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让你等几天,哪怕是等到查尔斯来也行,你就那样着急离开我?"
梅朵摇头,她又哪里是那样无情无义的。
看着用血红眼睛请求她的仁青,梅朵点头:"好,我等到查尔斯来,等到你去汉地,咱们一起走。"
听到梅朵的承诺,仁青这才稍微感觉到了安心。只要梅朵不这么快离开他,一切都还有挽回补救的机会,有的。
可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仅仅是在第二天,一封来自遥远汉地的信便加快了一切计划行进的步伐。
麦其土司看完了信,愁眉苦脸。
"罗追,这查尔斯有事不能来,要人给他送到打箭炉去,这可怎么办?"
一封来自汉地的信,让麦其土司看完了以后,瞬间变得愁眉苦脸。
麦其土司有些苦恼的向管家罗追才仁问道:"罗追,这查尔斯有事不能来,要人将鸦片给他送到打箭炉去,这可怎么办?"
查尔斯送来的信中,这个要求让麦其土司陷入了烦躁。查尔斯因为有事无法亲自前往,在信中请求麦其土司派人将已经炼制好的鸦片送往打箭炉(康定)去,并且查尔斯会多付一些银子来弥补麦其土司的车马辛劳。
这个问题如果是在前几个月发生的,那么麦其土司是绝对可以爽快的答应的,能多得银子的事情,为什么不干?但是这个问题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发生,就变成一件着实让麦其土司头疼的大事情。
查尔斯并不知晓多吉次仁受伤之事,因而在信中并没有提到如果麦其土司不能派人将鸦片送过去的话怎么办,但是多吉次仁一受伤,麦其土司的身旁的确是没有可以让他放心的人手来担起这个任务了。
之前倒是还能有几个可以信任的头人能够交付,但是坎堪头人叛逃的事情一发生,麦其土司现在看谁都是叛徒,虽然说有点疑神疑鬼,但是给这些人吩咐事情,麦其土司还是坚持不予重托。
唯一能够完全相信并且有能力的儿子多吉次仁伤成这个样子,急得麦其土司竟然红了眼的向管家罗追才仁问道:"这样子该怎么办,我该派谁去?"
实在是愁得没有办法了,竟然会去问管家罗追才仁的意见。
接收到麦其土司老爷突然变得好像跟魔鬼一样阴狠的眼睛,管家罗追才仁咽口唾沫,向后退几步。
喃喃道:"不...不知道。"
一见管家这副半天放不出一个屁的模样,麦其土司忍不住的大大翻一个白眼。就知道问他也没用!
扭回头,喘着粗气的在桌子上捶着拳头。
麦其土司头疼啊,难不成要他亲自跑去汉地一趟?可要是不亲自去的话,这鸦片交到谁的手里他都不会放心的!尤其是在和德钦家结了这么大一个梁子以后,麦其土司极其担心德钦土司会臭不要脸的派人来抢他麦其家炼制好的鸦片。
德钦家的罂粟种得迟,很有可能眼红嫉妒麦其家,也很有可能不会眼睁睁看着麦其家赚到银子,麦其土司唯一的担心,就是害怕在运送鸦片的路途上被人给抢了。
虽然说好像这个怀疑有点杞人忧天,因为德钦家的人马不会那么轻松的跨过整整一片麦其家。可是...麦其土司就是担心呀!
"唉!"
愁大呀,愁得大发了。
闭上眼睛,在脑海里面将能够派上用场的人手统统想了一遍,但是没有一个能是镇住场子的。
麦其土司倒是有那么一瞬间想到了仁青诺布,可是仁青诺布简直比那些家奴头人还要让他不放心,况且再一想到刚刚才和仁青诺布说了要解除和梅朵的婚约,麦其土司皱着眉头,将任用仁青诺布的可能给排除掉。
"唉,怎么除了多吉,就没有个能用上的人呢?"
罗追才仁听着,忍不住的撇嘴。不是还有仁青少爷吗,照他来看,仁青少爷去就行,就是老爷太不长眼罢了。今天一点也不顾及仁青少爷的感受,指说不定你让仁青少爷去,二少爷都不会去呢!
心中思量了思量,罗追才仁想着还是找个机会就去给仁青少爷和梅朵小姐说说这个消息,毕竟之前梅朵小姐那么关心罂粟,没道理会任由这批毒物运到外面去。
趁着麦其土司休息的功夫,罗追才仁急急的就下了楼,去给仁青诺布说了查尔斯要求麦其土司派人将鸦片给押送到打箭炉,麦其土司现在正苦于没有合适的人选来押送鸦片。
而仁青诺布和梅朵知晓后,也当即是感觉到了事情的急迫。看着罗追才仁离开,梅朵说道:"仁青,看来前去汉地也不过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你应该尽快的去给你阿爸说,你来负责这趟运送。"
之前想的是查尔斯来,他们一块跟着,现在没了查尔斯也所谓,只有最后能找到那个毒贩神棍的老巢就好。
对于管家罗追才仁提供的这个消息,梅朵很是重视,然而仁青的反应却很冷淡,他没有什么着急紧张的反应,反而是平静的向梅朵问道:"那你呢?"
"我?"梅朵疑惑,不明白仁青诺布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理所应当的道,"我自然是跟着你一起去喽!"
她一说完,竟然看到仁青诺布随之在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似乎带着无尽的嘲讽,也不知道是在嘲笑梅朵多管闲事,还是在自嘲他自己在梅朵的心中没有地位。
冷笑?
梅朵蓦地被他这冷笑惊得瞳孔放大,声音卡在了嗓子里。仁青诺布会笑,会轻笑,会大笑,会仰天长啸,但是他从来没有出现过阴笑、坏笑、冷笑这些根本不可能会在他的心灵里出现的阴暗东西!
说实话,哪怕是冷笑,仁青诺布笑得也很是好看,原本看着干净斯文的面容就在那一抹冷笑浮上嘴角的刹那,让整个人都染上了桀骜不驯的邪魅气质!他的冷笑里带着不言而喻的不屑和嘲讽,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放荡不羁,这和平日里他整个人带给人的感觉是截然相反的。
不够,在他这抹冷笑中,似乎还有着丝丝的失落与黯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