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都是用还没婴儿拳头大小的酒盏品酒的两人,现在却用小孩儿脑袋大小的海碗拼酒,五六碗下肚后,两人都被灌得晕晕乎乎,头昏脑涨起来。还是齐怀远率先喊停,换来大家一片切声,特别是他那几狐朋狗友嘲笑得更厉害。
齐怀远忍不住跳脚起来,逮着顾誉明就是一阵狂揍,揍得顾誉明暴跳如雷。
“好你个无赖齐小二,是你先挑衅人家谢十的,你拼酒拼不过人家就找我出气。”
“笑话,谁说我拼不过谢十的,我们这只是暂时休战,休战懂吗笨明!”齐怀远坚决不承认是他认输了。
谢瑾瑜笑望着吵闹不休的几位好友,手支起有些微微发胀的头靠在椅背上。
墨竹挤进来附在他耳边低语几句,谢瑾瑜转过望着他,接过他手里的信笺。背着人打开瞟了一眼,是梅花小楷。傅婳会写梅花小楷这谢瑾瑜是知道的,所以他不怀疑墨竹所说的。
谢瑾瑜跟大家告知了声,就带着墨竹走了。
傅婳正带着画眉匆匆往客院赶时,在半路被百灵追上了。
“姑娘,姑娘!”百灵气喘吁吁跑过来。
傅婳停住脚步,望着她问道:“怎么啦?先歇口气再说。”
百灵呼呼喘了几口气,平息了一下呼吸才直起身焦急的说道:“不好了姑娘,我们的人发现了那边有异动,谢公子被一个小丫鬟带着往客院那边去了。”
“那一边客院?”傅婳问道,今天的客人很多,苏氏收拾出了几处院落当作客人临时落脚的地方。
“离外院不远的梨落院。”百灵答道。
与她们要去的杏红院正好是相反的方向,傅婳头也不回的朝前走去,百灵傻眼了,忙追上去问道:“姑娘,难道不管了?”
“不用担心,谢公子出不了什么事,告诉我们的人,让他们不要乱动,就当不知道有这事。”傅婳说着人也走远。
百灵愣了半晌,应了声是。
傅婳走着,突然停了下来,侧头望着画眉,画眉不解的回望她。
“我想了想,以我们两的渣能力,要是发生什么事也帮不上忙,我先过去,你赶快回去请南姑娘过来,她有武功,有什么事也好搭把手。”
画眉一愣,望了眼弱不禁风的姑娘,再看看自己,自己也比姑娘好不到哪儿去,很赞同的点点头:“要不姑娘在这等我们一起,你一个人过去奴婢不放心。”
“没事,我会注意的,快去吧,记得是杏红院,别走错了。还有,要悄悄的,别惊扰了别人。”傅婳推了她一把,催促道。
“那好吧,姑娘要小心!”画眉也知道自家主子的性子,遂不多劝,只希望赶快赶来。
傅婳点点头,看着画眉小跑步走了,她不在耽误,急急的往杏红院走去。
等傅婳到的时候,整个院子里静悄悄的,很明显人为的痕迹。傅婳心砰砰跳,她摄手摄脚的靠近主屋,门窗紧闭。她悄悄的贴在门上,听不见任何声响,她又轻步移到窗户底下,侧耳细听,好像有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
傅婳直起声,轻轻拉扯窗门,窗门被从里面扣死了的。傅婳没有办法,支起眼从窗户间的缝隙往里望去。
正好看到对着窗户的大床上一动不动躺着一个身形高大的人,看个头是个男人无疑,听见有女人说话的声音,但看不见是谁。突然,一吱呀门开启的声音响起,吓得傅婳赶紧侧身躲在角落的阴影处。从傅婳的方向,很清楚的看到一个身穿丫鬟装束的女子缩头缩脑的打开房门,四处张望,确定没人了,才关上门匆匆走了。
傅婳知道,要是里面的男人是傅舒玄,那这个丫鬟的目的就是去带人来偶遇,她心里很着急,往来路上张望,没看到画眉和南映雪的影子。
傅婳重新趴在窗上,一只眼睛眯起,一只眼睛死劲往里瞅。就看到一个身着银红色衣裙的女子站在床边,刚好挡住了她的视线,只见那女人看着床上的男人一会儿,也不知她嘀嘀咕咕在说些什么,只见她慢慢解开了腰间的裙带,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剥落,直至脱到只剩下小衣和里裤。
傅婳瞪着眼,心里恨的不行,刚要忍不住做出些响动惊动里面人的时候,画眉带着南映雪匆匆赶了过来。
“姑娘,里面什么情况?”画眉轻脚轻手的走到傅婳跟前问道。
“里面确实有个昏迷的男人,看得不清楚,不知道是不是三叔。”傅婳对南映雪点点头,回画眉的话。
“是不是打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在外面想半天也没用。”南映雪直接来了个简单粗暴的。
傅婳和画眉互视了一眼,傅婳点点头,她不能冒任何的风险,如果不是,大不了被老夫人责罚一顿,没什么大不了的。
南映雪见傅婳没有反对,掳了掳手,跑起几步,对着紧闭的房门就是一脚,看得傅婳和画眉瞪直了眼。
不知是她力气太大还是那房门本来就没扣紧,哐当一声就被南映雪踹开了。
屋里的刘曼溶望着静静躺着床上的男人,心里紧张又兴奋。她仿佛看见了奴仆成群、金尊玉贵的好日子正向她招手,她只要把自己剥得光溜溜的躺在这个男人的身边,等着秋桂带着人来见证他们也是夫妻的事实就够了,多么简单!
她刚把衣服剥掉,理开被子刚要躺进去,就听到房门一声巨响,还没等她转过头望去,突然颈椎一痛,昏了过去。
傅婳看着南映雪一手刀劈在刘曼溶的脖颈上,光溜溜的刘曼溶就这样软到在地,手法干净利落,身旁的画眉抖了抖。
“为了不必要的麻烦,还是让她昏迷的好。”南映雪看了眼画眉,对着傅婳解释道。
傅婳点点头,看都没看软瘫在地上的刘曼溶,绕过她往床边走去,床上的男人果然是傅舒玄。
只见他脸色潮红,呼吸粗热,整个房间弥漫着酒香味,越走近味道越浓。
傅婳弯下腰去,也不嫌弃他的酒臭味,轻轻拍着他的脸喊道:“三叔,三叔,醒醒!”喊了几声也没见反应。
“你这样喊一百年他都不会醒。”南映雪看着她那细声细气的语气,有些无语。
傅婳直起身不解的望着她。
“他喝了不少酒,又被下了迷药,明天以前是醒不过来的。”
傅婳吸起鼻子死劲嗅了嗅,如果在酒香外,还有股淡淡刺鼻的味道,只是很淡不易发觉。
“这迷药应该已经散了。”傅婳说道,回头看了傅舒玄一眼,心疼的说道:“那我们赶快把他搬回去吧!”
她话音刚落,那两人齐刷刷的后退几步,傅婳瞪着她们。
南映雪哈哈笑道:“你别瞪,你自己看看,我们这几人,谁能搬得动他?除非你要想被人知道他被人下了药。”
傅婳颓废的垮下了肩膀,想了想吩咐画眉:“你快悄悄的去思淮院找长贵,让他找两个信得过的人来。”
画眉行礼应声退出去,只南映雪和傅婳两人大眼瞪小眼对坐着,傅婳扫了眼地上的刘曼溶,眼里的寒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她不是想要荣华富贵吗?她不是想进侯府吗?如果不成全了她却不是太不近人情?
“南姑娘,傅婳想请你帮个忙?”傅婳望着南映雪。
“五姑娘请说!”南映雪无聊的绞着垂在胸前的发丝。
“请南姑娘把我表姑送到我父亲的床上去,最好让人发现。”
现在换南映雪呆呆的看望她了,傅婳眉一挑,笑着问道:“南姑娘不愿意帮这个小忙?”
“不,我很愿意。”南映雪笑了,望了地上露出白花花皮肤的刘曼溶,问道:“你父亲得罪你了?”
“怎么会?我这是孝敬父亲的,南姑娘想多了。”傅婳淡淡的说道。
南映雪点点头,走过去拉起地上的刘曼溶背在背上,轻松的走出房门,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傅婳掏出手帕,细细给傅舒玄擦拭额头上的汗珠,静静的等着人来。没让她等多久,画眉带着两个黑衣男子走了进来,傅婳认得两人是傅舒玄的心腹,一个叫杨明,一个叫徐武,傅舒玄特意把他介绍给几人,让几人以她的话为他的话。
“五姑娘!”杨明徐武远远对着傅婳抱拳施礼。
“杨侍卫徐侍卫别多礼,快快把三叔扶回去,等下有人来就说不清了。”傅婳站起来说道。
“是!”两人也不废话,走过来把傅舒玄捞背起就往外走去,傅婳带着画眉紧紧跟在后头,刚走到院门,遇到了办完事回来的南映雪,几人都没废话客气,匆匆往安和院走去。
好巧不巧,他们刚走,秋桂就带着好些人往这边来。可推开门一看,哪有什么人?鬼影都没见一个,秋桂暗道一声不好,丢下她带来的人匆匆往老夫人的延寿院跑去。
可她终归晚了一步,这时老夫人正被刘嬷嬷扶着匆匆往傅文博的书房走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