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儿话音一落,只见电视机前的镜头马上切换到另一边,一个有着完美脸孔的女人出现在众人眼前。
女子五官精致,柔媚的眼睛在烟薰妆的晕染下显得盈盈动人,长长的睫毛被刷得根根分明,她的眉心镶着一颗小小的红痣,嘴唇小巧而红润,如同樱桃一般,婀娜的身姿包裹在一袭V领桃色超短裙下,露出一对如同莹润白玉的双腿,再配上一头妖娆的栗色大波浪卷,以及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不禁令人感叹一声,女孩完美得像是上帝的杰作。
主持人听着现场观众齐齐倒抽一口气的声音,微笑着幽默道:"突然发现今天直播间的灯好像对比之前亮了好几倍,原来竟是因为观众们在见到阮小姐的瞬间太过惊艳,倏地双眼发亮的原因。"
阮维维听着主持人的恭维,脸上并无任何骄傲之色,只是歪着头俏皮地耸耸肩,"我想待会应该不会有人投诉这个节日电压过强吧?"
主持人抿嘴一笑,"我想观众们最有兴趣知道的是依阮小姐的身世和相貌,却执意要加入娱乐圈的目的吧?"
阮维维听到这个问题,缓缓地勾唇一笑,将视线落在摄像机前,伸出手指比了一个枪支射击的手势:"干掉熊猫当国宝!"
主持人没预料到她会说出这么莫明其妙的一句,无意识地重复了一句:"干掉熊猫当国宝?"
阮维维点点头,蓦地起身,不顾主持人惊愕的表情,兀自离开了直播间...
回到冯家,冯母正坐在客厅里面,两眼泪汪汪地看着电视屏幕,见到两兄妹一起回来,只是轻瞥了他们一眼,又沉迷在狗血的剧情之中。
两兄妹对视一眼,同时向天翻了一个白眼,这时电视里面正好响起了片尾曲的音乐,冯母吸了吸鼻子,正欲说些什么,却刚好看到冯程程转过身的模样。
冯母倒抽一口气,霍的一声站了起来,一把扯住他脑后那条长长的辫子,目光犀利地问道:"这是什么?"
冯程程讨好地嘿嘿直笑,身体顿住,"娘,你这话听着倒新鲜,头上的东西除了头发还能是什么?"
"头发?嗯?"冯母嘴角抖了抖,微扬起声音重复了一次,更加用力地扯着那条长辫子不放。
冯程程头皮发麻地将身体往后仰,与他娘来了个拉锯战,苦哈着脸道:"哎哟,我的娘呀,你轻一点好不好?这可是我花了三个小时从发廊接的。"
冯母闻言,一脚踢了过去,眯起眼凌厉道:"什么玩意儿,你作死啊,给老娘整个这么难看的发型,还从大院里招摇着走进来,明天张阿姨肯定又得削我了...你是存心给你娘我添堵是不是?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儿子啊..."
冯母一边数落,一边四处寻找剪刀的身影,正在这时,冯龙龙从房间里面探出了身影,冯程程洌牙呲齿地赶紧投了一个求救的眼神给她。
冯龙龙会意,眼眸一转高声道:"娘,我刚才看见小宝贝睡得不是很安稳,你帮我看看他是不是又要换尿布了?"
冯母闻言,狠瞪了冯程程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松开那条长辫子,临走时还恶狠狠地威胁,"小兔崽子,一会再来收拾你!"
冯程程揉揉头皮,从冰箱里面拿出一杯酸奶喝了下去,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这个老娘对谁都不假以辞色,但唯独对那个外孙却是疼爱得不得了。
片刻后,冯母从里面转了出来,她手里拿着一个DV,看着正在卸妆的冯龙龙道:"这是今天给小宝贝录的,你看看吧。"
冯龙龙按下播放键,一个有着一对细长眸子的小男孩出现在小小的屏幕上,小男孩安静地在跟冯母一起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看到一半,小男孩突然开心地指着电视屏幕道:"外婆,我又看到妈妈在电视里面了。"
"外婆,为什么电视里面的妈妈会被人骂?"
"外婆,什么叫坏女人?"
"外婆,公园是什么意思,是好玩的地方吗?"
看完录像,冯龙龙颓然地坐在沙发上,不发一言,她仰起头不停地吸着鼻子,冯母原本要说些什么,但看到她难过的模样,终只是拍拍她的肩,无言地安慰几句。
冯龙龙的小孩在冯家是一个禁忌,冯龙龙数年前因就读专业与冯父出现了分歧,冯龙龙想要读影视专业,冯锐却坚持要她读财经专业,两父女争执不下,在大吵一架后,她只身一人来到加拿大。
两年后,冯龙龙再次出现时,对家人说的第一句话是,"我回来了,而且怀孕了..."
冯程程还记得当时自家老爸暴跳如雷的模样,那模样真恨不得将冯龙龙给生吞活剥了。冯龙龙挺着三个月大的肚子,不管家人怎么逼问,却是如何也不肯说出肚子里面的亲生父亲是谁。
良久,冯母才再次出声道:"龙儿,你赶紧给小宝贝取个名字吧,就这样宝贝宝贝的要叫到什么时候,小家伙也到了要报户口的时候,明年就要上托儿班了,这事你..."
"好的,娘,我知道了..."冯龙龙打断冯母的唠叨,转身朝自已卧室走去。
关上门的瞬间,隐忍着的泪水这才汹涌地从眼眶里滑落下来。
脑海里面响起小宝贝稚气的问题:"什么是坏女人?"
从所周知,她拍戏从来不接正派角色,越坏的角色她越有兴趣,她仰起头自嘲道:"像我这么一个天生毒蝎心肠的女人,大概只适合演坏女人罢。"
还有,对不起,小宝贝,我是一个坏妈妈,因为我必须要将你藏起来,不能带你出去,不能亲自告诉你什么是公园?
她紧紧地捂住胸口的位置,感觉一阵一阵如铁锤般的痛楚正从那里向四肢百骸泛开,她该怎么办?
事实上,她之所以一直不给儿子取名字,是因为她潜意识里,希望儿子的名字会由那个男人来取,可是...如果那个男人曾有一丁点将她放在心上,最近她拍的戏暴光率如此之高,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是该放弃了吗?
深夜的阮家客厅没有跟其他住户一样陷入一片黑暗之中,空旷的客厅里面亮着一盏昏黄的小灯,地上有一团在微风作用下轻轻摇晃的倒影。
再往上看,只见一个男人正襟危坐在一组暖黄色的布艺沙发上。男人有着一对炯炯有神的眼睛,眼角末端微微向上挑,一转一眨之间,仿佛是高压电伏般发射出强劲的电流,令人不敢直视。
他的身体颀长瘦削,手指修长地交叠在一起,两个拇指互相在转着圈圈,这是男人的习惯性动作,说明他现在正在进行复杂的心理活动。
半晌,男人轻叹一口气,半靠在沙发上,原本被微长的头发遮住的脸庞暴露了出来,他的五官漂亮而深遂,让人有种不能呼吸的神秘魅力。
许久,他就好像一樽雕像般怔怔地坐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他的眼睛盯着墙上的壁钟,可他的注意力却一直放在门口的位置。
看着时针的方向从1点转到一点,再转到两点...
他轻叹一声,她该回来了...
随着一声轻轻的喀嚓声,门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沙发上的男人霍的一声站了起来。
阮维维看到那个目光灼灼地瞅视自己的男人,勾唇一笑,她慢条斯理地脱下鞋子,然后,在他一步之遥的地方站定。
她踮起脚尖,伸出手指抚摸着他的下巴,缓缓启唇,她的声音犹如黄莺出谷般娇脆动人,"乔,在等我吗?"
男人的身体一僵,由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独有幽音在她靠近之际同时窜进他的鼻尖,他看着她火辣的装扮和挑逗的动作,眼神里面闪过很复杂很复杂的情绪,特别是那张近在咫尺的诱人红唇,仿佛只要他一低头就能采撷她的甜蜜和芬芳。
他不知是想到什么,清亮的眸子此刻倏地染上了一层难以看透的迷雾。
她着迷地看着男人俊逸的五官线条,眼角余光扫到男人挣扎的神情,想伸出手却又最终死死压抑住的动作,她眼眸一眨,蓦地将唇凑到他的耳边,轻柔地唤了一声:"乔..."
从她口腔里面的热气呼到他敏感的耳际,他全身一颤,仿若浑身被一股莫名的电流触到似的,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在他体内泛开,只是,正因为这一声娇唤,他悸动的眼神倏地回复清明。
他怎么能够,他们是...
而且,现在的她根本不是真实的'她';,他怎么能够亵渎了在他心目中如此美好的她?
想到这儿,他不着痕迹地退开她的身体,双手紧紧地攥起,胸口不自然地起伏着令人怀疑的弧度,他深呼吸微有些结巴道:"你...你累了,去洗个澡吧!"
她看着他有心逃避的眼神和动作,掩嘴低声笑了一下,这一声笑有苦涩也有嘲弄,不知是在笑自己如此主动他却丝毫不为所动,还是在笑他泰然压顶不变色的神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