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宝儿一怔,他的意思是,他在豪门的日子也不好过吗?不过大家族里也不足为奇,权力倾轧,财产争夺,实力弱的孩子,自然是日子不好过。
"但怎么说,好的出身总比一般人过得好吧!至少不必为生活所忧愁,至少还有一个家。"有家的人,不会知道什么是流离失所滋味,也不会因为没钱而挨饿,更不会因为势单力薄,总是被人欺负利用。
季陌唇边勾起一道恍惚的讽笑!
出身名门又如何,父亲是大军火商又如何,谁能想到名门贵公子的生活,活得连狗也不如。
从小就是各种严酷的训练,做不好,不但没饭吃,还会被惩罚,那时他根本没享受过所谓童年的美好,他心心念念的是如何能做得更好,才不会被惩罚,因为惩罚真的很痛。
然后六岁的时候,为了培养所谓的生存能力,义父就将他丢去南亚贫穷又混乱的地方,让他去流浪,没有任何人在他身边保护,甚至没给他一分钱。
留给他的只有一把枪和一把刀。
第一天,他就遭到了抢掠,所有东西都被抢走了,甚至因为衣服干净,也被剥走了。
然后他就像个乞丐一样流浪,既彷徨又恐惧,他期待义父会派人来救他,可是没有,无论等多久,都没有。长大后他才明白,如果他死在那里,那就永远都不会有人记得他,因为连生存下去的本事都没有的人,是会被义父丢弃的。
在饥饿中学会生存,在抢掠中学会斗殴杀人。逞凶斗狠,阴险狡诈,成了他生存的技能,他比任何人都学得更精通,这场流浪的历练,让他变成了具有狼般意志的男人,也让他毕生受用。
"你先去休息吧,我做好再叫你。"季陌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回头淡淡的看着她。
沐宝儿不知道那是什么眼神,深邃如海洋,好像藏着很多惊涛骇浪,表面上却有一层薄冰,永远隔绝别人的窥探。
她突然明白,他本质上,拒绝任何人窥探他内心。
当季陌做好饭,走出来时,沐宝儿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但她的脸依然很苍白,即使闭上眼睛,神色依旧有着淡淡的悲伤不安。
他明白,凌空离开的事情,对她的打击很大,她和凌空向来要好,毕竟凌空是她心中最重要的人,能让她真正的伤到心。
现在她觉得一个人很孤独吧!
季陌轻轻掠开她额头上的发丝,心痛的望着她,轻轻叹息。
"你看,你还有我,我也会陪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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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陌一回去,就将凌空叫到书房里,凌空小脸还是挺苍白,整个人精神也很低落,却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觉得你这副样子,除了骗她,还能骗得了谁?"季陌眉峰蹙起,淡淡的扫着这个身体陡然绷紧的小孩。
凌空的脸更白了,却紧闭着小嘴,不吭声。
季陌眸光淡淡:"凌空,有些事情,你一个人是没有办法解决的,为什么不说出来,你既然是日冕的人,我自然也会照顾你。"
凌空顿了下,心中犹豫,最后却说:"我没有事。"
"你这孩子警惕心还真强,看来即使你入了日冕那么久,却没真正信任过我们。"季陌的声音染上了微妙的冷峭。
"我想,当初我们的约定中,有不刺探我隐私这一条,那么我不想说的事,我有权保持沉默。"凌空无所畏惧的抬头迎着他的冰冷的视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