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过多情绪的起伏,她试图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没有太大的力气,而且他握的也很紧。
静静的凝了他一会儿,心里无声的再次问:这样的婚姻,真的有意思吗?
八年,一头一尾。
纽约,元旦。
很应景的,从早上就开始下雪,美国和中国不一样,他们都是按照阳历年来过,所以元旦当天格外的重视。
王书维这些年在纽约的发展越来越好,已经将H市的父母全部接了过来,一家人都在这边定居,过个节日也都是热热闹闹的。
"相思啊,我记得上次你来家里过年,都是快八年前了吧?"王妈妈热情的给她夹着菜。
"是啊。"相思想了下,点了点头。
那时候是外婆去世的那年,她刚跟纪川尧结婚的那年,还是大学生的那年。
"时间过的可真快啊,你瞅你都结婚了,这书维还一点着落都没有!哎呀,你老公怎么也不说陪着你一块过来这边呢!"
相思顿了下,淡淡道,"他比较忙。"
"听书维说,也是位律师?"王妈妈继续问。
"嗯。"她点了点头。
见她神色不太对,王书维皱眉,打断还要张口继续聊的母亲,"妈,先吃饭吧,一会儿菜凉了,等着吃完饭你再和相思聊!"
"好好好,这孩子!"王妈妈连口答应。
因为住的是酒店,在吃过晚饭后没多久,王书维就提说出去走走,顺路送她回去。
本来相思是没打算来纽约的,只是想散散心,在H市,他逼的太紧,每天都几乎去她那里报道,送上他亲手熬的汤。她也能感觉到,好似冥冥之中,他想要弥补着什么。
可好友谢澜溪那里有着机票,询问她时,她也不知道去哪,索性就直接将去纽约的机票改签到了她那里,和程少臣一起结伴坐飞机飞到了这里,来这边也还好,有年少时的伙伴王书维,而且,纽约她也曾生活了近五年,比较熟悉。
飘着雪,两边人行道上都堆满了些,踩在上面,一步一个脚印。
"相思。"王书维侧过头去看她。
"嗯?"她应上一声。
"你来纽约后,我就没见你笑过。"王书维心疼道。
"怎么没?我现在不就是笑呢嘛!"相思眨眼,两边唇角都用力弯着。
"不是这样的。"王书维却摇头,叹了口气的问着,"相思,你过的不好,是不是?他欺负你了,伤你心了?"
相思清浅的笑了笑,摇头否认着。
"上次回H市给澜溪打官司时,我也觉得你不开心,你跟他的婚姻,是不是出了问题?"王书维却仍旧径自的问道。
当她主动给他打电话,说是有个案子想让他帮忙时,他简直欣喜若狂,自从知道她和纪川尧结婚后,他一直都忍着不敢再去联系她,毕竟对方已为人妻,而且他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情感。
看到她独自在外面租房住时,他还以为他们结束了,可当天晚上,她却被纪川尧接走,隔天回来时,即便是穿着厚实的毛衣,可弯身之间,锁骨上的青紫却掩盖不住。
相思听后,眼神飘忽着,是出了问题的,或者说,这段婚姻从开始就是出了问题的。
"我怀孕了。"她开口道,却又继续着,"却又流掉了。"
王书维原本呼吸凝窒,听到后面一句又睁大眼睛,紧绷着神情松懈了一点。
"怎么流掉的?是他的原因吗?"他问。
"不是,是个意外。"相思摇了摇头,喃喃着,"不流掉的话,也是要打掉的。"
闻言,王书维停下了脚步,认真的问道,"相思,你老实跟我讲,你到底愿不愿意跟他在一起?"
"..."她咬唇,竟回答不出来。
她也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原本浑浑噩噩的,春去冬来,一年一年的也这么纠缠着过来了,抱着无谓的态度,可自从这个孩子来了又走,她忽然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
"如果你不愿意,你大可以提出离婚啊,没必要跟他一直纠缠下去!现在不是什么旧时代,没办法在一起离婚也是很正常,如果他抓着你不放,我可以帮你打官司!"
相思怔怔的看着他,第一次去想关于"离婚"这两个字。
新年新气象,纽约处处都感觉有崭新的味道。
一待有好多天,白天时她基本都是自己到处走,傍晚时王书维会从事务所赶过来,或是去他家里,或是两人在外面用餐,好似暂且忘记了一切事,却也在夜深人静时,摸着自己平坦的腹部,径自失神。
"相思,不如我给你租一处房子,就在纽约常住下来好了。"王书维也不止一次的提议着。
"还是算了,我只是想散散心。"她往往都是这么敷衍过去。
今天吃过饭,两人仍旧没有坐车,想在夜色雪景下漫步着往回走,只是天有不测风云,在穿过一条小路时,两边都是紧凑的住宅楼,走到一半时,就有一盆水毫无预兆的泼了下来。
相思低呼一声,便被王书维推到了一旁,头发上却还是被淋湿,反过头来去看他,上半身几乎全湿。
仰头朝楼上看去,三楼窗户有人头缩了回去,一句毫无诚意的,"Sorry"
随即,便是窗户被紧关的声音。
相思和王书维面面相觑,都不禁摇头笑了起来,平常在电视电影里看到的滑稽场面,竟也会经历。
"这边租房子的比较多,大多数都没有素质,前两天报纸还报道,扔垃圾有砸到小孩子的。"王书维耸肩着。
相思抖弄着浇湿的头发,"先别说了,前面就到我住的酒店了,去弄一下吧!"
回到房间,王书维将湿哒哒的大衣脱掉,里面的棉质衬衫也是半湿着,好在酒店里有快洗烘干,所以脱下来交给服务生拿去,有个半小时就会干净整洁的送回来。
"相思,你去洗个热水澡吧,别再感冒了!"王书维看向她,担忧道。
相思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之前已经冻住,这会儿回温后又持续往下滴着水珠,还有着一股味道,也不知是洗过什么的脏水。
她点了点头,拿过一旁的毛毯递给他,"行,那你在这儿等着吧,一会儿服务生就会把你衣服送回来,我也很快就出来。"
"快去吧。"王书维催促着,接过毛毯,披在了赤裸的上半身上。
相思很快的洗完,将头发拧成个发髻后,将水蓬头的开关关掉,准备擦干自己后再穿好衣服,因为王书维还在。
只是水声才一停止,她便听到外面传来打斗的声音,开始时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是电视传来的声音,可凝神听了半响,越觉得越不对劲,抓过浴巾直接将自己围上,匆匆的跑了出来。
这一出来,闯入眼前的景象吓了她一大跳。
不知从哪里来的纪川尧,整个将王书维扑到,正骑在他身上,冲着他的脸左右开弓着挥拳,下手的力道又狠又准。
"这是在干什么!"她睁大眼睛的喊。
这样的一幕,完全的让她措手不及。
纪川尧抬头瞥了她一眼,见到她此时只围着浴巾的模样,眼里更加猩红,挥拳的速度加快,力道也更重,恨不得直接打死面前的王书维。
他按响了门铃,甚至还在酝酿着情绪,想着要以怎样的姿态来面对她。
知道她不在H市的那一瞬,他甚至是有些慌的,害怕会再也找不到她,一连几天,他事务所的事几乎都无法上心,拼力的寻找着,到了纽约,各大酒店几乎翻了个遍。
终于知道她所在酒店,和所住房间时,他是欣喜的,比帮当事人打赢了官司还要激动。
可他还没等张口,便看到了站在里面,赤着上半身的王书维,当下,所有的火便如数的窜了上了脑门,眼前也都在变着颜色。
"相思呢!"他几乎是咬碎了牙齿的发出声音。
王书维看到他也是惊讶的,眉头皱的死死的,轻飘飘的回,"噢,洗澡呢。"
这一句话便让纪川尧的情绪无法再控制,大脑有意识时,已经猛然上前将他推倒,整个人跟进,直接骑上去揍他。
事出突然,王书维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他接下来的拳头打的没有还手之力,甚至能感觉到牙齿的松动。
"纪川尧,你疯了吗,你怎么又打人!你快住手,你要打死书维吗,你快住手啊!"相思上前,急忙的用力拽着他,试图想要将他拽起来。
纪川尧却已经打红了眼,完全听不进去任何。
"纪川尧,住手,住手啊!"相思去抱他的胳膊,没拽动他,反而被他的力道甩的趔趄。
她差点撞到一旁的桌角,纪川尧这才回过神来,忙起身去拉她,焦急道,"你没事吧?"
"纪川尧,你到底是在做什么,跑到纽约来抽什么风!"相思怒瞪着他。
纪川尧咬牙冷笑,怒到了极致,"我抽风?我倒是想问问你,你到底在做什么,一声不响的离开H市跑来纽约,来会你的青梅竹马了吗?你还敢跟我说你和他之间没什么,这不是偷情是什么!"
"你干什么?"见他说完后拿起电话,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他笑的更加森然,"报警,让警察过来捉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