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古言小说 > 庶女神医:将军别急嘛 > 第77章 贵不可言天命归全文阅读

慕容芙吃惊地看着李帧。她原以为男人的眼界应该很高才对。没想到也会像女人一样热衷于八卦。他说的什么?一个男人窜进了王姨娘的院子?她一下子想到了那强抢民女的李易头顶上那鲜艳刺眼的绿头巾。这个年代的男女大防看得极重,外男窜进一个姨娘的院子,让别人看见了,那是怎么也说不清楚了,就跟没了清白差不多。

王姨娘这是……要给她爹爹戴上绿帽子的节奏么?

慕容芙摸了摸鼻子,她这是快要跟上古人的思维了,只不过是进了院子而已,她都能联想到绿帽子去了。对,一定是李帧那仿佛有了重大发现的神情误导了她!她不在意地说道,“嗯?是他又怎么了?”

“哈!小姐,我原以为这胡风这回又要在府里玩什么花样,现在已经人心惶惶的,可不允许他这么胡来。没想到,他这次来,是给王姨娘送布料的!就为了一匹布料!我只听说过飞檐走壁偷东西的,没见过翻墙越室送布料的!”李帧笑得合不拢嘴。

“胡风?你认识他?”

“认识谈不上。但他欠我一条命。他多年前是江湖上颇有名声的飞贼,绰号草上飞,轻功极好,后来不知为何销声匿迹了。现在是驸马府的人。”看见慕容芙兴趣缺缺的样子,“你不想知道王姨娘为何与驸马府的人有来往?”

“只要她不是要来害我的,她跟谁来往跟我无关。咦,这么说,上次三姐姐里的鬼就是她让人闹的喽!”慕容芙笑道,“这样也好,就让他们一妻一妾斗法也很好,她们这么忙,就没有功夫顾得上我这小小庶女了,正好清静。”

相比这府里的小世界,慕容芙更关心外面的大环境。没办法,她要生存啊,既然不想把自己的命运依附在别人身上,那就要想办法一切靠自己。而在这乱世里,在一个随时可能莫名其妙被人血洗满门的年代,不停地壮大自己的实力,培养自己的人,才是王道。再说了——女孩子年龄到了就得嫁人,她实在是很难想象自己要与众多妻妾相互争斗的样子,明明心里恨不得对方死无葬身之地,表面上却姐姐妹妹地叫得好不亲热。

她原以为只要有足够多的钱就好,现在看来,远远不止是钱的问题,就算自己成了超级富姐儿,也得有实力来保住她的生命和资产不被掠夺啊!

锦绣坊做事的速度极快,也就五六天的时间,便把府中五个小姐、三个夫人、三个妾室、两个少爷的衣服都做好了。衣服送来,老夫人一声令下,整个府的主子们,除了卧病在床的慕容雪以外,全都穿上新制的衣裳,到府邸门口等着马车夫把车子给赶出来。

女眷们平时难得出门,夫人们还好,她们出门的机会多,姨娘们和未出阁的小姐们出门是管制得十分严格的,现在有机会出府,虽然是去的寺院,然而沿途还是可以悄悄瞄一下街市上的热闹的,自然是十分兴奋。就连三天两头溜出府的慕容芙,也有此新鲜之感。她平时出府都是女扮男装,可从来没有这样一身华丽盛装出府过。

再看着这一群穿着得体端庄的姑娘夫人们,慕容芙忽然想到了前世一个班的同学焦急地等着去春游的情景,大家早早到了集合地集中,班主任却迟迟未出现,同学们都十分焦急,感到度日如年。如今,大伙儿一块盛妆打扮,就等着赶马的马车夫们,可不都是同样望穿秋水的心情么?

慕容芙露出了微笑。如果平时大家争斗没有那么多,现在看来,挺像是幸福的一家人。要是在前世,便应该咔嚓一声来张全家福了。前世她自母亲去世后,便一人独居了十二年,更因为奔波忙碌,也没有太多时间去寂寞。这时看着一脸喜庆的姐姐们,尤其是一脸慈爱的祖母,竟然有种奇异的归属感,好像她并不是来自1世纪的一缕游魂,而是在这里生、在这里长、原汁原味的慕容芙。

这种感觉的出现,慕容芙自己都有些惊诧。她刚来的时候,这府里除了王嬷嬷,没有一个人给她温暖的感觉,就连想要喝一碗汤,那香藕也不乐意付出拿,还要王嬷嬷求才肯去。后来她旁敲侧击得知了这府里只有爹爹疼自己,二姐姐、三姐姐两人三天两头来欺负自己,她便使计让这两个姐姐都吃了大苦头。

接下来便是斗来斗去的日子,明明大家都是姐妹,可是谁对谁都没有姐妹的那种亲切之感。慕容芙前世也没有感受过姐妹之情,可她的一些同学、同事是有姐妹的,她能看出来,那些亲姐妹之间感情十分融洽。可是在这里呢?别说姐妹之情,就是亲情,她没有感受到。反而是与她没有血脉牵扯的王嬷嬷更合她心意。她有时恍惚会在看到王嬷嬷时想到前世的母亲——尽管她们性格上毫无相似之处,可有一点,她们都是共同的,那就是,极尽所能地对她好。

对祖母,慕容芙真的谈不上喜欢,因为她知道祖母在大夫人忽视她、二姐姐、三姐姐欺负她时,对她不闻不问。尽管那个“她”并不是现在的她,慕容芙心里还是有点小疙瘩的。去讨好祖母,也不过是为了在这府里寻一个靠山,可以安静地生活下去而已。她没想到,在自己用心讨好祖母的同时,祖母也回报了她善意和温暖,竟使得她此刻,有了些归属感。

你来,我往。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有时就是这么简单。慕容芙不禁反思,这副身体以前,是不是不太会做人,以于祖母对她这样不闻不问的呢?

曹娘子给每个小姐做的都是同一款式,只是料子与颜色不同。大小姐慕容瑰穿的是水绿色拽地棉绸长裙,可以说是所有人的衣服中料子最次的了;四小姐慕容雨一袭烟罗紫轻俏,显得娇俏可人;二小姐与五小姐穿的同一款鹅黄实地绣绿竹织金罗。二小姐慕容月脸上遮着面纱,虽然看不到她脸,可只要看她高高地伸着脖子的模样,就知道她有多得瑟了,就好像在对慕容芙说,“怎么样,你有的我也有!”

慕容芙又不是小孩心性,对上慕容雪地高抬的下巴,想到李帧说的草上飞潜到五姨娘院子里送布料的话,看来便是用来做了这一身衣服了。她微微一笑,不再理会慕容月,使慕容月无人可挑衅,就像一拳打在了一团绵花上,什么反应也没有。

慕容芙别过头去打量着慕容瑰,大姐姐总是低着头不说话,没有什么存在感,慕容芙只有在去给老夫人请安时才有可能见到她,每次她手里都会牵着一个眼睛扑闪扑闪的小萌娃,就是府里最小的三少爷慕容韧。慕容韧?就是近来听侍画说大夫人想要对付的人了。

慕容芙忽然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她走向慕容瑰,问道,“大姐姐,三弟弟呢?三弟弟不和我们一起去吗?”

慕容瑰抬起来头,眼神像受到了惊吓一般,似乎没想到慕容芙会关心到慕容韧,怔了一下,小声说道,“山上日子清苦,祖母疼惜三弟弟,准许他留在府里。”

大丫鬟惜花正扶了穿了一身织金罗的老夫人出来,看到这一幕,见慕容芙小小年纪,便懂得关心弟弟,老夫人心里极为欣慰。一转眼又看见慕容月身上的衣服也是鹅黄实地纱绣绿竹织金罗做的,十分意外。没想到慕容芙如此大方,自己送给她的料子,她让曹娘子给自己做了件衣服,又没落下慕容月,真是个好孩子。忽然间想起慕容月与慕容雪打架的那一幕,心里暗叹,若是府里的孩子们都像慕容芙这么谦让懂事,互助互爱,她也不用操心这么多了。

慕容月眼见老夫人的眼睛看过来时似乎一亮,便十分欣喜地问道,“祖母看月儿穿这身衣服去归云寺可还合适?”

她本想问她穿上这个是不是很漂亮,只是看见二少爷慕容风、还有这几个马车夫也在旁边候着。老夫人一向教导她女儿家要端庄贤淑,这句“漂不漂亮”的话在这几个男人面前问了出来,可就是端庄了,反而显得十分骚包,她只好换了个说法,问合不合适。

却见一向疼爱她的老夫人板了脸,好像她问了什么白痴般的问题。合不合适?老夫人闷想着,自己身上穿的也是这个料子,穿这衣服去显得庄重又贵气,这有什么不合适的?慕容月居然还要问合不合适这么白痴的问题,这岂不是在说她活了几十年连出门应该穿什么衣服都不会吗?

对这种质疑自己着装品味的白痴问题老夫人懒得回答,只摆了摆手,说道,“启程吧。”便在惜花的虚扶下向自己的马车走去。留下不知所措的慕容月呆住,想不通自己哪里惹祖母不高兴了。

老夫人地位最高,坐的自然是府里最豪华舒适的马车,车幔都是用上好的料子做的,车顶垂下紫色的流苏,在夏风吹拂中一荡一荡的,显得十分浪漫。二房的慕容雨与二夫人秦氏同坐一辆,三房大少爷是男孩子,一个人独坐一辆;而长房的慕容月、慕容芙、慕容瑰三个都是庶女,同挤一辆车。随身侍候的丫鬟婆子们也坐车去,只是车子比起主子们的要简陋些。此外还有十来位护院骑着马,缓缓跟随。一路人马浩浩荡荡地往归云寺而去。

归云寺在青云城与上京城之间,称为云来寺。有个古老的传说,说是有一年,峰云国大旱,整整一年不见半滴雨,不知有多少人渴死饿死,地上也是寸草不生。有位得道高僧,步行至上京城外,见着渴死的尸体被人一一个抬出来,地上的土地片片开裂,高僧眼望饿殍遍野,叹了口气,仰空说道,“祥云贪玩至此,竟酿成人间惨剧!祥云,祥云,缘何不归?”

这高僧说完,便见一朵硕大的祥云从西天边极快地飘了过来,那云朵变得越来越大,直到最后罩住了整个峰云国,接着下起了倾盆大雨。这雨一直下了三天三夜,把峰云国的江河湖塘都灌满了。老百姓为了感谢这位高僧,就地建了一个寺,称为“归云寺”,绵延几百年,香火经久不衰。

如今归云寺里最出名的得道高僧是嗔痴大师,他虽然没有像归云寺的老祖一样有呼风唤雨之能,却有个为人批命的本事,凡经他手批命的,几十年来从未听过有不准的。只是这嗔痴大师为人批命有些随性,他高兴了,你就是不想理他,他也要腆着一张老脸要为你批命;若他不乐意了,就算是王妃公主求他,他也不愿意说一个字,那架势,就算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绝不会泄露半句天机。

到归云寺的第一天,已是日影西斜,归云寺的僧人引导老夫人她们在归云寺外的禅院住下。这禅院现在是做为香客的居住之所用的。晚膳用的都是寺里的素菜斋饭。老夫人想第二日早起抢得头柱香。可这头柱香人人都想抢,每天却只有一个人能抢到,所以,想烧头柱香是要去走后门的。

老夫人因有好些日子没有见着慕容芙,这一路来又觉得她年龄虽然却是十分懂事,便有心栽培扶持她,多懂些事理见些世面,对将来处世用处大些。便让惜花去唤了慕容芙出来,祖孙俩人在丫鬟的跟随下,朝那主事和尚的禅房走去。禅房离专供香客居住的地方有段距离,老夫人毕竟年纪大了,又是一路奔波过来的,走了一阵子累了,便倚着一棵迎客松歇一会儿。慕容芙见状,便十分贴心地帮老夫人按摩脚部。

便在这当儿,一老一小两个和尚,不知道从哪里钻过来,路过那迎客松。老夫人与慕容芙穿的一色绣绿竹织金锦,那金光让那老和尚咪了下眼,这么孝顺长辈的小孩子可不多见了。忽然,老和尚的神色刹那间变得古怪起来,走上前去问道,“这位施主,可否让老纳知晓这位小施主的生辰八字?”

老夫人见着是寺里的僧人,便让惜花拿出一个小锦盒,从里头拿出一块绢布,上面写着慕容芙的生辰八字。老和尚看着那行字,又凝视慕容芙良久,低声说了十个字。

“此女,天命所归,贵不可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