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苏笑,笑得委婉而又神秘。
“不是我的错?”林苏转身看了顾影一眼,那眼里的深沉是连顾影看了都忍不住有些沉不住气。
“你当我是谁?”林苏薄唇轻启,声音似乎凉透了,丝毫没有温度可言。
“我说我是林苏,但是所有人都称呼我为夏苏,我说我跟夏家人毫无瓜葛,谁信?”
林苏的声音越变越大,到了最后,几乎已经有些低吼了。
“嗯?你告诉我?谁信?”林苏一双沉静如水的眸子终究是沾染了一丝怒意。
只是这怒意太过浅薄,所以也只是嘲笑般的消散于空气中。
顾影看着这样的林苏,她心中住了很多年的那个魔却像是乏了一般没有钻出来。
她以为她该开心的,林苏活的这么艰难。
可是没有,她丝毫没有开心的感觉,相反的,更多的也只是苦闷。
她皱着眉头,声音里也有了一丝颤抖。
“林苏,你别这样……”
“顾影……我跟夏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不,该说是,夏家荣我便荣,夏家损我便损的。”
“但是……”顾影忍不住开口。
“但是,夏家损了,我损了,慕家也会折损,阿辰就是最好的例子……”
“可是这个……”顾影的话几乎都被林苏打断,这一次依旧不例外。
“就是因为,我姓夏,是慕予辰名正言顺的妻子,所以他们以夏家之名陷害阿辰,几乎不会有人怀疑……谁叫夏尔的爸爸也是我的生父,阿辰的岳丈……”
“可是你也犯不着离婚呀!”顾影知道林苏说的句句,她也想不出别的话来反驳,语言苍白竟至于此。
“犯不上?”林苏声音看似带了疑惑,却又带了讽刺意味。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离婚?”林苏轻叹一句,却又不再说下去,徒留顾影一人满脸疑惑。
究竟为什么?
因为只有她林苏第一个出来跟夏家摘干净了,她才能能够没有束缚的做接下来的事情。
她答应了慕母的事情,她自然会做到。
军区,禁闭室。
慕母轻轻的跟那一身军服的男人道了一声谢。
那男人星眉敛目,一身正气,但是对着慕母却又相当的恭敬。
“别客气嫂子,阿辰是我看着长大的,他,我自然是相信的,但是你要快点,我这也是徇了私的,要不然以阿辰的情况,根本不能有人探视。”
慕母轻轻点头,举手投足皆是优雅做派。
“政清,麻烦你了。”
进入禁闭室后,慕母才发现禁闭室内光线十分的暗,这让她很是不舒服。
但是当她看到了那个坐在窗边借着微弱灯光看书的身影时,这么多天的心酸和疲惫几乎是瞬间便涌现了出来。
“阿辰,妈来看你了……”慕母一开口,眼睛便已经红了。
听到这声带了哭腔的声音,慕予辰这才发现慕母不知什么时候来了。
“妈,你来了呀……”慕予辰还是一如既往的随心模样,虽然下巴已经泛了青色胡渣,他却丝毫不见憔悴。
慕母看到慕予辰这般没心没肺,吃好喝好的样子,她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死小子,可让老娘担心死了……”慕母忍不住擦泪,却是越擦越多。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慕予辰轻轻的,带了安慰口气的说话。
他自是知晓,他出了事儿,B市会有多少疯言疯语,又会有多少人看笑话,巴不得他这辈子都别出去。
但是也只有他才明白,那些人不过是空想,想来,他的计划也已经差不多接近尾声了,不日便该收网,让那些等着坐收渔翁之利的人自己成为瓮中鳖。
思绪至此,慕予辰这才发觉,慕母今日来的目的应该不止是为了看他过的好不好。
就凭着她那不停闪烁的目光,以及她那欲言又止的表情,慕予辰就知道,慕母有事要说,而且她很为难。
“有什么事吗?”见慕母一直不开口,慕予辰便开口问了。
却不想,这一问,倒是让慕母突然便抬头,眼里所有的犹豫便当然无存了。
“怎么了?”看慕母这副表情,慕予辰最开始的轻松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严肃。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慕母这副表情,但是他的心中有了很不好的预感,直觉告诉他,这事情跟林苏有关。
“阿辰,你不要怪我,妈妈这也是迫不得已。”
“什么?”慕予辰心中的不安感已经被无限放大了,他的音调都微微的有些提高了。
慕母听此不答,她只是默默的从包中拿出了一份文件,然后缓缓的递到了慕予辰的面前,眼中满是坚定和慎重。
慕予辰眼中有疑惑,更多的却是紧张,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他伸出手,接过了那一份文件,一打开,映入眼帘的几个字就足以让他震惊。
“这是?”看到那几个字时,慕予辰觉得很荒唐,他将文件随手丢至一边,然后目光已经有些发冷的看着慕母,他双手抱臂,呈着保护的姿态不做声。
慕母的表情也很自若,她镇定开口:“我帮你把婚离了,来跟你说一声。”
“您说什么呢,这样的玩笑不好笑。”慕予辰听到慕母的话之后,只是眉毛一挑,多余的话没有,只是有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传出。
慕母看着慕予辰脸上貌似云淡风轻的表情,她只是叹了一句。
“阿辰,你虽然不是在我身边长大的,但是你的一些习惯我还是知道的,你知道我不是开玩笑的,却还要佯装镇定,不累吗?”慕母看着慕予辰这副镇定自若的模样,心中滋味也不好受,点破慕予辰的佯装,也不过是不想慕予辰自欺欺人。
“母亲说笑了,原来你真的不是开玩笑的,儿子还真以为母亲是开玩笑的呢……”慕予辰的表情过于平静,这让慕母也着实感到不安,没有人会在听到这样的消息时还能如此平静,如果有,那只能够说明,那是暴风雨前的平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