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面具下的脸比尹运顺眼多了。还是这样看着舒服。
木扶凝目注视了一会,又恐他光着上身太久会凉,想要帮他穿上衣服。手指滑过他的腰部,云峥的手却悄无声息地摸了上来,握住了她的手,“芙妹妹。芙妹妹。”
木扶大惊,一看云峥仍是紧闭双眼,知道他仍在高烧梦呓中,便想将自己的手抽回来。可云峥抓得更紧了,嘴里仍在无意识地呢喃,“芙妹妹,别走。”
木扶不敢再用力,生怕云峥挣裂了伤口,只好卸了力,没想到云峥一使劲,她便往云峥怀里跌去。
眼看就要撞到云峥胸口的布条上,木扶简直是魂飞魄散,她这么一撞上去,岂不是让云峥伤上加伤?她努力要避开那伤口部位,云峥却揽着她的腰让她动不得,她只能拉长了身子,腾出一手去撑床。
身子跌进云峥怀里时,她的手刚好撑在了床上,于是她趴在云峥身上、单手支撑身子。也亏了那只手,她没有撞上云峥的伤处,脸却与云峥的脸迎面贴上去,鼻子对着鼻子,眼睛对着眼睛,她的嘴唇更是触到了一片滚烫的柔软。
木扶呆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云峥迷迷糊糊中,只觉得自己怀里多了一片香软,不由得用力抱紧了,嘴唇所触之处,是从未体验过的温润柔软,不由自主地吸吮起来了。
不过是无意识的动作,使得木扶更是怔怔的,糊里糊涂的,只觉得接触到的嘴唇十分干涩,不由得舔了舔。
“啊——”一声惊叫,一个推帘进来的丫鬟撞见了一幕:她那英俊的小主子正扑在敞胸露肉的尹将军身上,非礼着昏睡不醒的男人。
未料到小主子这般重口味。丫鬟懵了,也不懂得应该悄悄退出去,而是惊叫起来。随后掩上口,慌不择路地往外逃。
木扶从刚才的旖旎中清醒过来,羞愧不已。
她这是在干什么?云峥那是神智不清,自己可是清醒得很,怎么会干出这么羞人的事?不小心跌到他怀里就算了,还把自己的嘴唇送上去,这算怎么回事?
她想要起身,唇齿间却被紧紧纠缠住,神智不清的人,力气出奇地大,完全不似一个重病号,双手紧紧地拢住她的腰,舌头似一条精力无穷的龙,不断地向新的陌生领域发起进攻。
木扶着了恼,齿贝轻咬,云峥吃痛,力道轻了些,她趁机从那龙的纠缠攻势中解放出来,撑直了身子。
看向云峥,似一只没吃饱的小猪一样哼哼地嗯了两声。
木扶又好气又好笑,幸亏这家伙还是闭着眼睛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不然,若是他还清醒着,两个人纠缠成这样,算怎么回事儿?
他们明面上还是两个大男人呢。两个男人抱着猛啃……
左右云峥什么也不知道,木扶厚着脸皮贪恋地多看了他两眼,这才帮他戴上尹运的人皮面具,又帮他把衣带给系上,衣衫理整齐。
一面心里面悻悻然。不知道刚才是哪个小丫头这么没有眼色?见到了嚷嚷嚷什么,她得把她找出来,把嘴巴给封上了!
木扶走出房间,那恰才尖叫出声的小丫鬟已经没了影。只要把小金子叫来一问,就能知道刚才是哪个小丫鬟当值。木扶无意识地舔一舔嘴唇,那里好像还留着一种甜香。
云峥的味道。唇齿间还留着云峥的味道。
木扶有些晕乎乎地想。
前世信息传媒发达,那种片子她也略略瞄过几眼的。随便哪部电影、电视剧里没有一点这种镜头。特别是热情奔放的某国人,一见面就要拥抱亲吻,早已经麻木了。
可真正真刀真枪,亲自上阵体验,这还是她上下两辈子加起来的初吻。莫名其妙地把初吻献出去了,可恨那人却神智不大清醒,还不知道。
估计他就算知道,也以为他是在做梦的吧。木扶忽然觉得有些不甘心,怎么这么不对等啊!她清晰地体验到了那种感觉,而那人,夺去了她的初吻,索吻这般热火,却不需要付出什么,也不需要要面对这种尴尬,让小丫鬟撞见的这种难堪,全让她一个人来承受了。
生理年龄还小,可她的心理年龄不小啊!完完全全是一个熟女了,只是在这方面还很生疏罢了。
木扶的脸火辣辣地烧起来。
她哪里有脸去问小金子当值的小丫鬟是谁啊。一问,把那小丫鬟叫来,自己不就更尴尬了吗?可如果不问,看见哪个小丫鬟,都疑心是她撞见自己的风流韵事的,岂不是见着谁都不自在?
木扶站在廊下纠结了半天,决定还是这就么算了。
嗯,那个初吻,根本就是无意的好吗?她也不是故意要那样的,谁知道帮他擦个上身降降温,结果会变成给自己升温了呢?
以后降温这种事情,还是交给丫鬟们做了好了。
不行,交给丫鬟们做了,丫鬟们笨手笨脚的,再说了,万一那个神智不清的家伙,把丫鬟们也当成了芙妹妹,也抱住狂啃一通,那可怎么办?
不行不行,万万不行!
他那张嘴唇,是不允许再亲别人的!
木扶霸道地在心里做出了决定。云峥退烧之前的一切服侍,都要由她亲手打理,别说是让丫鬟们来了,就是让小厮们来,也不可以。
既然亲过了他,就不允许再亲别人了,不论男女。
嗯,这样好像行不通啊?等他伤好了,他肯定就要离开,以后她哪里还管得了他呢?
以后的他管不着,反正在她眼皮子底下,是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木扶纠结了一番,最后心里有了决断,反而忘记了羞涩,又返回去照看云峥。
照看云峥固然是最重要的事,可木扶也没有耽误将酒精推广一事。
陆明那边相当给力,到底是京兆尹,将他手下受伤的衙役以最快的速度送到木府,并以治好伤兵、造福百姓为名,将数十个军医集中到了木府那边,让他们学习小神医木扶的技术。
这件事情若是换成了别人去做,想必要耗极大力气。军医们也是有自己的绝话的,虽然对小神医之名也略有耳闻,但毕竟他们长年呆在军中,对小神医没有那么崇拜。何况,人有所长,尺有所短,那小神医就算医术厉害,说穿了也不过只是一个小毛孩子,能有多少处理外伤的经验?
他们能够成为军医,哪一个不是经过层层考试选拔,才到军中的,在军中也颇有爱戴,如今竟然让他们去跟一个小毛孩子学习医术,学习如何处理伤口?
若是平时也就罢了,现在伤兵那么多,正是军医们忙得团团转的时候。
陆省早已想到了这件事是不那么容易办的,因此请了一个能说会道的幕僚去一个个营地劝说这些军医们。
“别说了,你再说也是白费口舌,不要妨碍我救人!没看到我正忙着吗?”军医起初是不耐烦的。
那幕僚递出一盒药膏,“回春堂的生肌膏,想必大夫正需要这种药吧。”
军医脸露喜色,“太好了!回春堂都停售生肌膏了!你去哪里还弄来的?可还有??”
这个时候有生肌膏,就跟有灵丹妙药差不多,一般的小伤口,用了这个,不但好得快,而且几乎不留疤!
军医瞧着眼前的病人,有一些犹豫了,这么难得的药,用在这个小兵身上,且只是手腕上的一道刀伤罢了……真是让人舍不得啊!这种药难得,应该用在刀刃上才是。
幕僚道,“你也知道这药停售了,我能弄到这一瓶就不错了!不过,研制生肌膏的木神医,这两日在木府传授急救术,只要是大夫就可以去学,还出售各种伤药,大夫不妨去看看。生肌膏是木神医研制出来的,他开课传授的急救术必是相当不凡,只开课两天,去得晚了,就没得学了。”
这军医才想起来,那生肌膏与木神医之间的联系。不要说木神医是否有什么神奇的急救术,就冲着那生肌膏,他也要去木府一趟的。磨刀不误砍柴功,耽搁半天功夫,若能弄回来些生肌膏,这可能救多少人哪!
陆省的幕僚就这么将三四十个军医忽悠到了木府。
木扶让人将前来取经的军医们都领到木府的特设病房里,这里住满了伤员。对伤员们,只要不伤及心肺,伤口又不需要缝针的,处理程序都是固定的:酒精消毒、清理、上药、包扎。这一套是仇大夫、小金子、小银子等人都是能够熟悉操作了的。此外有需要缝针的,木扶亲自操刀拿线,将伤口缝好,并开消炎的药方子口服。
最早来的几个大夫,比较幸运,能够看到木扶亲自给病人缝伤口。这种处理伤口的办法让他们大开眼界,竟厚着脸皮要求在木府留宿以便观察病人。伤者的愈合情况让他们瞠目结舌。以往见到这种大面积的伤口,他们的处理仅仅是上药而已,结果就是,上药对大面积、及深处的伤口收效不甚理想,伤口愈合缓慢、且留疤面积大。而通过缝针,伤口被缝了起来,虽然他们还没见到结果,可看那很快结痂的模样,留下的只不过是个小伤疤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