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重霄举起双掌,运起掌力,击中鬼都城墙上,震得鬼城一阵动荡,城中立即传来御敌的哨声,黑气弥漫的墙头上,一个个守卫的鬼兵都恼怒的盯着城下大胆挑衅的两人呢。
"我们这样...是不是有点太嚣张。"季婳见那么多鬼兵警惕的盯着他们,有点汗颜。
毕竟是人家的地盘,一上来就攻击,未免太嚣张了,若这群鬼兵恼怒起来,追杀他们,他们得满世界的跑啊!
"放心,他们不敢有所动作的。"雪重霄不以为然,他太了解月御鬼君的心理。
避而不见,未必是薄情。
他们这样挑衅,他肯定会出现,因为他会担忧季婳挑起了鬼将鬼兵的愤怒,惹来麻烦。
果然很快月御鬼君就出现在城墙高处,冷冷的望着城下的季婳。
"你来做什么?"
"应该是我来问你,真的是你取走那么多万人的魂魄?"季婳深深的望着他,执着而期待,期待他能否认,或者有合理的解释。
月御鬼君一怔,随即讽刺的失笑:"你在期待什么?期待一个杀人狂魔,突然变成一个好人?这个问题,不需要回答,从我以往的作风,你也该知道答案。只是你忘了,这几百年来,月御鬼君所做过的恶事,天真的以为你能改变一切,回到从前。"
那讥讽的笑声,那自嘲的语气,像刀子般插在季婳心中。
她脸色变得更白,他承认了,承认这一切都是他做的。
"月御,这不是你,你不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她不能接受。
那些鬼君的传说,无论多残酷,都只是传说,让她觉得遥远不真实。
甚至她觉得,很多的罪恶,都不过是世人强行加诸在他身上,她依然相信,他和当初一样纯净美好。
然而,真正看到他残酷的一面,让她的幻想破灭了,这一切都是真的。
月御看到她那伤痛的表情,只能苦涩:"为什么不是我?我早已经变了,只是你不肯承认,还活在过去,将我当成当初那个少年,不肯接受现实而已。你面对我的时候,一直在逃避我的身份我的历史,你把我当月御,却忘了我却是月御鬼君。
你企图改变我,变回原来的我,你也忘了,我愿不愿意再成为过去那样懦弱无能的人。你怀念着你的小月御,不能接受现在的月御鬼君,这是你的悲哀,还是我的悲哀。"
季婳浑身一颤,他的每一句都刺中她的心。
让她恍然明白,原来真的没法回到过去,她一直都努力的忽略这几百年他的过去,用对待小月御的方式去对待他,却从未把他当成鬼君。
在她心中只有月御,却从未接纳过月御鬼君这个人。
她努力要把他变回去,却忘了他已经无法变回去。
季婳心中骤然感到无比的殇痛,她一直努力报仇,一直努力想将过去的人和事都恢复,好像这样,就能让心中的伤少一点,现在却发现,失去了就是失去,人生永远都在往前轮转,再也留不住当初的美好。
"你这是在怨我吗,怨我只能接受你的美好,却不能接受你的罪恶?"季婳悲伤落泪。
月御鬼君垂眸:"我只是让你看清楚我现在的真实面孔,不要心存幻想我能变回去。也让你明白,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我现在终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你终究接受不了我的行事作风,但我却不能因此改变,因为我的世界早已变了,我也只能这样活下去。"
季婳心中黯然,他的意思是,他还是会这样作恶下去,只要身为鬼君一天,他就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存活。
"那如果,我能接受你这几百年所有的一切,我不再把你过去的影子。你愿意跟我走吗,放弃这一切,做回一个正常的人。"
她始终不相信,他心中的善念全都消失了。
如果能摆脱鬼君这个身份,那么他就不会再做这些害人的事情。
"哈哈,所以我说你天真。虽然我是为了报仇来到幽冥,但几百年来,我费尽心思,才坐上这个位置,我好不容易得到权力和身份,你却要我放弃这一切。"
鬼君哈哈大笑,满眼嘲弄。
"人心是会变的,在尝到权力带来的满足感后,我已经不愿再成为普通的人,成为被压迫的对象,现在只能我压迫别人,没有别人压迫我。"
"你这样,和东方无殇有什么区别?"季婳失笑,权力和欲。望,真的那么重要吗?
"没有,我和他,都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只是我们的目的有所不同罢了。其实,若我不是月御,你会比恨他,更恨我,对不对?"
"..."季婳说不出话来。
对,如果他不是月御,他一直的所作所为,在她眼中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可也不对,他本来就是月御,和那些魔头有着本质的区别。
"你走吧,从几百年那一战起,我们的路就注定了无法交集,这是我的选择,你也不必为过去内疚自责,因为我很满意今天我所得到的的一切。"
当一个坏人,他也当得很快乐,一路坏到底,又如何。
只要坚持自己心中的信念,便是无怨无悔。
"我会走。"季婳已经明白他的选择,他不会放弃鬼君的身份,也不愿意改变,但她却不会看着他作孽作死自己。
她严厉的望着他。
"把那些冤魂释放,我就会离开。"
"不可能。"
月御鬼君一口否决。
季婳失望:"你想要我恨你,想要成为我的敌人吗?"
"那也无妨。还有告诉你一个事实,那些魂魄已经被炼化了,你想救他们已经没有可能。"
"你...太歹毒了,月御,我对你失望透,再有下一次,我会亲自杀了你。"
季婳闭上眼,决绝的转身离开。
月御鬼君立在墙头上,苍白失笑:"我说的没错,再次见面,你会恨我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