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其不意地在她脖子上轻啃了一口,眨眨眼,眸中的神情居然有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哑着声道:"因为...不想被人打扰..."
她抚着被他咬过的部位,娇嗔他一眼,爱美的她红着脸不依道:"毅...会留痕迹啦..."
他闻言,伸出指腹轻抚着她脖子上轻浅的牙印子,眼神突然闪过一丝光亮,自言自语道:"要是能永远留在这儿,该有多好..."
"嗯?什么?"他的抚触给她带来一股痒痒的感觉,她敏感地耸起肩,并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
"没什么,丫头..."
他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她愈加羞红了脸,待到再抬起头时,只听喀嚓一声,她反应过来,娇呼一声:"毅,干嘛突然帮我拍照?"
他笑而不答,极快地将这张照片发送到自己手机上。
她看着他神秘的模样,想要去抢他手中的手机,却一个不小心直直撞入他的怀里,她的双唇不经意刷过他胸前的敏感之处。
两人都是一愣,排山倒海的情潮涌上他的心头,涌上他身体某个火热的地方,他忍不住又将她扑倒在床上...
她低吟一声,双手抵在他胸膛上,明明想要抗拒,可在他的诱惑下,却忍不住沉沦。
他温柔得不可思议,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品似的,轻柔的吻碰触着她的唇舌,她嘤咛一声,接着便是一串断断续续的暧昧喘息...
激情过后,他搂着虚软的她有一下没一下地啄吻着,大掌眷恋地在她毫无瑕疵的娇躯上游移着,却是不带一丝情欲,只是充满爱怜地轻抚着。
她打了一个可爱的呵欠,呢哝着,"毅,明天我不要再待在床上..."
他听见她的嘟嚷,轻笑一声,说是旅游,其实两人待在床上的时间比出外面的时间多得多...
因为,他是多么想留住跟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只是,这样快乐的时光他能永远留得住么?
他的脑海里面突然又掠过那些发到他手机上的相片,晶亮的眼神倏地转为黯淡。
他将视线投到窗外,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天色暗了下来,月光透过窗纱照耀进来,整个房间仿佛染上了一层朦胧的白纱,只是,在房间的某一角落,那里却一片黑暗。
他抿嘴苦涩一笑,原来,世界上总有一个地方,是太阳和月光永远照不到的地方,那个地方注定一生阴暗...
翌日,他依她的要求,带她浏览各大名胜古迹,她好奇而新鲜的目光咕噜噜地跟着感兴趣的景物在转,而她自始至终没有发现,不管到了哪里,他总是牢牢地牵着她的手,好像是深怕她走丢一般,。而他的目光甚少投注在景点上,几乎是目不转睛地久久凝视着她...久到似乎从未移开过...
再长的旅行,总有终点,两人回到花样年华。
他趁着她整理行李之际,从床头柜上拿出手机,将电池装了进去。
手机接通电源,一时并没有反应,正在他松一口气的当头,手机里面居然收到一个AVI文件,他点击打开键,里面出现一小段视频...
她收拾完东西,洗完澡出来,发现他已经阖上眼躺在床上了。
她轻手轻脚地钻进被窝,正想偎进他的怀抱,他却倏地转了一个身。
她一愣,却并未作他想,只是从后面环住他,只是,习惯了他温暖怀抱的她,因他的冷落而一夜辗转反侧,直到天亮之时才勉强睡着。
第二日,她起身,他却不见了身影,摸着冰凉的左侧,枯坐在床上,发了一早上的呆。
想起昨夜他背对着她而眠,心里闪过一丝不安的感觉,他是怎么了?
而在同一时刻的纵横顶楼,秘书看着正站在落地窗前怔怔看着手机的清冷男人,脸色古怪,欲言又止道,"总裁,外面有一个快递包裹,指明要你本人签收..."
晚上七点,他从公司回到家,厨房里的她听到声响,迎了出来,微笑着朝他点点头。
而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只是放下手中的公文包,连鞋子也没有脱,站在门口深深地凝视着她。
她看着他怪异的行径,柳眉一挑,走过去牵住他的手,柔声道:"毅,今晚我们吃红烧排骨好不好?"
他摇头,看着被她握住的手,微垂下的眼眸不停地转动,犹豫了片刻才说道:"丫头,今天不要做饭了,我们出去吃吧。"
她怔了一下,却是乖顺地点头应好。
到了地下室的车库,她正欲拉开车门上车,他却在瞬间按住她的手,眼神投向前面的挡风玻璃,淡然道:"吃完饭就让老张送你回去吧,我已经将奶奶接回乡下了!"
听到他的话,她猛地抬头看他,清冷的眸子一如往昔,看不出一丝异样,好像不含任何一丝感情。
她不由地松开他的手,目光定定地瞅着他,他的意思是...
他意识到她的探究的目光,微敛下眸子,继续道:"不必收拾东西了,吃完饭就可以出发了。"
她猛然一震,脸色瞬间雪白,脚下一个虚晃,扶着车门,只觉得氧气似乎在一瞬间被人从她的肺部生生抽光,难受得快要死掉。
他厌倦她了?不要她了?
所以,现在是要跟她说再见了?
这是最后的晚餐?离别的晚餐?
她的指甲在车外面的油漆上刮出深深的几条抓痕,为什么在两人经历过这么多曲折坎坷后,他竟然会选择如此待她?
她想起在旅游前,他的欲言又止,那时候他是不是就想提分手?甜蜜的旅行只是他想留给她最后的回忆?
他是不是也如老太太所说,觉得她是一个不祥之人,觉得她不停地给他带来灾难,所以,再也忍受不了,所以,不要她了?
她心中有一百个一千个疑问想问他,可她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只能不断地深呼吸再深呼吸。
她纤细的五指紧紧抓住车门框,看着脚下,只觉得地上像是突然出现一个黑色的大漩涡,一阵天旋地转后将她甩进了无底的黑洞,她想哭,她想叫,却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捂住她的嘴,让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无尽地绝望。
时间滴滴嗒嗒地流逝,两人一个站在车头,双手插着裤袋,眼神落在远处。
一个将全身的力量靠在车门,低下头,思绪万千,不知道过了多久,只闻空气中传来她艰涩的一声:"好。"
她打开车门,将自己安置在车后座上,一时之间,手脚不知道该往哪里摆。
以前每一次,她都会雷打不定地坐在副驾驶位,有时候一路上两人什么也不说,她只要看着他专注开着车的完美侧脸就觉得很满足,可是,从此刻开始,那个位置应该不再属于她了吧?
那个位置,离他太近,而她,已没有了资格...
她小小的身体蜷缩在驾驶座后面,呆呆地看着他的后脑勺,安静得似乎连呼吸都不存在。
而此刻的她自然也没看到他双手用力抓着方向盘,指关节泛白的复杂模样。
车子开得很慢,她一声不响地看着车窗外飞掠而过的街景,玻璃窗上清晰地印出了她的面容,瘦削、苍白,路两旁的霓虹灯变幻着七彩的光芒,将她瓷白的脸照得一会儿青,一会儿红,却独独没有了自身的光彩。
后面的车子不断从两人身边呼啸而过,众人对眼前这台橙黑色的布加迪威龙都十分不解,为什么这辆闻名世界的名车会在公路上以蜗牛般的速度行驶?
空气,很沉闷。
她打开车窗,凛冽的寒风立即从脖子里面钻进她的身体,寒意从头蔓延到四肢百骸,像是没了温度。
他不知何时点着了一支大卫杜夫,白烟夹在右手的食指与中指之间,车厢里面流动的空气将烟味灌进她鼻腔里面,她顿时觉得喉咙一阵不舒服,又痛又麻。
她想起两人在一点的点点滴滴,她的心情犹如吸食了大麻一样,片刻的畅快之后,便是无尽的空虚。
她和他轰轰烈烈的感情就像一场台风的侵袭,来时毁天灭地,离开后便是满目疮痍。
倾尽一切相爱的结果,不是厮守,而是离分。
她仰起头,枯坐在小小的一方天地,双手紧紧地抓着真皮坐椅,喉咙不停地滚动,双唇被她咬着了深深的牙印子却犹不自知。
再慢的车程总会到达目的地,终于,车子停在了那家法国餐厅。
他率先下了车,脚步顿了一下,然后,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去。
而她则踩着他身后被灯光拉得长长的背影,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
这是两人在一起后,第一次,一前一后走进餐厅。
以前,他总喜欢揽着她,或是牵着她,两人并肩走在一起。
她看着空落落的手掌,好像心脏被人生生剜去一块般,血淋淋的,好疼。
两人一走进去,呆愣了一下,原本规规矩矩的小圆桌被弄成了一个个卡座,每一个卡座上只用一支蜡烛用予照明,桌上的白色小花瓶里,还插着一支红玫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