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听绝色楼,再看向琳琅时,目光自是不屑与鄙夷。
他们的反应全然在琳琅的意料之中,反正她也从未想过隐瞒这一段“黑历史”,就看她笑吟吟道:“是啊,我是不及你们命好,锦衣玉食。若不是被恶人卖到京城,卖进绝色楼,只怕我此生至死也不会再见着父亲……”说到此处,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顾天海原本对她就心存愧疚,如此一来,就更心疼得慌。
此时,久久不曾言语的顾思远却是伸手将琳琅护在自己身后,只听他义正严辞道:“大哥,话可不能这么说。九妹妹虽然是被卖进了绝色楼,但她只卖艺!有人相逼,她却令为玉碎,不为瓦全。如今完好无损的站在这儿,其后背的心酸,又有几人能体会?”
看着一心一意护着自己的顾思远,琳琅心中满是感动,她真想对他大喊一句:美男,嫁我!
一旁的少女冷哼一声:“她嘴上说什么,你就信了?”那种肮脏地方出来的女子,能有几个好货色!哼!怪不得一副狐媚子相,原来是个卖笑的!
“雪儿!”顾天海大声呵斥了一句。
顾思远拉过琳琅的手,将她袖子挽起,露出一截小臂,上头那点暗红色的印记,让所有人都闭上了嘴。
琳琅自己也窘窘有神地盯着手臂上那一点暗红,耳边似乎在嗡嗡作响,整个人感觉都不好了:天哪!这是什么东西?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守宫砂吧!坑爹呢!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东西在身上!
震惊之于,琳琅也有些庆幸,默默给传闻中那位“凶残”、“狠戾”且又不近女色的楚王百里景修点了三十二个赞!
顾天海长长松了口气,他挥了挥手,略显疲惫道:“都回去休息吧……”说罢,他又对琳琅招招手,和蔼地笑道:“阿九,你随爹爹过来。”
“嗯。”琳琅应了一声,又看了顾思远一眼,见美男对她点点头,她才踏踏实实地跟顾天海走了。
顾天海支开小厮,自己提着一盏灯笼领着她去了一处院子。这院子位处偏僻,冷冷清清,一点人气都没有,看起来像是被荒废了一样。但是,当顾天海将这边的灯盏点上之后,琳琅才发现自己猜错了。
这里的摆设虽然简单,但却收拾得一尘不染。
“这儿原本就是留给你的,只是……”顾天海叹了一声,继续说道,“你能回来便好,孩子,这些年,在外头受苦了。”
“没什么……”琳琅微垂下眼帘。
“你与你娘倒是越长越像了……”顾天海望着院中的那株梨树,神色有些忧伤,良久,他又说,“李氏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她其实心肠并不坏。”
琳琅眉梢微挑:大叔啊,最毒妇人心,难道你木有听说过吗?
“哦,对了,你为何叫自己琳琅?”
琳琅沉吟道:“早些年,遇上一个隐世的神医,有幸跟他学了些本事,他见我无名无姓,于是便给我起了个名儿,唤做琳琅。师傅于我有再造之恩,所以,我……”
反正也不会有人去查,而且这样一来,也解释了自己为什么会医术。
瞧,就算是穿越了,她也还是一样的机智,深谋远虑!
“原来如此……”顾天海深信不疑地点点头,“不知你师傅是?”
“唔,师傅他老人家已经仙逝了……”这叫做死无对证。
顾天海没再问什么,只让人将这小院又整理了一番,然后拨了两个丫鬟和三个小厮留在这儿侍奉琳琅。
阿呆抱着包袱站在庭院中四处张望,眼中似乎带着些不安。
“怎么了?不喜欢这儿?”琳琅看着色调阴沉沉的卧室,忍不住摇头,心想着自己也不知会在这里住多久,抽空还是得自己亲自布置一下。
阿呆先是点头,然后很快又摇头。
琳琅也不在意,她笑道:“其实我啊,一点都不喜欢这里呢!你瞧见没,这里的人,除了顾美人之外,其他人看我的眼神,都像是在看一条毒蛇,要么是避而远之,要么恨不得一下将我打死……”
哪怕顾天海,虽然表面上处处维护她,但本质却也是同其他人差不多,虽然他确实是想对自己好,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却不敢接近自己。
思来想去,琳琅觉得只有解开身世之谜,才能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此后,一连两天琳琅都没有离开这个院子,除了顾思远来看过她几回之外,旁人也没有踏进这个院子。
琳琅闲来无事便让丫鬟准备好笔墨纸砚,专心练习起了毛笔字。
只是……
看着纸上那歪斜扭曲的涂鸦,琳琅有史以来第一次萌生出挫败感来,她托着腮帮子,嘴里咬着笔杆,特别苦闷。
都说这字如其人,可是,琳琅盯着白纸上的胡乱涂鸦瞧了老半天,愣是没有看出来这字和貌美如花的自己哪里像了?
“姑娘的字写得真好!”一旁的阿呆也盯着纸上的涂鸦看了许久,他不识字,可就是觉得自家姑娘的“字”非同一般!
噗嗤……
琳琅忍不住笑出了声,而阿呆也憨憨地笑了起来。
“阿呆,你对京城熟悉吗?”琳琅望了案几上那些惨不忍睹的涂鸦,心想自己应该出去走走才对,而且还可以逛逛街买买东西。
阿呆点点头,“嗯。”他问,“姑娘想出去散散闷吗?”
琳琅舒爽地伸了个懒腰,笑道:“是啊,走,阿呆,你带我去外头逛逛。”
阿呆笑呵呵地应了一声,“姑娘,此刻离晚食还有好几个时辰呢,能逛不少地方!”毕竟才不过是个八岁的小童,阿呆自然也是很想出去玩耍的。
琳琅换了身衣衫,带上一些铜板和碎银子,便由阿呆引路,出府玩儿去了。
一路上,阿呆欢快地跟在琳琅身旁,左瞧瞧,右看看。
“姑娘姑娘,你瞧那边有卖面人的!”
琳琅顺着阿呆所指之处望去,确是看见了一个小摊子,上面展示着许多小面人。一时间,她童心未泯,领着阿呆朝着那摊子走去。
她还未走近那卖面人的摊子,就看到一个偷儿正将手伸进别人的衣衫中……
琳琅挑眉,代表爱与正义的她大步上前,一把扼住那偷儿的手腕,笑道:“你的钱袋子好像不在别人身上哦!”
被偷的那人听见声响,他转过身来,琳琅一看,莫名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