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瑟按捺住狂跳的心,说:“我知道。”她伸出头看了看四周,远处有刀光闪烁,她疑惑道:“你们又安排了其他人?”
黑衣人刚要答话,寒光一闪,黑衣人落下马车,雅瑟惊呼一声,向马车里躲去,江浸辰只见一人上了马车,挥刀就砍,他只觉心跳骤然停止,浑身一僵,新涌上来的黑衣人将他挡住,他两眼冒火,奋力拼杀,却无法靠近,忽然一个人影冲入混战,一刀将车上的人砍翻,江浸辰挡住进攻,向那人喊道:“快走!”
那人抓起缰绳驾着马车飞驰而去。
雅瑟感到马车颠簸,身后的打斗声小了,忙撩开车帘不见江浸辰,她心里猛地一痛,一切都乱了,脱离了她的掌控,她没办法稳坐泰山,仿佛什么东西遗失了,她找不到,同时又不知道自己丢了什么。
“不!浸辰!”她冲到车外,要跳下车去,卫祁拉住她扔回到车中,雅瑟慌张道:“祁哥哥,求求你,我们回去救他,他不能死!”
卫祁的声音冷峻不容拒绝,“我只要你安全。”
雅瑟跪在车上,死死的抓住卫祁,想让他停下,她慌乱地理清思绪,她要一个能说服卫祁的理由,她努力地搜索着加重江浸辰价值的筹码,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争分夺秒地说道:“他不能死,祁哥哥,这是我们安排的,可能出了什么差错,江浸辰不能死,他死了我就前功尽弃,永远翻不了身了!”
卫祁不作声,雅瑟身上的力气仿佛一下子被抽走,浑身冰冷颤抖,她什么也阻止不了,连让马车停下也不能。后面的追兵又到,卫祁狠狠的抽着马儿,马车已奔跑到极限,可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他猛地一旋马,马车转了一个弯,有力的臂膀揽过雅瑟,低声说:“离开皇宫,活下去,告诉玉箫,收手吧。”
雅瑟有不祥的预感,她死死环住卫祁的手臂,“祁哥哥,你不要……”
卫祁用力一推,雅瑟摔在了地上,卫祁回眸,“告诉她,我爱她。”
雅瑟没有丝毫力气,浑身像散了架,她心里无数声音哭喊着,祁哥哥,不要啊,祁哥哥……可是她不能出声,也发不出声来,泪水像决堤的河,马蹄声紧,她爬到黑暗的角落里,捂着口,哭得喘不过气来。
远处传来马儿的长嘶,马蹄声纷杂,兵器穿透身体的钝响,骨骼的断裂声。她抱着头,只求自己快点死去。
漆黑的墙角,空气里的血腥,兵刃刺耳的声音,最亲的人就在身边惨死而自己却连哭泣都不能,连冲上去抱去他们诀别的机会都没有,一切好像又退回到两年前,冲天的火光,杀人狂魔们畅快狂野的笑声,她和玉箫在年迈的刘嬷嬷的守护下躲在父皇龙案下的地道里,冰冷的血液顺着缝隙滴落在她脸上,在她心里灼上了永远洗不去的血腥。
所有的杀戮,所有东西的破碎,所有宫室在火中的焚烧,她们都听得一清二楚,刻骨铭心,那噩梦又重演了,如此清晰,心痛的感觉她清清楚楚地刻在脑海里,人声远去,她无力地靠在潮湿的墙上。
醒来,雅瑟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她很疲惫,却不得不在脑海中把事情的经过整理一遍,免得露出丝毫马脚。
她刚要睁眼,忽然唇上一热,一个温柔的吻落下来,轻轻的吮吸着,她的手在锦被下紧张地握起来,心里莫名的愉悦,这个冷峻的男人,原来也会趁自己睡着偷吻自己。
她不由轻哼一声,江浸辰起身,不慌不忙地说:“醒了就不要装了。”
雅瑟睁开眼,他的脸有些红,和漫不经心的语气极不相称,雅瑟坐起来,问道:“你有没有受伤?”
江浸辰摇摇头:“没事。昨天救你的那个黑衣人你认识?”
雅瑟点点头:“他是宫里的侍卫,我曾对他有恩,他才与同伙反目,拼死救我。”
她看了看江浸辰,装作无意地问:“怎么会有宫里的人行刺我们……”
江浸辰说:“江家树大招风,也许是我与人结怨,以前不是没有过行刺的事。”
雅瑟想起他的伤,打量了他一下,拿起他的手,上面缠了绷带,她不禁问:“还有哪里受伤了,重不重?”
说着看着他的伤,又想起卫祁,不禁哽咽了,落下泪来。
眼泪宣泄而出,她掩饰不住,只好深情款款地问江浸辰,“痛不痛?”
空气里一阵沉默,江浸辰抬手为她擦去脸上的热泪,雅瑟把脸埋在他温暖的手掌里,亲吻着他的手心。
他的手指间有淡淡的馨香,她贪婪的嗅着,长长地睫毛微微颤抖,江浸辰捧起她的头,低头印上一吻。
雅瑟泪眼朦胧,流露出一丝笑,她生怕他放开自己,不由向前凑了凑,生涩而害羞地不知如何是好,任他步步紧逼,将自己放倒在床上,他的手在她身上留连,停在她胸前,不失力道,她不知为何脸红得火热,有些慌乱,他湿润的嘴唇让她浑身颤栗,在她洁白柔软的身体上时而温柔时而粗暴的吮吸,她咬着唇,扣着他坚实的背。
此时的她是真实的,自己是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不再是承欢于一个年迈的男人,不再像一个孤魂野鬼,飘浮在空中冷眼旁观,侍寝的那一晚就像一个梦,时间久了,她甚至怀疑那是否真的发生过。
江浸辰低头吻着一瞬间失神的她,她眉头微蹙,叹了口气,“别……”江浸辰坏坏地一笑,抚着她的脸,“勾引我到这一步,想临阵脱逃?晚了。”
她是一个在情人面前欲诉还休的女子,而不是咫国风情万种的皇后,他不是王上,却有一种王的不可抗拒的魅力,他是她的主宰,而她温顺的臣服。忽然门被推开,一个丫鬟走进来,“少爷,你的药……”
江浸辰一把扯过被子盖上,雅瑟陷入黑暗中,他滚烫的胸膛贴着她。
江浸辰对目瞪口呆的丫鬟说:“还不快走!”
丫鬟脸红得要哭了,放下药跑了出去。
直到东方发白,两人才沉沉睡去,雅瑟躺在江浸辰怀里,面颊贴着他坚实的胸膛,听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纵使现在赤身相对,在他们最亲密的时候,雅瑟依然不懂他,依然感到他们之间有不可跨越的一道鸿沟。
她闭上眼睛,轻轻叹了口气,昏昏睡去。
她醒来江浸辰已经不在,身旁的床铺已经冷了,若不是自己身上留下的他的淡雅味道,雅瑟会以为昨夜是做了一场梦。
她走进江浸辰的书房,他听见脚步声放下手中的信,几步上前,揽住雅瑟的腰,两人吻得难舍难分,雅瑟向后退去,反手关上门,笑道:“你也不怕下人看见。”
江浸辰把她抵在门上,贪恋地温存了片刻,在她耳边含糊地说:“你以为昨夜他们听不到?”
雅瑟脸上火热,激情退去,江浸辰理了理雅瑟凌乱的衣服,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雅瑟说:“咫易渊昨夜回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