"林水晶伸手轻覆在白惠的嘴唇上。"你躺着,我出去看有没有药店。"林水晶从房间里出来,外面细雨晰沥,她忘了带伞,只是一个人沿着街边,照着旅馆值班人员提供的药店地址,一路奔跑。还好,药店并不远,当她拍开了药店的门,拿了退烧药和一些伤风药回来时,白惠正在断断续续地说着胡说。

"不是我...不是...长风..."

"玲玲!玲玲!"林水晶轻轻地摇晃着白惠的头,她紧合着眼睛,额头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汗珠,脸上布满奇异的红潮,嘴唇一开一合,灼人的热气喷撒,"我的孩子...我的...我们的..."

"玲玲!"林水晶心焦不已,她不知道白惠口中的孩子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一颗心却是被揪得死死的。而白惠却在此时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神一片的苍茫,透着点点的水光,她的手指攀上来,紧紧地揪住了林水晶的衣袖,"两个啊...水晶姐,两个啊..."

艰涩无比的声音压抑到极致的悲恸,白惠的眼中泪珠汩汩地流下来。

林水晶眼底一片的灼热,她不知道白惠口中的两个是什么意思,她也不想知道,亦不想问,那定是极致的伤恸,深入骨髓。

她抽出身旁床头的纸巾轻轻地给白惠拭去脸上的泪痕,"好了,我知道,我知道,你先起来,吃药。"她柔声地安慰着白惠,扶着白惠的肩膀,让她坐起来。白色的药片带着镇定人心的作用,白惠在半个小时之后,呼吸平稳,缓缓地合上了眼皮。

林水晶靠在另一张床的床头,毫无睡意。白惠的悲伤深深地感染了她,她想起了那段如花开一般短暂的爱情,也想起了那个远在北京的男人,伊亦峰。

漆黑的夜幕被晨曦拉开一道白光,天色已是破晓。白惠的烧退去了,睡相平稳。林水晶渐渐地合衣也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似有响动传来。她微睁了眼眸,明亮的光线里,她看到一抹纤细的身影正在床头做着什么。

"玲玲?"林水晶坐起身来。

白惠散着长发,退去热度,她的脸上又恢复了异样的苍白。

"我先把东西收起来,一会儿到点了,再叫你起床。"白惠对她笑笑,眉眼弯弯,眼神有着病后初愈稍许的清亮,像是清晨荷叶上的露珠,那微微露出的牙齿更是白得像细瓷一般。

"哦,你烧了一夜,什么也别做,让我来吧。"林水晶扶床坐了起来,太阳穴又胀又疼,她用手指揉了揉。白惠关心地道:"你是不是着凉了,昨天冒着雨去给我买药。"她说着,就伸手过来,摸她的额。

"我没事,玲玲。"林水晶对她笑笑,伸手握住了白惠伸过来的手,"我只是有点儿困,在飞机上补点儿觉就好了。"

"哦,那就好。"

...

北京的街头也在飘着雨,白惠的眼神自从飞机降落北京机场的那一刻,就又在不知不觉间蒙上了一层忧郁,林水晶打车将白惠送到了她的住所,白惠下车的那一刻,拉着她的手,眼神里满是深深的眷恋和不舍。

林水晶心头又划过丝丝的疼。

蓝色的出租车开动起来,林水晶恍然抬头,她看到一辆银色的车子迎面驶过来,与她坐的出租车飞身而过。

白惠一直目送着林水晶的车子驶远,正想进屋,视线里却有一抹银色划入。

看到那熟悉的华贵轿车,白惠呆了呆。车子却在这时停下,车门打开,一道年青的身影撞入白惠的视线。迎着蒙蒙雨雾,男人的一双黑眸寒气逼人。白惠的眼睛在撞上那寒潭一般的眸子时,身子簌地一颤,心头登时划过丝丝淋淋的疼。

"你..."

**

林水晶的头疼得厉害,她靠在出租车的后座上,眼皮微合,细雨中,京城熟悉的街景从车窗飞快地划过。车子到她家楼下时,她已经有些晕晕呼呼的。付过车钱,她正要下车,司机喊了一句,"小姐,你的包。"

林水晶哦了一声,忙将遗落在车座上的包拾了起来。一到家,她就整个栽在了床上。

她的身体一向好,极少感冒,这次却是发起了高烧,人躺在床上,不想吃不想喝,没日没夜地睡觉。只在清醒的时候,睁眼看看窗外,那扇窗子始终紧紧地闭合着,白天没有人影,晚上没有灯光。

晨昏颠倒中,林水晶的身子越发的虚弱,在某一个晚上,终于跌跌撞撞地走出了屋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