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如溪耳边全是窃窃私语的声音,还有偶尔传来娇笑声,细听却是说她那日有多嚣张,还污蔑晴雅等等,全是告她黑状的话。
她心里哀嚎不止,若是早知道会有这一茬,她说什么也不要争那个上风,这回可真是自己作的。
随即又想到,比在皇后那里强多了,皇后让她跪蒺藜,哼,当然这个亏,她是不会吃的,有机会,她定然要坑皇后一把的。
正当她在这里天马行空的时候,才听到一声犹如天籁的声音,“起来吧。”
“谢太后娘娘。”爬起身,她垂着眼皮子看自己的脚尖,也不说话,乖巧的和一只小羊羔一样,让太后都有些怀疑晴若她们说的是不是眼前这个少女。
片刻,只听太后温温柔柔的道:“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
顾如溪暗自嘀咕,这些人还真都是本土的,都是一个毛病,不能直视,然后又让抬头……
顾如溪的眼睛本来就美,此刻有意屏弃其他,那清纯又无辜的就好像不谙世事的天真少女。
太后此刻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她……
然而顾如溪却是赤裸裸的流露出了惊艳又夸张的神色,这样的神色却是取悦了太后,笑的温柔且美丽。
太后的美是少女所无法企及的那种成熟的风韵,是那种成熟中透着妩媚与优雅,这是一种好像与生俱来的美又显出了端庄大气,即使此刻笑的分外和蔼,却又威严尽显。
太后身上穿着一身雍容华贵的明黄色鸾鸟朝凤的云烟衫,云髻上一支色彩艳丽的凤凰巧夺天工,好像活了一般,嘴里衔着一颗垂到眉心的五彩云珠,在发髻的左侧插着一支牡丹图样的发簪,随着笑语嫣然,花儿颤,凤凰动,衬托的太后更是威仪贵气,然而矛盾的是竟然还有又有几分少妇的娇媚之气。
顾如溪今日的无辜相,和那日的狡黠截然相反,几乎是瞬间刷新了南翼的几个王子和王女的认知度,晴雅小声骂道:“太无耻了,她那日诬赖我的时候可是嘴都不软,还扮柔弱,现在又扮清纯无辜的好像她什么都没做一般。”
顾如溪咬着唇,眼泪都快下来了,还有些忐忑不安的绞着手指,看得让人心生怜意,只听她小声道:“如溪给王女道歉,那天是如溪误会了王女,其实如溪是有原因的,如溪在摔下来的时候就有些发晕,被人接住的时候可能不小心被接住的人拍了肩膀,就以为是王女,让王女受委屈了,如溪向王女请罪。”
对于此刻,她一点心里负担都没有,扮柔弱嘛,那就彻底点,好汉不吃眼前亏,她要是在这个时候装X她就洒了。
大王子当即就起了怜香惜玉的心思,忍不住安慰她,“女医不必在意,王妹素有贤名在外,大度更是出了名的,不会在意的。”
几位王子这是第一次真切的看到她的面容,那天不过一晃而过,就被二皇子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正好转了一个角度,他们也没看清楚,只知道很美。
今日一见真正的惊艳到了他们,大良的贵女他们来这些日子见过不少,但都是一板一眼的,此刻这个女子,虽然此刻那样娇娇柔柔的,但那天的样子还是深入他们的心里了,在宫里他们更懂,谁没有个几面呢?
顾如溪感激的露齿一笑,“多谢王女的大度。”
太后呵呵笑了一声,“好了,你们都是年轻人小打小闹是常事,既然误会都解除了,那以后就一道好好玩耍,老婆子就喜欢看你们活泼热闹。”
几人顿时七嘴八舌的毫无顾忌的道:“太后怎么会老?比皇后还年轻呢,要我说,可这宫里娘娘们,在顾如溪看来都没太后娘娘倾城之色。
她看上去那么的年轻怎么都不像是太后,说难听些,若是在御花园碰见,她都会以为盛德帝的某个妃嫔,可想后宫里的这些娘娘们的压力定然不小。
顾如溪正要拍几句太后的马屁,只听珠帘一响,顷刻间清脆碎裂声传来,所有的人,包括顾如溪都看了过去。
小宫女惊呼一声顿时惶恐的跪在地上连声请罪,“太后娘娘息怒,太后娘娘息怒……”
顾如溪眼看着小宫女的冷汗流了出来。
她想太后看着这样温柔不能把她如何吧?至于吓成这样吗。
她刚想到这里,只听太后轻飘飘的道:“拉出去吧,杖毙吧。”
那宫女显然是了解的,在宫侍没有过来拉她的时候,痛哭流涕,惶惶然的嘶声祈求道:“求太后给奴婢一个机会,求太后饶了奴婢一次,求太后……呜呜……太后……”
事情发生的太快,顾如溪来不及权衡利弊,当即跪下道:“求太后娘娘饶她一命,想来她也不是故意的,求太后娘娘开恩。”
然而下一刻她就知道自己犯傻了,她没那么大的分量,来为别人求情。
她也不过只来得及说这么一句话罢了,那个宫女已然被那些宫侍们如狼似虎的宫侍给堵上嘴拖了出去,根本就没理会她。
她拥有现代的记忆,总觉得比古代人占了一定的优势。然而她此刻的脑中一片空白,一点对策都想不到,悲愤席卷全身,让她猛然的抬起头看向高高在上的太后。
可是她还没到失去理智的那一步,看了片刻,又慢慢的垂下了头。她瞠大目光看着地面,不让眼泪掉落,谈笑间杀人,这就是上位者,她好像才真正的感悟到这一层。
心中警铃大作的同时,她明白了,太后这是杀鸡给猴看的,自己就是那个猴子。只是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
她眼角余光扫到,其他的几个王子王女都好像是习以为常一般,根本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她如太后的意,适时地身体抖了抖,掩去愤恨,脸上也露出了恰当的我很怕的神情。只听太后娇软着声音道:“刚刚去了德妃那里?”
“是……回,回太后的话,是,是德妃宣,宣微臣去的。”
太后根本就没理会她为那宫女求饶的话,那宫女才十几岁,花季的年龄,只因被珠帘刮掉了茶杯而已。
“噢?德妃的胎儿可是有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