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皇甫焱呆在一起的人就没有好脾气的!有好脾气也快被他气死了!
焰赤帝抬腿踹他一脚,"想什么混蛋事儿呢!让你搬椅子过来没听见啊!说是你皇额娘,她就是你皇额娘,在多说一句看我不..."皇甫煜狄已经举起了手掌。
那姿势就好像要冲着皇甫焱的天灵盖来这么一掌,兆佳雅柔吓得赶紧拽住他的袖子,"你干嘛呀!"
皇甫焱不领情,这种想上位的女人他见得多了,但别侮辱他母亲。
他冷笑的看着两人的动作,眼神及其轻蔑的盯着兆佳雅柔拦着的手,鹰眼充满着野兽的凶残,"我警告你,你想占这老头的便宜我没意见,但别利用我额娘!否则,别怪我动手!"
他看着她的眼睛里充满了血腥。
兆佳雅柔突然想哭...
不是被他吓的,而是为他委屈。
他才十八岁啊。
她十八岁的时候还在上高三,什么都不用想,每天只要好好学习就可以了。
但是她的儿子呢,年纪轻轻就要懂得威胁人,学会生存的手段,他是受了多少的挫折,才会做这些做的如此顺手。
"孩子,对不起..."一行清泪留下来,兆佳雅柔微张着嘴,咸咸的泪滑过脸颊流到嘴里,带着一丁点儿的苦涩。
皇甫焱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样子,顿觉做作,嘲讽地勾唇,"你这副作态的样子哭给谁看?别假惺惺的了,我不是你儿子,你也别想利用我做什么!你既然已经张开大腿把我父皇勾搭住了,这就够了,人不能太贪心,否则什么都得不到..."
皇甫煜狄本来看兆佳雅柔哭就心疼,又听皇甫焱这么一番叼毒刻薄的话,气急,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你给老子闭嘴!"
皇甫焱的脸上顷刻间布满了鲜红,五个手指的掌印分外红肿。
更加不屑的声音冷嗤于口,"你就算弄死我也一样,她就是个贱人!不配与我额娘相提并论!你也休想让我承认她!"
他眼里毫不掩饰的凶残和嗜血快要吞没了兆佳雅柔,她步子有些不稳的往后倒退了两步。
皇甫焱立即讥诮的更厉害了,"怎么,装柔弱?想博得别人的同情?那你别冲着我,我可不如我父皇怜香惜玉,像你这种蝇营狗苟也别在我面前晃悠!"
从小到大,皇甫煜狄待他并不算是亲厚,甚至有些时候是淡漠到忘记的...他永远都是被他遗忘在角落里的孩子,只有自己拼命的爬上来,才能被他发现。
他一直是恨着他的,但因为皇位的事情,因为他极其突然的离世,他连告别都没有,所以他心里是有些失落和愧疚的,甚至微妙的觉得他们之间的父子情分还存着那么几分。
但现在看他急切的护着另一个女人,年轻的可以做他姐姐的女人,还让他承认...他就觉得肚子里有一口气始终输不上来,恨不得砸碎这里所有的东西!
兆佳雅柔恐惧的不是他的恶语中伤,而是他对她厌恶的态度,即使这种态度是由于误会造成的,可她依然接受不了亲生儿子这样对待自己。
冷漠、嘲讽、厌恶...明显视自己为仇敌,如猪狗,如粪土。
他对自己真的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他的话越来越过分,皇甫煜狄第二个巴掌就要下来,兆佳雅柔稳住自己,拉着他的袖子,声音透着一点失望,却雅淡的镇定,"煜狄,这件事不能急,慢慢来,我有耐心。"
皇甫煜狄怎能不懂她的心情,她一个轻微细小的动作,他都知道她在想什么。
有些不甘心,他震怒的看着皇甫焱,"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不懂礼教的儿子!"
皇甫焱也是个暴脾气,没跟他爹直接动手绝对是因为打不过他,听到他这么说,他稍微怔愣了下,因为怒气而紧抿的双唇,忽地一掀,嘴角掀出一抹嘲弄。
"是啊,我怎么这么不懂事儿呢,谁叫我有娘生没娘养呢?谁叫我不受父亲待见呢?我活该被养成这样!"
"你这是什么样子?你这是跟你老子说话的态度?"皇甫煜狄此时也没有了当政期间威严儒雅的气质,剑眉倒竖,眉峰尖锐的斜入发鬓,一看就是要修理人的架势。
"我什么样?"皇甫焱冷哼一声,已经完全不在乎的破罐子破摔了,"你不清楚是吧?那我告诉你外面的人怎么说我的..."
"从小到大...痞子!霸王!二流子!活土匪!屠城恶魔!嗜血帝王!"
他顿了顿,抬起头来,看向自己从小到大敬畏仰望又怨恨至极的父亲,"...你希望我是什么样?"
前面还是那么强势的语气,霸道顽固到让别人想抽他,但最后一句...
问的让人心酸。
兆佳雅柔轻咬这唇瓣,手指泛白的拉着皇甫煜狄的衣角,"你别说了..."他那句有娘生没娘养的话,已让她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坚强,顷刻瓦解。
她捧着肚子,把全数的委屈都压抑在眼底,粉嫩的唇瓣快要被她咬出血来...
皇甫煜狄心疼的用拇指轻轻揉着她的唇瓣,示意她放松,伸手搂过她,直接把她娇小的身材纳入他宽大的袖袍之中,给她安全的港湾。
兆佳雅柔缓缓的把头靠近他胸膛,紧紧的贴着,慰藉的躲进他为她环出的避风港。
皇甫焱见这女人假惺惺又做作的样子他就眼疼!看着两人紧靠在一起的样子,他脑子里只浮现出了"男盗女娼"这个词!
再呆下去他怕他会忍不住揍人!
甩袖,气势腾腾地直接离开了上书房。
百里慕澈紧随其后,略略对皇甫煜狄行了告退礼,倒退着出来。
"你冷静点儿!他好歹是你父皇,就算是假死,这么突然的回来,你就不觉得奇怪?还有那个女人,既然强硬的非让你认她,就有一定的道理..."
百里慕澈话还没说完,皇甫焱疾步走着的身影突然就转了过来,眼风极其锋利的扫视他,齿缝中吐出怒气的三个字,"你闭嘴!"
"你没发觉她跟你长得很像么?就算不是你亲生母亲,也没准儿是你姐姐,或者岁数小点儿的姨娘什么的...其实这也未尝不可啊,说明你父皇还是惦念着你额娘的,这才找了个极其相似的人做替身。"百里慕澈在他后面紧追不舍,苦口婆心。
"怎么,我说闭嘴你没听清楚还是怎么着?"皇甫焱的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任谁身上发生了这种难以启齿的糟心事儿都不会好受。
更何况他最近的糟心事儿还这么多,他媳妇儿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跟他说过...
"你以为我愿意跟你这么费嘴皮子,我好心好意提醒你,你别当驴肝肺!就算你现在是皇上,那天密林尊者的武学造诣你也领教过了,你这回能够这么顺利的把皇后带出来跟先皇脱不了关系,肯定是他下了令的,不然你以为凭你能敌得过那五个尊者?"
百里慕澈想想这事儿就有些后怕,原本以为他们已经把天下拼了过来,却没想到后面还有人做渔翁之利,而这个人就是先皇,这让他们怎么想?
姜还是老的辣?还是他们就是一群蠢蛋,活该成为先皇的棋子,被他耍着玩,还免费提供娱乐的段子给他看!
"那又怎么样?"皇甫焱鹰眸里的咄咄逼人能射出冰刀,他浑身都炸起刺来,"这江山谁爱要谁要!"
明黄色龙纹暗绣的宽大袖袍直接甩到百里慕澈眼前,袖袍的主人带着风傲气的走了。
百里先生气馁的看着不成熟的身影,"..."
好心没好报,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没良心的!没了江山怎么守护你媳妇儿?喝西北风去吧!
皇甫焱每天分三次去坤宁宫报道,每次受到的待遇都不一样,而且一次比一次狠,第一次的时候他是被一杯热茶泼过来伺候了;第二次直接换成了一盆冰水;第三次水就变固体了,巨大的老虎玉石朝他丢过来...
他真是每次来都心有余悸。
皇甫焱这回学聪明了,他也不进去了,他就站在门口说。
坤宁宫的正门大开,他站在侧门的边上,高挑着眉毛往里瞟,清了清嗓子,"瑶儿,我们谈谈。"
折腾了这么多天,庄思瑶也真是懒得理他了,见他这么识趣儿的连门都没进,她也乐得轻松,原本还在外殿的暖塌上看各国的地形图,现在干脆就起身往内殿走。
皇甫焱把所有的太监宫女都赶出来,站在距离坤宁宫百里远,确定他们确实听不到他在说什么,才伏低做小的认错,"瑶儿,孩子的事我也很难过,是我错了,是我愚昧,不知道查清楚再做决定,也是我太小心眼儿,没那么大度,一想到你跟别的男人..."
他这话说一半就赶紧打断,庄思瑶最反感他说这些,她最失望的是他不信任她,而这些,他都记得。
"你总要给我改过自新的机会不是?你不能这么一竿子就把我打死啊!而且我是真心爱你的!孩子没有了可以再怀,你想要多少个我都给你,但你别不理我,别不跟我说话..."
他的声音带上了委屈,整个人就萎靡的靠在大殿雕刻精致的殿门上,絮絮叨叨的如一个老婆子一般,"我最怕你不理我,你想怎么罚我都行,我都能接受...以后我一定都相信你,无论你说什么我都相信,我也绝对不会再怀疑你..."
里面半天没有任何动静,皇甫焱纳闷儿的伸头往里瞄了几眼,除了暖塌上的几张宣纸被微风吹的掀起了角页,人早已不在。
皇甫焱试探性的叫了声,"瑶儿..."没人应答,他蹑手蹑脚地走进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