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妈妈得了抑郁症,天天闹自杀,我为了陪着妈妈,在临高考的前夕请了长假,每天带她去看心理医生;那个时候,身为父亲的你,人在什么地方?是在你外面女人的家里吧,因为你的儿子快要出生了,你一直盼望的接班人,能给你罗家传宗接代的老来子就要降生了!”
“那个时候我因为生气不过,跟踪你找到那个女人的家;我拿硫酸泼那个女人的脸,是爸爸你毫不犹豫的抄起手就甩了我一耳光,我看你护着那个只比我大了几岁的女人,看着她挺着的大肚子,让你选择;你是要我和妈妈,还是要你的小三和儿子;爸爸你犹豫了,你叫保安将我像疯子一样拽出去,然后还冲回家对着病重的妈妈大发脾气,怪她没把我教育好!”
“可是爸爸我想问你,作为父亲,你给我带来了什么样的教育?是感情的背叛,是肮脏的肉体寻欢,是恶心的私生子;我是你的女儿没错,所以我的遗传基因里也有你的肮脏和龌龊,好男人我不稀罕,我就喜欢坏男人,你给我安排的最好的男朋友我也不要,看着他们道貌岸然的样子我就想吐;男人只有在穿着衣服的时候才喜欢优雅知性的女人,而女人也一样;爸,不管你怎么想我,怎么阻止,我只要严慕凡一个;他声名狼藉也好,他混蛋无耻也罢,跟定了就是跟定了;就算是将来我被他甩了,我也不会哭着回来找你忏悔;就算是被人欺负,我也不会搬出你罗峰的名字出来吓唬人!”
说完这些,罗莉拆散盘在头上的长发,眼含泪光,唇白如纸,将四年前说过的那句话,重新再说了一遍:“如果我有的选择,我绝对不会做你罗峰的女儿!你每天看着自己的儿子,心里想的究竟是谁?我可怜的母亲?还是那个勾引了你的年轻狐狸精?”
说完这些,罗莉毫不犹豫,没有任何后悔的冲出这个家;耳后,宴会已经达到了高潮,崩崩响起的烟花照亮了整片漆黑的夜空,洒下了宛若流星雨般的美景;舒缓的音乐像是一根根针刺在她已经开始发麻的心脏上;那个所谓的名流社会,那些充满了虚伪的金钱交际圈,她真想逃的越来越远!
眼泪,开始渐渐迷住视线,嗖嗖的凉风吹在单薄的长裙上,手臂和脊梁骨上,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一层一层的升起;她感觉不到冷,因为心更冷,她感觉不到疼,因为心更疼。
漫无目的的奔跑,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的吭吭声,听得叫人更加心烦;干脆,她脱了鞋子,赤着脚走在冰凉的地面上,将那片寸土寸金的豪宅大院抛诸脑后。
被凉风吹干的泪水冰凉的贴在脸上,她死死地闭上眼睛,忍耐着内心疯狂的翻腾;就算是罗司令用尽一切办法干涉她的人生,她前进的道路也不会因为那个人而改变;多少年来都没有尽过父亲责任的人现在端起架子教训她?可笑,可悲!
幽长寂静的柏油马路上,梧桐树青绿的树叶被昏黄的路灯罩上了一层金色的光圈;她像个迷失方向的孩子,蹒跚、孤寂,双臂紧紧地抱着自己,呜咽着隐忍著心里最大的痛口。
……
“嗳!不要意思啊先生,向你打听个人,就是这个……这个姑娘,你知道她家是住在附近哪里吗?”
夜幕中,路灯下,一个明朗熟悉的声音仿佛穿过了冰冷的空气阻隔,瞬时让罗莉停驻脚步。
她定定的站在马路的对头,看着那个让她魂牵梦萦的男人趴在道路边还没有关门的小型报刊亭边,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将一张照片递到报刊亭里的老板面前确认。
“啥?你也不清楚……?怎么会?阿晟说她的手机信号就是在这附近发现的?!”严慕凡拧着眉,放过被他随手抓来问人的老板,瞥着嘴站在马路上。
有的时候,缘分就是这么奇妙的东西,纵然远隔千山万水,也会在一瞬间,让两个人的距离变得一步之遥。
豆大的泪花吧嗒吧嗒的从罗莉的眼眶里往下掉,她捂着发颤抖动的嘴唇,站在原地对着那个男子的背影痛哭,嚎啕的哭声,激动地情绪,让她娇小的身子一颤一颤;狼狈不堪的她,在这一瞬间,感觉到有他真好。
严慕凡听见背后传来一声声凄厉的哭声,迷茫转头去看的他,在瞧清楚那人的相貌后,唰的扔掉手边的行李箱,什么也不顾的朝着罗莉跑过去,急促的脚步声,他身上飞起来的西服外套,因为在飞机上打瞌睡而压扁的侧刘海,颓废滑稽的模样,却带着感人的温暖。
神采飞扬,眼眸如画;一张生的让女人都嫉妒的脸上,带着怒,也带着久别重逢的喜悦,在靠近罗莉的一瞬间,他不顾一切,用尽生命中所有的力气,将这个站在马路上哭泣的她一把抱起,举过头顶;然后,羞红了整张脸,别别扭扭、含嗔带哧的说了声:
“妞儿!迷路了吧,哥来接你回家!”
听听这不正经的话,咋就像领孩子似的!
别人都说,每一个女孩都是上帝派到人间的天使,在爱上生活在人间的男孩时,她的翅膀就会折断,从此再也无法回到天国;可是罗莉相信,她本身就是一只折翼的天使,不会飞,也不懂得爱情;直到遇见严慕凡,他给她接好了受伤的翅膀,让她飞,让她在他的怀里,懂得“我爱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