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自己有意识开始,看见的,就是那个脸色蜡黄,又苍老的女人。她带着他住在一个破旧的院落里面,这里荒无人烟,偶尔有人过来,也只是揪着那个女子的头发对她又打又骂,每当远远的看见那些人过来,那个女人,总会把自己藏起来。
自己躲在那个黑暗的角落里面,听见那些人殴打和谩骂的声音,"你个贱,人,你以为爬上皇上的床,你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么?呸你做梦去吧!"
"你看看你长得那个样子,连满香园的女支子都比你这个贱,货好看。"
"你说说,你用了什么狐媚法,爬到了皇帝的床上,也教教我啊,搞不好,我真的得了皇上的喜欢,得了什么妃子的头衔,还能照拂你一下。"
那一声比一声难听的谩骂声,充斥着他的耳朵,他想出去看看,那些人到底什么样子,为什么要打人,为什么要骂人,他好想冲出去打走那些人,可是他不敢,他只能瑟瑟发抖的躲在黑暗里,看着那些人不停地打,不停的骂。
可是,即使这样,那个女人也不曾对自己不好过,每次拿了什么好吃的东西,一定先拿给我吃,她自己却在一旁笑着说,"你吃吧,我吃过了。"
那个女人,也有教自己识文断字,她也总会夸自己聪明,她说:"我们异儿真的是很聪明啊!"后面的话,就带着惆怅和自言自语,"只是,生的不是地方,若是能生在普通人家,该多好。"每每说道这儿,她总是用怜爱的目光看着自己,还温柔的抚摸着自己的头。每当这时,自己总会回给她一个微笑。
这样的日子虽然有时会吃不饱,有时会挨冻,有时会挨打,但是,这样的日子,总是很温馨、很甜蜜的。
然而,这样的日子,没有多久,也离他而去了。
那个女人那天照常出去找吃的东西,可是,却用了比平时更长的时间。她好久都没有回来。焦急的跑到那个破院子的门口,紧紧的看着远方,就怕错过了她的身影。
远远的看到一个藏青色的小点儿,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了,是她,是那个女人。她双手紧紧抱着一包东西。
待她走进才发现,她的步伐很怪异,一拐一拐的,手上流着很多的血,头上也流了很多的血,那血都把她的脸覆盖住了。
"异儿,快,拿着东西进去,进去躲起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来知道吗?"她很焦急,很害怕,一张口,就有许多的血从最里面流出来。
"你,你怎么了?"惊恐的看着她血肉模糊的脸。
"快去,躲起来。"她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用力的推着我让我躲起来。
而远处,传来了男人和女人的怒骂声,
"那个女人跑到哪里去了?"
"那个贱人肯定在这附近,快去找。"
"他,奶,奶,的,敢跑到我这里来偷鸡,看我不打死她。"
一声声的谩骂,慢慢的逼近了,她显得更加慌乱害怕。
"快去,快点!快去躲起来。"她冲我大喊,用力的推着我,我一个酿跄摔倒在地上,可也很快的爬起来,躲到那个我平时躲的,黑暗的角落里。我知道,那些打人的人,又来了。
可是这次,我没想到他们,会下那么重的手,重的让我彻底失去了这个女人。
打了一刻钟左右,这些人看那个女人没有什么动静了,才慢慢停手。
"不会,打死了吧?"一个老女人颤抖着说。
"打死,怎么可能,我们都没用力。"一个男人狡辩。他们用没用力暂时不说,可是,他们人很多。男人的力气,也很大。
"管她死不死,反正是她先去偷鸡的,这也不能怪我们。快走快走,看着就晦气。"
一群人骂骂咧咧的走了,等他们走的很远了,我才敢出来。
"喂,喂,喂,你醒醒啊!"我向往常一样,跑到她身边推她,喊她,可是,她却没有向往常一样的,抬起头对我笑笑,然后说,:"异儿,快去吃东西,我没事。"
她只是一直躺在那里,不管我怎么叫她,怎么推她,她都没有反应。那时候,自己还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只能一直的坐在她的身边,做了一天之久。
从那以后,我知道那个女人再也起不来了,她睡着了,我饿了,也只能我自己去找。再也没有她陪我了。那些打她的人在第三天的时候,把她抬走,在后面的荒院里挖了一个土坑把她给埋了。
后来,渐渐的长大了,知道了再也醒不过来是什么意思,知道了死亡的含义。
我也好想像她一样的死去,一样的睡着再也不要醒来。
我重复了她的老路,每天去偷吃的东西,没被发现的时候还好,被发现了,总少不了一番打骂,一番追逐逃亡。
然而,有一段时间,不管我在怎么偷东西,都没有人来打我骂我,也没有人来追我。我也过的很是轻松。
可是,一天,当我在她的坟前吃着偷来的东西,却有许多的人,闯进了这里,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但我知道,他们不是平时打骂我的人,因为他们穿的不一样。
"你叫拓拔异?"那个身穿黄色衣服,头戴金冠的男子俯下身子问我的名字。
"拓拔异?"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道拓拔异说的是什么。"嗯。"后来想到,那个女人每次叫我异儿,那这个拓拔异,应该就是我吧!
"六弟,让你受委屈了。"黄色衣服的男子突然握着我的手,对我说着。"你们还在那里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带六王爷回去洗漱换身衣服,再给他准备好一点的饭菜。"紧接着,黄色衣服的男子又对着旁边的其他人喊道。
从那以后,我的生活,就变了,每天都吃得饱,穿的暖,还有一大堆的人跟着我,在身后"六王爷"长,"六王爷"短的叫着。
可是,我还是习惯每次到她的坟前去做做。
然后有一天,我就被那个黄色衣服的男人带着,去了另外一个国家,他说,我给了你几天优越的生活,现在,该是你报答我的时候了。
在那个国家,我看到了很多以前并没有见过的东西。就这么在那个国家过了六天,第六天晚上,我很早就准备睡了,因为我知道,我们明天就要走了,就要回自己的国家。可是,我还没躺到床上,就有人闯进来,不由分说的捏起我的嘴巴,给我灌了一些东西,"咳咳,咳咳咳"我拼命的咳嗽,想要把东西吐出来,可是,它还是进了我的肚子,不一会儿,我的肚子就开始疼痛,紧接着全身都疼,不知道他们给我吃了什么。闯进来的其中一人扛起意识已经开始消散的我,就往外走。天很黑,很冷,我觉得我的心,更冷,我不知道他们要带我去什么地方,一路颠颠簸簸的,终于停了,他们把我仍在一个黑乎乎的地方,就走开了,我的意识渐渐涣散开来,我要死了么?我可以见到她了么?这样真好,我由着疼痛席卷我的全身,由着死亡将我吞噬,我很累。
卢月说,给天辰五日的时间,查出真凶,给卢月一个交代,五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是,对于天辰来说,这几天是异常的难熬,特别是那些不知道原由的人,御林军天天挨家挨户的搜查,已经造成了百姓大面积的恐慌,又有各种各样的谣言版本,更是人心惶惶。
查了很多天,奈何一点线索都没有,"废物,都是一群废物。"即使在开明的皇帝,此时也很生气。
那卢月的六王爷,是在天辰的驿站被人下毒害死的,可是,天辰却找不到一点线索,抓不住凶手,就没办法像卢月交待。
离期限很近了,近了,终于到了,可是卢月等来的不是已查到凶手的信函,而是宽限时间的信函,他们当然不能够同意。拓拔峥和巴勒特的脸上,更是露出了奸计得逞的笑意。
在次日一大早,拓拔峥就带着巴勒特亲临军营。
"将士们,天辰欺人太甚,我们不过是去参见一次万朝会,他们竟然害死了六王爷,他们简直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现在,更是包庇凶手,不愿意交出来,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办?"不得不说,这拓拔峥颠倒黑白的本事,真是世间少有啊!
"攻打他们。"
"踏平天辰。"
"让他们给我们交待。"
拓拔峥的话音刚落,底下的将士就纷纷相应,要讨伐天辰。
"好,既然众位将士都这么有血性,朕也不能当软脚虾,我们三日后出兵天辰,踏平他们,给六皇子报仇。"拓拔峥深感欣慰又慷慨激昂的说。
"报仇,报仇。"
这士气,空前的高涨。
而天辰留在卢月的探子,也立马向本国禀报,卢月要出兵天辰的消息。
果然,三日后,卢月大军南下,拓拔峥御驾亲征,打着为六王爷拓拔异报仇的名头,讨伐天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