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中稍显阴暗的地下车库中,虽然四通八达都开设了三米多宽的车门和行车道,但是里面,依然有些浅浅的寒意和偶尔从四周吹来的凉风。
陈羽翔坐在车里,将车窗摇上;然后朝着靠背椅上轻轻一躺,手指,不自觉地捻动着眉心处的眉骨,问保罗:“是不是快到九月了!”保罗的心咯噔了一下,眼神中,带着担忧:“BOSS,还有半个月左右就到九月份。”
是吗?还有半个月!
多少年来,他最讨厌、最不愿意面对的这个月份,总是会在不经意中提醒他,然后在漫天枯黄的败叶中,心底的酸涩,总是会敏锐的刺激到他的神经。
“将最近的案子整理整理,如果没有太着急的,就全部推倒十月处理;当事人等不及的案子,就交给其他律师代为办理,提成他们拿大头!”
保罗一一记下陈羽翔的交代,拿着记事本的手,稍微颤了一下:“BOSS,我知道自己这样说有些不合时宜,但是,人死不能复生!该过去的,就要过去!”
“如果有些东西,想要刻意忘记,反而永远都忘不掉;让我这样偶尔记起来缅怀一下,也还不错!最起码,没有当年那么痛了,那么恨了!”说完,他就从西装口袋里拿出黑色钱夹,打开后,就看钱夹中卡照片的地方,夹着两张相片,一张显得有些岁月,所以已经有些发黄;只看照片中,一对幸福的男女相互抱在一起,女孩儿甜美可人,男孩儿虽然年纪不大,但依然可见其俊美卓华,而另一张照片中,很明显是在罗家大宅中拍的;照片里小罗诚快乐的咬着一根棒棒糖,脑袋上带着海贼帽,穿着一身小水手服,被他抱在怀里,两张酷似的笑脸紧紧地挨着,亲昵的笑着。
干净修长的大手,轻轻地,一下又一下的摸着照片中的小罗诚,但他的眼神,却是依依不舍得盯着另一张照片里的女孩儿,然后,眼底难掩的苦涩和从不在外人眼前露出过多情绪的他,也藏不住晶莹泪珠的漫溢。
“BOSS!”坐在车坐后面的保罗察觉到车厢里的异样,从口袋中摸出帕子,低着头,递给陈羽翔。
羽翔也不多加遮掩,大大方方的接过照片,然后轻擦了一下眼角,“不好意思,我失态了!”
保罗从陈羽翔还未声名鹊起的时候,就跟着他一起打天下;那个时候在美国,他们也曾读过最艰辛的岁月;对于半工半读的陈羽翔来说,美国社会中的竞争和角逐,乃至于优胜劣汰的生存规律都是他可以利用扬名立万的机会;因为已经体味到人世间不少的沧桑和艰辛,所以他从走出大学校门的那刻起,就注定了要为自己的将来挣出一个光明。
在那个经济科技最发达的国家,最不缺少的就是人才,那里,想要扬名立万的人太多了;然而怀才不遇的人,也太多了!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诺贝尔,但是,却萌生了太多想要成为诺贝尔的人!
他们一步一步的走下来,一场官司接着一场官司的打下来,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律师,变成华尔街最炙手可热的新锐世界律师;从最初的小案件,到最终的资产纠纷、遗产竞争,乃至于公司并购之类的大案件,他件件做得漂亮,不敢说他没有输过,他只是在输得时候,输得潇潇洒洒,赢得的时候,赢得风风光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