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兄，这个丫头的皮肤真是滑腻，肉乎乎的，在水里我又摸又亲，真是个尤物。她这身子反正我也碰过摸过了，我也不是那不负责任的人。不知道是府上哪个房里的丫头，我便把她带了回去如何？”
季长生语言粗俗，完全不顾及在场的女眷们。大夫人微微蹙了眉，慕容云却已是脸色发青。
巧雪可是他的人！虽然通房跟个物品也差不多，送人的事情也不是没有，但这个巧雪是自小陪伴慕容云一起长大的，情份又哪里是一般的通房能相提并论的！
刚悠悠转醒的巧雪，听到这一番，颤声说道，“大少爷！奴婢……”欲语还休，一双杏眼含着汪汪的水，也不知是泪水，还是池塘里的冰水，娇躯更是微微发颤。她湿了身子，衣服紧紧贴在身上，更是显出身段的玲珑曲线。
季长生不由得吞了下口水，脑海里已经飞快地转过无数个折磨这小妖精的方法。
慕容靖看得分明，含着怒气道，“你们都傻了怎么呢？还不赶紧抬了巧雪姑娘回去，让我院子里的巧风好生照顾着，给她熬碗姜汤驱寒。”又讨好地看着季长生道，“季兄衣服也湿了，这一番劳动季兄了，唉，可叹我那五妹妹是个没有福气的人。她自己想不开要投湖，那也是她的命，可别连累季兄着了凉，请这就随小弟去换件衣裳罢。”
婆子们听了，便去搀扶巧雪起来。
慕容云暗示巧雪是他的人，又想把季长生劝开，好把这事儿给揭了过去。季长生哪里肯，盯着慕容云说道，“原来是你的人。这样更好，我正担心是你父亲还是你叔叔房里的人，你还要去开口求人。既然是你的，这就好说了，这丫头我带走，前面那桩亲事，我也就不计较了。”
巧雪一听，弱弱地喊道，“少爷——奴婢生是你的人——”头一垂晕了过去。
慕容云站着不动，铁青着脸。这季长生他可得罪不起。季长生不学无术，可他的背后是长公主府。慕容云憋屈得厉害。要是平时，季长生看上了巧雪，他忍痛割爱也就是了，可这次他明明是要算计慕容芙的，为何最后是他要憋屈地赔上一个颇合他心意的通房！
幸亏他好歹把慕容芙给算计死了，不然他生生赔上了。若能如他所愿，肯定是希望慕容芙落到季长生手里，受尽折磨欺辱后才死去。就这样让她痛快死掉了，多少还是便宜了慕容芙。
“怎么，慕容兄不愿意成了这桩美事？”季长生见到慕容云发呆，只当他舍不得，不由得怒道，“你约了我来谈亲事，结果人没了，还连累我掉进池塘里，平白受了这些冻。总不能不给我一点补偿吧？左右这丫头也是你破过身的，你享受够了，让我尝尝那滋味怎么了？我虽然那方面没慕容你厉害，可我还是有些特殊的手段，能让这娘们欲死欲仙，她跟在我身边也是享福的，你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跟着欧阳氏来的鸣琴、鸣瑟面红过耳，垂了头假装什么也没有听到。饶是欧阳氏是经了事的老人了，听到季长生如此荤腥不忌地说话，脸上也有些挂不住。这长史家养儿子也太不讲究了，不知道非礼勿言吗？
慕容云不想让季长生再胡说八道，污了母亲的耳朵，看了巧雪一眼，陪笑道，“季兄误会了，季兄能看上这丫头，是她的福气，如此美事，小弟又怎么会阻挠？走走走，季兄今日得一可心人，小弟陪季兄喝一杯去！”
季长生看他如此豪迈，心中的气便消了，看到巧雪平淡的五官，终究是感觉有些遗憾，不由得想起那传说中的小美人了，迟疑道，“可是你五妹妹……还没有被捞上来呢。”
刚死了妹妹，这当哥哥的居然还有心情要去跟他喝一杯？这哥哥好像也太冷心肠了一些？
一个清脆的女声笑道，“母亲，大哥，你们怎么都在这里，巧雪这是怎么了？掉进塘里去了么？”
除了季长生以外，众人听得这声音都是一颤，转身过去，看到两个，一个做丫鬟打扮的是萏菡院的清藕，另外一个年约十一二岁的姑娘穿了件鹅黄色交领长裙，外头套了件貂皮披风。笑眼如月，如同画中走下来的仙女一般清尘脱俗。
季长生当即看呆了，几乎都忘记了呼吸。果然和传说中的一样。传说慕容府的五姑娘比峰云第一美人明月公主还要开卷有美，果然，见她这一面，他的魂就好像被她勾走了。
大夫人双手发颤，如同见了鬼，“你、你不是掉进池塘里了么？”
慕容云也是呆住了。
慕容芙奇道，“母亲莫非是上年纪了，眼神不好使了不成？那掉进池塘里的不是大哥房里的巧雪么？芙儿可是好端端的站在你面前呀！”
“可是……可是……”大夫人骇然，语不成句。
慕容芙好端端的站着，那身段轻飘飘的，使得大夫人甚至怀疑她是刚从池塘里爬出来的水鬼。可仔细一看，慕容芙衣饰齐整，头发被貂皮连帽披风罩着，全身上下没有沾一滴水珠。
那些上岸要抓了替身的水鬼，据说都是水淋淋的。
大夫人只感到天弦地转。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她与慕容云、成嬷嬷算计好一切，把一切细节都安排好了。让个小丫鬟去假传信息，把慕容芙逛到池塘边来。以慕容芙对慕容韧的爱护，她肯定会走到冰窟窿那里去查看。然后再由巧雪把慕容芙推下去。
慕容云则请了季长生来家里，假意要去拜访老夫人，商议与慕容芙的亲事。算好了时机，一听到巧雪喊救命就过来。那季长生善于泅水，又喜好美色，慕容云只要把他鼓动下去救人，把慕容芙给贴身抱上来。然后她再及时赶来，见证了这件事。
被季长生这样贴身抱过，慕容芙自然是不能去服侍六王爷了，要么绞了头发去做姑子，要么就是嫁给季长生——有了这样不名誉的事，正妻之位也换成了小妾。
一切明明都是在计划中，可为什么变成这样？什么可能性她们都算计好了，怎么掉下去的成了巧雪，而慕容芙却逃脱了过去？
大夫人觉得慕容芙很邪门。计划这么周详，她却依旧平安无事，还在这里看她与慕容云的笑话。慕容云还折了一个通房出去……
大夫人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慕容芙笑道，“可是为什么掉到池塘里的不是我？母亲是不是这样想的？”
大夫人脸色惨白，在慕容芙面前居然隐隐感到一种呼吸不顺畅的压力。
“我奉劝母亲一句，你想多了。小心思虑过多，最后郁结于胸，卧床不起啊。我记得三姐姐也是思虑过多，才差点将一条小命都丢了啊。”
大夫人气得全身颤抖。这小贱人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诅咒她！
慕容云却很快从惊愕中反应过来。他并没有亲眼看到慕容芙掉了池塘里，甚至也没有看到慕容芙从松鹤堂的大门走进来。他所听见的，只是巧雪惊惶的叫喊呼救，说是五小姐投湖自尽。那是他与巧雪约定好的，只要慕容芙一被推下了湖，就当是她不愿意进宫去给残暴的六王爷做侍妾，一时想不开投了湖。
这样，如果季长生把慕容芙救起来，慕容芙可以多活些日子，可也多受也活罪，这是他们最乐意见到的结果；若是季长生不去救慕容芙，或是没救活，他们也不会有事。
是慕容芙自己想不开投水自尽，又有长公主府上的季长生做证，太后不会在这件事情上为难慕容府。
可是慕容芙好端端地从别的地方走来，身边还跟着贴身的大丫鬟。
这分明是巧雪出卖了他们，明明没有把慕容芙推进水里，却乱叫喊把他们都骗了过来。
可是巧雪背叛他，却是为了什么？自己一向对她不薄。难道是为了攀上季长生？一个不能人道、只会用些奇巧手段欺凌女人的人，跟个太监没两样，巧雪就为了这样的一个人？
慕容云厌恶地看了巧雪一眼，原先的疼惜、难舍此刻都变成了说不出的厌憎。
“既然五妹妹没事就好。母亲，你也受了惊了，赶紧回院里去歇息。季兄，我立马派人送您和这丫头一起回府。”
季长生眼睛哪里舍得离开慕容芙，一双色迷迷的眼睛盯着慕容芙，咽了咽口水，说道，“不急，我还没见过老夫人呢。我要向老夫人求娶这个小仙女！”
慕容芙噗地一笑，“这位是季公子吧？季公子果然是一表人才。可惜啊，我不能陪季公子前去，因为宫里太后派来的两位嬷嬷都在等着教我规矩，等学完了规矩，我就要进宫去侍候六王爷了。”
季长生一愣，反应过来便大怒，一把抓住慕容云的领子“好小子，你敢耍我！你妹妹都许了人了！”
既然宫里都派了嬷嬷来教慕容芙规矩，要抬她进宫去服侍六王爷，慕容云还把他诳来，说要谈亲事——这不是糊弄人吗？他虽然无法无天，可那是六王爷内定的人，他敢动吗？他不知情地去动了，岂不是惹毛了六王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