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沉风心里终于畅快了些,端起面前的茶杯,悠哉的饮着。
在小两口的婚事终于被家长应允后,也是过了个消停年,之后便是紧锣密鼓的筹备着婚礼。
这天,俩家大人又聚到了一起,商量着宴席放在一块办的事宜。
中间时,有些细节需要询问,贺沉风上楼想要将女儿一块喊下来,才到了楼上,就看到站在走廊里的女儿正对着话筒气呼呼的吼。
"我不听我不听,纪长笑,我不要嫁给你了!"说完,她就将线路切断,炸毛的就差将手机摔出去。
等着她径自暴躁了一会儿,扭过头来,就撞到了贺沉风那双墨色的眼睛里,顿时心下一沉。
在慈父的威严之下,映雪也只好将前因后果全部交代清楚,可不说还好,说完,就看到爸爸眼底的风云涌起。
其实也不是什么惊天大事,只是她跑去纪氏找纪长笑,推开办公室的门,就看到他和他的女秘书,以一种十分暧昧的姿势抱在了一起,当下,她就难过的跑了回来。
客厅里,除了刚刚商量宴席的大人,还有被贺沉风拽下来的女儿,以及匆忙赶过来还气喘吁吁的纪长笑。
"哐当"一声,贺沉风将手里的水杯重重一放,冷声着,"幸亏这婚礼还有没有举行,我看应该在好好想想了!"
"这是干嘛啊,哪有这么严重,小两口都有闹别扭的时候么!"纪川尧有些急了。
贺沉风发出一声冷哼,随即冷眸瞥向女儿和女婿,不客气道,"小雪,刚才你不也说不要嫁给长笑了,正好,婚礼也不用举办了!"
"老公!"谢澜溪闻言,顿时蹙眉,旁边而坐的李相思,也紧张了起来。
"那怎么行,他们都已经登记结婚了!"纪川尧拔高着音调。
"那就离婚好了!"贺沉风不温不火的道。
从同意下来这门婚事开始,他就几乎夜夜难眠,只要一想到本打算多留几年的女儿竟这么快被个臭小子拐走时,心里的恼恨可不是一点点啊!
"我的大孙子咋办?"纪川尧急的就差跳起来了。
"我们家养得起。"贺沉风故意道。
摸不清岳父心中所想的纪长笑也紧张了起来,"不可以爸爸!这件事我要解释..."
"不需要了,我看就直接离婚!"贺沉风表情不变,漠漠的。
"爸爸"映雪跺脚起来,拉长着尾音喊。
贺沉风皱眉,幽幽的看向女儿。
"我不要离婚,我还要嫁给长笑的,你...你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听下他的解释嘛!"映雪绞着手指,又急又委屈的说着。
见状,纪川尧心情顿时逆转,哈哈笑着,"就是就是,小雪啊,我也还是要你做儿媳妇的!"
贺沉风见状,悄然的叹了口气,伸手又端起了水杯,用温水暖着那颗受伤的心。
纪川尧却笑的更加欢,得意的看着好友,幼稚的对着妻子李相思做出了个耶的手势。
一比一,终于扳回一城。
夜色迷人,繁星点点闪烁。
贺沉风坐在沙发上,一眨不眨的望着窗外的景色,面部轮廓上,一抹忧愁蜿蜒。
从浴室里面出来的澜溪朝他看过去,皱了皱眉,走过去将一旁搭着的毛巾拿起来,柔声的问,"头发还滴水呢,怎么不拿毛巾擦一擦呢?"
"唔。"他淡淡的回了声,眸光没有眨动。
"怎么了?从酒店回来后,你就一直心不在焉的。"澜溪边给他擦拭着头发,边问。
"哎。"贺沉风没回,只是低而长的叹了口气。
见状,澜溪不用再追问,心中就已经明了一切。
今天是他们唯一的宝贝女儿举行婚礼的日子,女婿接亲出门时,她和谢母泪眼模糊之间,朝他瞥过去时,真的是鲜少的看到,他眼里有着细碎的光,正强忍着不掉落。
"老公,其实你今天把我给吓坏了,就是在教堂举行仪式那会儿,你要将小雪的手交到长笑手里时,我还以为你会忽然反悔不嫁女儿呢!"澜溪笑着说,还心有余悸。
当时纪长笑的手伸过来,他却迟迟没有动作,而是眸光幽幽的看着,弄的气氛变得格外紧窒。
贺沉风闻言,从鼻间发出一声冷哼来,"我可不是想反悔么!好不容易养得那么好的女儿,结果白白让小纪那家伙捡去了!"
"呃,话不能那么说啊,小雪就算是嫁人了,也还是我们的女儿啊。"澜溪好笑的安抚。
贺沉风撇了撇嘴,心里还是不怎么舒坦。
"你也说了,是看着长笑长大的,而且他对小雪的感情一直很深,咱们把女儿交给他,可以放心的,他会对她好的。"澜溪将毛巾放下,将他有些乱的发丝都捋顺。
他皱眉,煞有其事的继续哼,"他敢不对小雪好!到时看我不揍的他满地找牙!"
"是是是!"澜溪忍俊不禁,这哪里还是在外人面前的冷酷总裁啊,简直就像是个舍不得女儿的幼稚爸爸。
"好了,等着很快就三天回门了,到时就能又看到女儿了,我会跟他们说,让他们平时多回家里来!"她推了推他,阻止他自我憋闷下去。
之前他嘴上说让小两口住娘家,也只是故意气气好友纪川尧,不想让其那么得意。
婚事定下来后,夫妻俩就特意去看了好多新开发的楼盘,特意选了个地点和环境都极好的房子,买下来作为小两口的新居。
他们这边房子一买了,纪川尧得知不乐意了,"什么意思啊,我们家娶媳妇,房子干嘛你给准备啊,故意的是不是啊!小雪,爸给你买车!"
看着两个爸爸的针锋相对,映雪把自己前不久才买了新车的话咽了回去。
这多年的好友为了儿女的婚事,就像是杠上了一样,一方添了样,另一方也不堪示弱,到最后弄得快成为了H市的世纪婚礼。
"老公?"见他不吭声,澜溪歪头凑过去贴他的脸。
"女大不中留啊!"想到女儿和长笑一块的甜蜜模样,贺沉风有些惆怅的叹。
澜溪笑着绕过沙发去搂他,十分理解他此时的心境,想要继续去安抚他,可还没等坐好,就忽然被他打横抱了起来。
"啊,你干嘛啊?"她惊诧的看着他。
"你说呢。"贺沉风将她扔到床上,随即饿狼一样的扑上去。
"呃,你倒是轻点呀!"澜溪被他的重力道弄得有些不高兴了。
贺沉风才不管,只专注于自己的大事当中,哼唧哼唧的,声音含糊不清着,"再生个女儿..."
冬,纽约,地下酒吧。
虽然大冒险游戏已经显得有些幼稚,可气氛玩起来的时候,却还是能让人更Hing。
摇骰输了的路潜,只好端着酒杯,随着重重的鼓点声朝一竿人指着的方向懒懒走过去。
还有十步左右的距离时,他才看清楚了坐在吧台那里短发女人,三十岁左右的模样,外套搭在一旁的酒吧椅上,标准的职业装,白色的衬衫配深灰色的A字裙,两条腿交叠的关系,从背部到臀凹出一条惹火的曲线。
"嗨。"他走过去,很没新意却也很大方的开场白。
闻声,贺以璇朝他瞥了一眼,很邪魅英俊的一个混血帅男人,高挺的鼻梁,削薄的唇,五官更是棱角深邃,还有一双带着股妖娆的气息的蓝色眼瞳。
不过她眉毛都未动一下,自动忽略的继续端着酒杯啜饮。
西方国家向来比国内要开放许多,更别说这样的地点和环境,所以她只当他是个搭讪的人,完全的不萦于心。
应酬之外,她其实也鲜少来这种地方,来也只是坐在吧台边上,要上一杯酒独饮,从不去舞池跳舞,就像是朱自清在《荷塘月色》里说的一样,热闹是他们的,她什么都没有。
对于她这样的态度,路潜丝毫不在意,也不愿多浪费时间,直接奔入主题,"你知道我在想什么么?"
他说话时朝她凑近了过来,贺以璇蹙眉,不得不侧过头去看他,像是对待谈判时不按套路出牌的客户一样,眉角稍稍往上挑一些。
"Fuckyou!"最后音节发出时,路潜还刻意将舌头吐出来一节。
贺以璇心下顿时一恼,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要回骂,可看着对方微蓝眼睛里明显的张狂和促狭,她眯了眯眼,很大声的"噗"的笑出来。
握着酒杯的手爬上他的俊容,轻轻的拍,"就你啊?"
"啧啧。"她上下打量,故意在他下面停留了几秒,声音妩媚,"恐怕你不行,入不了姐姐的眼呐!就是你脱光了洗干干净净的,再把小弟弟上打上个蝴蝶结,姐姐也还是要考虑考虑的。"
原本对这样挑逗驾轻就熟的路潜,一时间有些愣住,竟没想到碰到个道行更深的。
放在吧台上的手机震动着,贺以璇拿起,翩然的起身寻着相对安静些的地方接去。
从贺沉风主动撒手总裁一职开始,集团里就由她暂时接了过来,所以哪怕是这样私人空间情况下,下面还是有很多的公事来向她汇报。
终于挂了电话,贺以璇在玻璃墙壁上靠了会儿,觉得酒劲有些上了头,找了服务生询问了下,她朝着长长的走廊尽头里的洗手间走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