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凉梦摇摇头:“医生说亲属的话,排斥的几率小,会活得久一点。”她说这话的时候还拿手指比划了一下。
久你妹!钟殊心里暗道,捏着杯子的手格外用力,还是尽量维持商量的语气:“你估计连配型都坚持不下来。每做一项就会明白一次你和野种是多么的相同,你能接受的了?”
夏凉梦被他说烦了,胡乱的嚷了一句:“你不也是野种……”
钟殊楞怔了会儿,看着她点点头:“是,正因为我是,所以才要求你不要可怜野种。”他沉了沉脸,语气也冷了几分:“因为野种,没一个是好东西。”
夏凉梦说完就后悔了,在沙发上曲起腿,轻轻抱着,身子还是冷的发颤:“抱歉,你知道我是无意的。钟殊,我就是想来和你喝会儿酒。”
“乔辛薄知道、我不能让他担心;苏妙安不知道、我也不能让她担心。只有你知道不知道都没关系,因为我不会因为你的想法而改变决定,我只是想和你喝喝酒。”夏凉梦一口气说完急忙停了口,她想她今天一定很魂淡,才会接连说出这么没良心的话。
她胡乱的拢了拢头发,不爽极了。站起身往钟殊面前倾了倾:“打吧,打我吧。我可能是喝多了,才这样胡言乱语。”
钟殊忍了半天的怒火,因为她不停凑来的脑袋和耍无赖的语气,而烟消云散。
他抬手沉默的将她按在沙发上,踩着桌子跨过去将她压在身下,他抬手碰着她妖精似的小脸,轻声呢喃:“小心肝,千万别逼我到那一步。”身体因为和她触碰不可抑制的起了反应。
夏凉梦猛地推开他,慌慌张张的起了身,拿着小包:“我走了。”
“回来,我送你!”钟殊倒抽了口凉气,闷声喊她。
“你想酒驾?”夏凉梦怎么也打不开包厢门,急得回头吼他。
钟殊从沙发上坐起来,憋气的捶了下沙发,走过去拉起她的手:“就算刚才醉酒现在也被你吓醒酒了。再说——就是对你起了反应,至于这么大呼小叫?我又不敢强行上了你!”说着没好气的打开门,雾夕还维持着双膝跪在地面的动作,衣服上还染着血迹。
夏凉梦看着他的模样,惊了惊,脑海里蓦然闪过时生那天恐慌的神情:“你这是?”
“刚才迪厅里闹了,去拦了架。”雾夕看了眼钟殊扫来的目光,胡编了句回应。
“手还能动?”
“嗯。”
“腿没骨折?”
“嗯。”
“脚也能用?”
“嗯……”雾夕被她一连串的问题问的发毛,这夏小姐又是要闹哪出。
正想着听见她说:“那送我回家。”
雾夕正愁着怎么回应,只见钟殊直接拎起她,拿胳膊给她夹在臂弯里,惹的她直喊:“你醉了,你要害我撞车还是怎么的?”
“就算要撞,我也会死在你前面,不会让你有一点事。”钟殊一边大步跨进电梯一边大吼了一句。
夏凉梦立刻安静了下来,这话比他以往任何的油嘴滑舌还要让人起鸡皮疙瘩,可她却真真切切被镇住了。
过了半晌,她的手用力抓上他的腰,由着他这么夹着,声音戏谑:“钟殊,你别忘了今天的话,你说你肯替我死。”
钟殊一路不回话,给她塞进车里时,淡淡的说了一句:“别说是替,就是你让我死,我也甘愿。”
早上闹铃响了,苏妙安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愕然惊醒,夏凉梦披散着长发,蹲在床尾,哼哼叽叽的唱着阿弥陀佛之类的。苏妙安抱着被子惊恐的看她:“你这一大早的演哪出?”
夏凉梦抬起头,笑嘻嘻的看她:“唱歌保你平安阿。”说着跳下床拉着她胳膊,上下的晃:“亲,吃饭,吃饭。”
苏妙安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很明显被调了时间,一把抓下来对她嚷:“为什么你放长假了,我的生物钟反而正规起来了,我不用那么早上班的好不好?”
夏凉梦不理会她,直接掀了她的被子:“一日之计在于晨,你哪那么多废话,姐姐这么伺候你,你该觉得荣幸。”说着一把给她推进浴室。
苏妙安敲敲门:“那拜托您以后别给我做这么多让我荣幸的事呗!”夏凉梦在门外倚着墙,看着阳光透光窗帘稀稀疏疏的洒进来,喃喃的开口:“不行,你必须一直为我感到荣幸……”
送走苏妙安去上班,夏凉梦便打的去了医院,戴着黑框眼睛站在医院门口,等了没多久乔辛薄的车就开了进来。
乔辛薄跑到她面前,挠了挠头:“昨晚,喝多了。”
夏凉梦上前挽着他胳膊:“没事习惯了,以前同学聚会,生日会,家族宴,哪次你没醉?”说着拿手比划了一下:“你酒量就这么一点。”
乔辛薄抬手,紧了紧她的围脖:“不要笑话我,一会儿你可别哭。别像以前体检似的,抽点血什么的,抱着我不撒手。”
夏凉梦翻了个白眼,说着从包里掏出口罩黑框眼睛帽子,给乔辛薄围了个结结实实。然后给自己戴上口罩,很满意的看着他点了点头。
乔辛薄忍住告诉她这样更引人注意的冲动,由着她挽着自己走进去。
他们像地下分子一样,一步三回头的摸进杜维东办公室。
杜维东看着他们的打扮,苦笑着摇了下头,上前和乔辛薄握手:“乔书记一到,蓬荜生辉阿。”
乔辛薄和他不熟,随意的寒暄了几句。
夏凉梦插进来,指了指乔辛薄的脸问杜维东:“这你也能认出来?”
“一眼就认出来了。”杜维东十分不给面子的拆了台。
夏凉梦烦躁的将帽子和眼镜摘下来扔到他桌子上,在转椅上十分不踏实的来回旋转,乔辛薄走过去轻握她冰凉的手。
杜维东慢慢走过去,坐在办公椅上:“血型相符,今天做淋巴毒试验,早晨没吃饭吧?”
夏凉梦点点头,抽出被乔辛薄握着的手,紧张的抱住他的腰,身子不断往后缩。
“心情平静一下,抽点血就可以了。”杜维东尽量说的简单一点,让她可以不用恐慌。
夏凉梦一听只是抽血,心情平复了不少。隔着乔辛薄伸出纤臂:“抽吧,来抽吧,不就是点血吗?平静什么阿平静。”说完自己都哆嗦了一下。
杜维东笑了笑:“准备好了现在就跟我走。”说着起身拿着文件,开了门。
乔辛薄沉默的摸了摸头发:“觉得不行,咱就算了。”
夏凉梦松开抱着他的手,站起身,将包递给他。抬手拢了拢凌乱的发丝:“不,你在这儿等,我想自己去。”
“我陪你。”乔辛薄不依。
夏凉梦对他摇摇头:“你在我反而会更紧张。”说完随着杜维东走了出去。
齐艾的父母移居国外,所以这次回B城,理所当然的带着闽京城去了乔山家。
由于闽京城公司有事,改了班飞机,到的时候已经要吃晚饭。闽京城一进门,乔山就亲热的将他迎到沙发上,吩咐佣人拿水果端茶样样不误。
闽京城也毫不含糊的坐在沙发上,像少爷一样,一点没有该有的客套,只是格外认真的问了句:“乔伯母呢?”
齐艾拍拍他的背:“怎么这么喜欢我姑妈?”
“你不是就听她的话吗?”闽京城挑了挑眉。
齐艾害羞的笑了一下,心想他也不是完全对她不关心,于是立刻忘掉昨晚的不适:“算你有点眼力,见一面就看出来了。”
闽京城淡笑不语。
乔齐莱叶回来见到他更是笑的合不拢嘴:“京城,回来还没回家是不?我刚和你母亲从茶社回来,她还跟我抱怨你最近不接她电话。怎么,还没告诉她你和齐艾的事吗?”
闽京城看着她的一副温和的嘴脸,回应:“嗯,我想给她个惊喜。”
乔山在一旁催促:“吃饭了,唠什么家常呢,京城刚下飞机,累的很,你就别婆婆妈妈的了。”
乔齐莱叶暗暗掐了他一下,笑的一脸甜蜜。
刚落座,乔山正要举杯说话,闽京城手机响了。他拿起来看了看,从座位上站起来,欠了欠身:“我有点事要处理,你们先吃。”说着没等回应自顾自的走出餐厅。
乔齐莱叶翻了翻白眼,阴阳怪气的小声嘟囔:“从小就这个太子脾气,仗着是闽家的独孙,眼睛长在头顶上,一点也不把我们这些长辈放在眼里。”
齐艾撒娇的跺了跺脚,喊了声:“姑妈……”
“怎么,这还没嫁进去呢,我说说还不行啦?”乔齐莱叶慎怪的看了她一眼。
乔山咳了咳:“小声点,别说了,咱先吃饭。”
闽京城拿着手机一路走到露台,看着上面还一遍遍闪着的号码,掏出根烟点上,深深的吸了口,才按了接听。
那边杜维东直嚷嚷:“在和新欢忙什么呢?这么慢接电话。”
闽京城冷哼了声:“怎么样?”
“百分之五,出乎意料的适合。京城,这算是天意。”杜维东在那边回了句,静待他的反应。
果然没出一会儿便传来他低声咒骂的声音。
“您可真够矛盾的,一边又想她符合,一边又不想。”杜维东阴阳怪气的挑拨他的脾气:“你就这么确认,钟殊最后会忍不了?——别赔了夫人又折兵。”
闽京城抬眼望着渐渐黑下来的夜色,狭长的丹凤眼,眯成一条长线,像是随时等待出击的猎豹,慵懒而危险。
“他会,因为他不舍得让她恨他第二次。”半晌,闽京城懒懒的抛出一句。
“老实说,她那么聪明的一姑娘,一定会猜到你一早知道,到时你怎么办?”杜维东在那边长长的叹了一声。
“我只是想明明白白的告诉她,她能依仗的人只有我一个。”闽京城说完挂断了电话。吸了最后一口烟,将烟蒂从指尖弹出,一个抛物线落在地面,看着火光从微亮到泯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