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男人背影高大,一旁跟着的言谦身高也不矮,却也被显得逊色了几分。
眸子凝着那宽厚的肩背,眼前竟浮现出白色的路虎停着楼下,他坐在驾驶席位上沉默的抽烟...
她抬起腿来往前走着,一步步,平稳中加快。
跟着的言谦是刚刚挂断电话的,这会儿微微快步向前些,对着贺沉风道,"贺总,纪助理打电话过来说,Hedy小姐等在公司已经半个多小时了..."
"知道了。"贺沉风英俊的眉宇顿时一蹙,听不出语调的回了句。
后面不远处,澜溪的脚步又放慢了下来,看着那道身影,距离越来越远。
"那贺总,下面约好的会谈是不是要推迟,我们是不是要先回公司?"言谦询问着,他也是知道那位Hedy小姐的身份,所以才会这样问上一嘴。
贺沉风脸上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漠漠道,"行程不变。"
"是!"言谦恭敬的点头。
两人身影,逐一消失在电梯里。
在电梯门缓缓拉上时,澜溪早已经返身快走回了病房,心里的感觉说不出来,有点像是下楼时一脚踩空了。
回来后,谢母看了她眼,"见到贺总了?"
她愣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默默的走到桌边,将桌子上的水果篮逐一整理着。
"房子是哪块的?是能搬进去就住吧,医院里加床虽然不贵,但是也不方便,你到时晚上过去就行,我在这里陪着你爸,等着能出院了,我们再一块过去...潇潇,我说话你听见了没?"
"嗯。"她应上一声,表示着自己在听着。
谢母继续道,"刚刚我给你舅妈打电话了,君君这两天都不怎么高兴,吃饭都吃的少,等这边稳定了,我回浦镇一趟,那些衣服和日用品过来,顺便将君君也接过来,那孩子不是跟你就跟我,跟别人一定是不习惯的..."
"我说你这孩子,琢磨什么呢,到底听没听啊!"
她背对着谢母,低垂着脑袋,像是听到了,又像是什么都没听到。
Hedy,像是扎在了她心里的一根刺。
下午四点,澜溪来到新租的房子里,动手开始打扫着。
房子也是空了两个月没有租出去,堆积的灰尘比较多,她打扫下来有些费时,外面天色都降下来了。
将地仔细的都扫了一遍,又将屋内的东西先简单整理后,她拿出抹布,拧着水龙头想要放水,想将屋里擦一擦灰尘,最后再擦地板。
因为长时间没住,房东将屋里的水闸暂时给关了,她弯身在柜子后找到水阀,伸手拧着,可不知道怎么回事,拧开后,顺着水阀边缘便开始往出漏水,而且漏的越来越多,即便是往回拧也都不管用,没办法阻挡水越漏越多的状况。
没遇到这种情况的澜溪有些慌,不知道要怎么办,眼看着水的漏势不减反增,她将抹布都拿过来,一并的缠绕上去。
从洗手间里出来,她急的原地直转圈,她没有手机,也没办法联系房东去找物业管理之类的。
后来想到或者可以找邻居帮忙,她便匆匆的跑出去,连着将一层的两家住户都敲了个遍,却都没人回应,她手忙脚乱的往楼下跑,想要下一层看看。
闷头跑的有些快,迎面撞上了一堵人墙,她闷哼了一声。
"啊,对不..."道歉的话未说完整,那温暖又结实的感觉让她一凛。
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皱眉的贺沉风。
他怎么在这儿?
"跑这么快做什么。"他伸手将她扶好,沉声问着。
"没什么..."她摇头,往后退回了两层台阶,强作镇定着。
贺沉风孤疑的看着她,眉眼冷峻。
"啊,不行,没时间跟你说了!"蓦地,想到什么,澜溪低呼一声,又想要往楼下冲。
"怎么了,先跟我说!"他轻松一捞,就将她弄到了自己跟前。
她迟疑了下,还是老实的告诉了他,"水闸管子那块儿漏了...好多的水,根本止不住!"
"带我去!"他沉声,不由分说的就拉着她的手往上走。
半个小时后。
蹲在那里的贺沉风直起身子,手里拎着从阳台工具箱里找来的扳子,扭头对着她扯唇道,"好了,不漏了。"
澜溪炸了眨眼,不太确定的伸头看了看,水闸那里确实不漏了,两人这样一高一矮的面对面,空间很小,显得有些拥挤。
"地上好多水,我擦一擦!"她弯下身,拿过抹布,也同时躲开了他深沉的目光。
等将地面上的水都擦干净后,澜溪也不得不站起身子,扭头看着洗手间外面站着的贺沉风,他刚刚修理时就将外衣脱了,只穿着衬衫。
这会儿有些狼狈,深灰色的衬衫上都是水渍,湿了大片。
"谢谢..."她咬唇,很低的说着。
然后,将刚刚拿来的干净毛巾递了过去,"你擦一擦吧。"
然而贺沉风却没有接,反而在她的注视下,动手解着衬衫的扣子,从领口往下,慢条斯理的一颗一颗解,眼神很...
结实的胸前肌理慢慢显现,感觉到他抬腿朝着自己靠近,澜溪不由的往后退,一颗心砰砰乱跳。
"你、你要干嘛..."
背脊已经抵在洗手间的门框上,她颤颤的,目光晃来晃去,不敢迎视他。
贺沉风也不出声,就只是用自己健硕的身躯以及炙热的眼神给她制造无形的压迫力。
澜溪闷着头紧张了半天,终是鼓足勇气抬头,却看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促狭。
"湿了。"薄唇一扯,他语调低沉的说。
呼吸有些热,因他故意的咬字暧昧。
"没有给你换的衣物,你脱了直接套外衣吧..."
她侧过头,从他身边闪出去,脚步有些急的走到一旁的椅子边,将搭放在上面外衣拿起来,再匆匆的走回去递给他。
贺沉风将脱掉的衬衫直接塞在她手里,拿过外衣就不紧不慢的穿了起来,一点不介意在她面前多暴露一分。
穿好后,他径自的在各个房间里走了一圈,像是在巡视着什么,到最后,又到了窗边往下看了看,皱了皱眉。
"你为什么会在这边?"得空间,澜溪问出了心中疑惑。
"来看看。"他淡淡的。
"你怎么知道这里..."她也蹙眉看着他。
"去医院,你妈说的。"他依旧淡淡的回。
闻言,澜溪不由的攥紧手指,谢母可真是!
"你能不能别老去医院,你的好心我很感谢了!"她很语重心长的对他说。
他却没有要理她的意思,反而转过身径自道,"这房子怎么靠街边?"
"呃,街边比较方便。"她一愣,不解的回着。
"你一个女人,身单力薄的,街边这么吵闹这么杂,安全吗?"他不悦的问。
"过些天,我爸出院了,他们也都过来一块儿住!"澜溪抿唇,因他自然而然担忧的语气。
"嗯。"贺沉风点了点头,眉却没有舒展开。
见他站在那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她皱眉,适时的提醒着,"谢谢你帮我修水阀,时间不早了,你..."
"逐客令?"他挑了挑眉。
"..."澜溪不语。
贺沉风脸上也没不高兴,直接往玄关方向走着。
只是临打开门时,又扭头过来看她,很正儿八经的问,"都给你免费当修理工了,都不知道送送我的?"
六点多的冬天早已经是黑了下来,两人一前一后往楼下走着,感应灯逐一亮起。
澜溪咬唇看着他那宽厚的肩背,那么近,只要一伸手就能触碰到。
三层楼高的台阶,很快便到了一层,快到楼门洞外时,贺沉风顿住了脚步,对着她道,"别出来了,外面冷。"
"贺沉风,谢谢你。"她吸了口气,认真的说。
确实谢谢他,不仅仅是谢谢他今天的帮忙,以及垫付的医院押金,以及以前...
细想下来,他为她做的,真的不少。
她眸子里有澄净的光波泛着,贺沉风沉默不语的看着她,蓦地,没有预兆的,勾唇露出了笑容。
澜溪看到他眼里都忽然窜起了零星的笑意,有些不明所以。
正怔忪不解时,他又是没有预兆的向前,伸手过来直接扣住了她的后脑,久违的吻,就直直的印了上来。
可能真的是太久了,以至于,唇瓣相贴时,就隐约听到他满足的叹息。
"想你了。"他嗓音沙沙的。
"这算什么!"她咬着牙,瞪着有些泛酸的眼睛看他。
"贺沉风,这到底算什么!是你说腻了的,是你不要我的,现在为什么又来招惹我!很好玩吗,我是不是很好欺负!你凭什么在说了那样伤人的话后,又跑来这样!"她有些激动,声音都在颤。
早在医院又见面时,她就很想要这样大声的质问他!
腻了。
简练的两个字,却那么伤人,那么轻飘飘的把她给甩开了。
他凭什么以为,在说出那样伤人的话之后,就又可以霸道的这样?
"如果我说我后悔了,我想收回呢。"心脏紧窒,他声音很低。
澜溪拳头紧握,恍惚的看着他,最终,扭头往楼上跑去。
一口气狂奔上三楼,她却没有开门进屋,而是伸手抵在门板上,大口大口的喘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