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最近闽京城和齐艾相恋,一见钟情,不可自拔!娱乐版几乎天天占满头条,米兰的时装展,东京的樱花,芝山的滑雪场。齐家这次从中捞了不少好处。怪不得我们钟大小姐,会这么不高兴。”夏凉梦抿了口茶,扯了扯嘴角。
钟沫僵了脸,意有所指的讥讽:“该不高兴的应该是凉梦姐吧?怎么说也是和你上过——床的男人。”
夏凉梦回身朝她媚人一笑:“你还不如乖乖签了字,这些话是赶不走我的。”夏凉梦说着对身边的女秘书说:“麻烦再一杯祁红香螺。”
“你别看乔辛薄看似活得优越,可没一件事能是他亲自做主的。凉梦姐别怪我不提醒你,他和闽京城可不一样,父母之命之于他可是断断不可违。”钟沫加着码的继续讥讽道:“无论是你还是莉莉,最终都不可能嫁进乔家的大门。”
这时门突然被推开,雾夕走进来站在一边,钟殊随后漫步进来,看着那抹正对着落地窗的纤细北影,不悦的斜睨了眼钟沫。
“说什么呢,这么开心?我听秘书说,夏小姐候这一天了,钟沫,你办事效率何时这么差了?”
钟沫已然站起身子,声音恭敬:“没有,我和凉梦姐,在叙旧呢。”
夏凉梦自始至终没有回身,脑里盘旋的全是钟沫方才的话。
没想过吗?怎么会没有想过。
只是想过了,又能怎样……
钟殊朝钟沫递了个眼色,对方立即低头刷刷在文件上签了字,然后随着雾夕,一脸不情愿的走了出去。
钟殊慢慢朝她走过去,步子轻慢,他第一次发现自己这双沾染了无数丑恶的眼睛,竟十分害怕看到她哭的样子。
他试探的叫她:“小心肝?”
“钟殊,爱情难道不能只是爱情吗?”夏凉梦放下端了半晌的茶杯,转身看他,企图从他那里得到肯定的答案。
钟殊走过去坐在她旁边沙发的扶手上,抬手点了根烟,深吸了一口,在烟雾缭绕里凝视着她期盼的目光,心想:明知道是没必要期待的事,怎么还能如此热烈?
他叹了口气,问:“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是很清楚?我也很期待,为了你,他能反叛到什么地步。”
夏凉梦扁了扁嘴,曲起双腿,转了话题:“下雪了。”说完自己竟然在这温室里打了个冷颤。
钟殊低声笑了笑,起身凑近,坐在她沙发旁的扶手上,低声提醒:“听说闽大少带着新欢去了滑雪场,要不要我也带你去?”
夏凉梦抿了抿唇角,一脸不悦:“好好的,提他做什么。”
钟殊看着她的表情,问:“你是恨他的吧?嗯?”
“我哪有那么闲去恨他?没有爱就不会有恨。”夏凉梦一本正经的拽着心理学的词汇:“他,不可能占据我生命里一丝一毫,因为我们之间没有任何感情。”
“恨也是爱的一种表现吗?”钟殊点着头,吸了口烟,然后猛地转过夏凉梦的脸,朝着她吐了出去。
夏凉梦拨开他呛的直咳嗽:“你干嘛?讨厌不讨厌阿。”
“小心肝,那你恨我吧,嗯?”钟殊凑近她,蓝灰色的眼眸格外认真。
“神经病。”夏凉梦嫌弃的又一次将他拨开。
钟殊笑着垂了眉眼,低声说:“一定……会恨我的。”
这时手机叮叮咚咚的在包里小声响了起来,夏凉梦打开,拿出来。看着上面陌生的号码接了起来,随着里面不断传来的声音,脸色慢慢僵了起来。
她轻轻应声:“好,我这就过去。”挂了电话,侧身倒在了沙发上,脑袋靠在另一边的扶手上。
“刚才不还是飞扬跋扈的很吗?怎么接个电话,就泄气了。”钟殊掐灭了烟。
“你妹妹一定是乌鸦嘴。”夏凉梦扁了扁嘴,一脸不高兴。
“怎么了?”钟殊看看时间,离下班没多久,算起来还真是快,到底是多不喜欢呢。
想到这不由的有点不悦,竟有点埋怨的看了一眼沙发上躺着的人。眼神幽怨的像是在说,再叫你喜欢的不是小爷!
“辛薄的妈妈……要见我。”夏凉梦闷闷的说。
“那个嫁给乔山后,更名乔齐莱叶的女人?”钟殊摸了摸鼻子:“那女的手段高着呢,你看齐艾,刚回国就这般风生水起的,齐家的女人,不是什么善茬。”
夏凉梦听到齐艾,身子往沙发里陷的更深了点。
钟殊余光看了看她,好笑的走到她眼前蹲下,凝视着她:“不如跟着小爷吧,一准没这些七大姑八大姨的婆家事。在我这……没人敢对你说一个不字。”
夏凉梦不喜欢他离她这么近,坐起了身子,穿上高跟鞋,拎起包走到钟沫的办公桌前,将文件一股脑塞进包里。
“要去哪儿?你还真准备赴那个约?”钟殊站起身,声音有点急。
夏凉梦握着门柄,良久回了身:“我不管你们这些人为什么不看好我们两个。但是我的决心,一点也不会改变。”
门嘭的一声被大力关上,钟殊沉默了许久,转身看向落地窗外,雪花纷纷簌下的景象,低声嘲讽:“决心?小心肝,你还真要到撞上南墙的那天,才肯服点软吗?”
夏凉梦按着电话里说的,到了茶社,不由皱眉,想起上一次沐华茜给她安排相亲的场景,还真是巧合。是不是所有长辈,都爱好这里,冷清的茶园,独显庄重?
她深吸了口气,推门走了进去。乔齐莱叶端庄的坐在正中间的位置,身边的管家细心的替她斟茶,看到夏凉梦进来还不忘轻声提醒:“夫人,夏小姐到了。”
乔齐莱叶淡淡的应了声,端起茶轻品了一口,连眼神都未给她一个。
夏凉梦轻车熟路的走过坐在与她隔两个座位的位置,礼貌而谦和:“阿姨,您好。”
乔齐莱叶这才抬眼正视她,眼里轻微的闪过一抹不屑,脸上依旧是优雅端庄的笑意。
“几年不见,夏小姐真是出落的越来越漂亮了。连我这个老人家见了都有点心动呢。”乔齐莱叶温和的开口:“难怪我那儿子被迷的鬼迷心窍。”
夏凉梦看着眼前雍容华贵的女人,她似乎已经忘了,她曾经将自己抱在怀里说:老夏,梦梦可是被我预定好了的,除了我们家辛薄谁也不能娶。
她垂下眼帘,喝了口管家递过来的茶水:“乔阿姨,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
“我能有什么话和你说呢——”声音顿了顿,乔齐莱叶看着她低垂着的脑袋,拉长声音:“就算是我要说什么,夏小姐也没打算认真听不是吗?”
夏凉梦皱了皱眉,掀起嘴角,抬眼注视她:“乔阿姨,您尽管说,除了离开……辛薄,我什么都能答应您。”她弯着唇角,尽量放低语气。
“真不愧是夏润国的女儿,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都说商人不能深交,以前我和老乔总是不信——”乔齐莱叶看了看她僵了的神色,笑道:“如今也不得不信了是不?”
“如果阿姨您是为这个事来和我谈,那我可以明确告诉您,对于父亲做的事,我很抱歉。可是那并不能否定我对乔辛薄的感情,我爱他,不会放弃他。”夏凉梦正了正神色,一本正经的开口。
“你们小年轻的这些情阿爱的,我见的多了。”乔齐莱叶停了口,品了下茶:“更何况是你这种当初抛弃过他的人呢?既然你能将他拱手让人如今也同样可以放手。”
夏凉梦握紧茶桌下的双手,因为此刻她说这些话时的眼神,像一把利器在自己身上割了又割,所有的污秽全能透过血肉一眼而见一样。
她用力的扣紧大腿企图让自己镇定一点,半晌,抬了头,声音坚定:“我承认我曾经放了手,可就是因为这样,我不想失去第二次。阿姨,您可以不喜欢我,但是不能阻止我不喜欢他。如果得罪了您,我很抱歉。”
乔齐莱叶摇摇头:“没有得罪,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可能真要被你这份决心感动了。”说完笑了笑,从管家手里接过,一个牛皮纸的信封,放在了夏凉梦眼前,然后抬眼示意她打开。
夏凉梦手指扣着手心,看着乔齐莱叶一脸从容镇定的模样。深吸了口气,鼓起勇气抬起手拿到眼前,颤着手打开,信封应声落地。
乔齐莱叶看着眼前已经失魂落魄的小姑娘,开口:“老实说,从一个母亲而言,我很佩服夏小姐的所作所为。可作为乔辛薄的母亲而言,恕我不敢恭维你这份孝心。”说着起了身:“不早了,今天的谈话很愉快,我呢,就不打扰你的时间了,现在一个人在外面卖命工作也很不容易。希望不会有下次见面的机会。”
门关上许久后,夏凉梦才回了神,她颤着双手蹲下身去,一张一张将散落的照片捡起,然后起身将照片一张张摆在桌面上。重新坐在椅子上,包厢的窗没有关,冷风一阵阵的朝周身袭来,她曲起腿,抱紧身子。
手机在口袋里响了又响,她哆嗦着拿起来,看着上面苏妙安的名字,一颗眼泪滴在了屏幕上,她抬手按了扬声器。
苏妙安焦急的在那边喊:“你在哪?钟殊给我打电话说你一个人去见乔辛薄的妈妈。你疯了你!你在哪?”
夏凉梦吸了吸鼻子,半晌,哑着嗓子说:“不是告诉你不要和那个禽兽走太近吗?”
“夏凉梦,我问你在哪,你少在那给我扯开话题!”那边苏妙安直接吼了过来。
夏凉梦抬起双手遮住眼睛,身子被风吹的一颤一颤。
过了半个时辰,才喃喃的重新开口:“莲溪茶社,妙安,你快点来,这风真大,我很冷。”
那边立刻挂断了电话,夏凉梦茫然的看着屏幕,不一会儿,手机又一次响了起来,乔辛薄和她的合照立刻显示了出来。
画面里他们两端着意大利面,甜蜜的靠在一起,还是上次在乔馆拍的。
她呆呆的抬手抚摸着那张俊俏的脸庞,一遍一遍又一遍。
“辛薄,我居然忘了,我阿……连勇敢的资格都没有。”夏凉梦轻喃出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