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已经五十多岁,头发却已经花白,脸容平和,有点病后初愈的疲倦。
但看那眉目间,却是个精明的女人,毕竟能从内斗严重的王府里由侧妃成为王府主母,又如何能简单。
"外孙女季画,给太妃请安。"季婳翩翩作礼,仪态周全,声音柔弱。
太妃放下书,上下细细打量她,淡淡点头:"叫画儿吧,起来,来这里坐坐,让我瞧瞧。"
看起来,这个外孙女并没有像外面传闻中那样不堪。
仪态端庄,彬彬有礼,虽然举止间怯懦,有点小家子气,却并不粗俗惹人厌。
看来传闻也不可尽信,而且天天都派人来请安,倒是个懂礼数又有孝道的孩子。
季婳立即乖巧的坐在她身边,见她对自己有好感,态度温和,便趁机道:"外祖母身体可好了,画儿一直很担心,却因为祖母病了,也不敢打扰。"
"已经没大碍了。"
杜嬷嬷将汤药送来给太妃喝。
季婳顺手接过来:"让我来喂吧!"
说着轻轻的吹凉烫热的汤药。
"外祖母,快喝药吧,身体才能快点好起来。"她举起药碗送到太妃面前。
"你这手怎么回事?"太妃却注意到她的手背上,她的手裹着纱布,隐隐透着血。
季婳赶忙缩手低头:"没事,不小心摔倒了,擦伤了。"
齐如裳以为她会故意去告状,她又怎么会那么蠢,那样的做法太刻意,反而容易暴露自己的意图。
现在这样不经意间让太妃发现,让她联想到自己被齐如裳欺压,才是妙策。
"包扎也太随意了,手足都是女子精细之处,不能轻慢,有没有让大夫来看看。"太妃责备。
季婳低下头:"小伤而已,不需要劳动大夫,让小菊包扎了一下。"
"那也得仔细包扎,让杜嬷嬷给你重新包扎。"
杜嬷嬷弄开纱布,太妃一看她手背上一条长长的伤口,不由得皱眉:
"这伤口看起来不像擦伤,倒是像什么割破,这么严重,还不让大夫看,画儿,到底怎么回事?"
"没事,是画儿不小心、不小心..."季婳惊慌失措的摇头
太妃一看她如此惊慌,便有所明白:"是有人伤了你?"
"没有,是画儿自己弄伤的。"
"画儿,我问你,刚来王府时,你都是亲自来请安,为何后来只派丫头来?"
"我、我病了..."
"病了二十多天?"
"..."季婳无措的低下头。
太妃叹了口气,问杜嬷嬷:"画儿入府上后,住在哪里,配了多少丫头服侍,吃穿用度,把你知道的都告诉老身?"
杜嬷嬷老实回答:"表小姐住在北边的偏僻小院,只有一个十一岁的小丫头侍候,看她和小丫头的穿着,怕是吃穿都不好。我也听下人传言,说如裳郡主并不关心表小姐,玉萱小姐也对她呼来喝去,动辄打骂。前段时间表小姐没来请安,据说是皇叔命玉萱小姐守花树一个月,玉萱却让表小姐代替。这伤,也怕是郡主所弄,又怎会让大夫看呢!"
太妃脸色变得难看了,虽然没有勃然大怒,却也不悦得很。
"北边小院是下人住所,身为王府中尊贵的小姐,竟然只得一个丫头侍候。画儿是季远将军的爱女,如裳如此待薄庶女,身为嫡母,成何体统。若让人知道,岂不笑话我齐王府。"
太妃到底是太妃,非常看重王府的颜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