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庭悦微微颦眉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二少爷不知道吗?今儿整件事都是你的好妹妹,七小姐温濯冰弄出来的!"
"你在胡说什么?"温庭悦那双带冷的眸子瞬间暗了下来。
"阿箫你说是濯冰?"旁边的温濯熙也愣了一下,追问道,"你是打哪儿查到的?"
阿箫面带鄙色道:"有句老话不是说了吗?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那七小姐的脑子跟头驴差不多,她想出来的点子能精妙到哪儿去?只要稍微一查,便是漏洞百出!"
温庭奉眼中微微带着暗光道:"你说是濯冰,说这话可得有真凭实据,若没有,那温府的小姐可不是你随便就能污蔑的!"
"那二少爷不妨先让我去将邬云云弄醒,等她醒来之后,看她怎么说..."
说字还未完,屋内传来了隐娘喊云云的声音。阿箫立刻转身进了房间,温濯熙兄妹俩也紧赶着进去了。原来云云醒了。
"邬云云你怎么样了?"阿箫站在床边,眼里全是担忧之色。
"我..."云云看了他一眼,又瞟了瞟旁边几个人,缓缓问道,"我这是...在哪儿?"
"之前发生过什么你都不记得了吗?"阿箫问道。
"之前?"云云一脸茫然地想了想,声音纤弱地回答道,"之前有个小丫头跟我说,四少爷醉晕在了景封院里,被人抬到了二楼上,让我赶紧过去瞧一瞧,我就过来了..."
"然后呢?"温庭悦紧接着问了一句。
"然后...我进了房间,发现有点不对劲儿,因为我家少爷的脚没那么臭,我便觉得是自己进错房间了,刚想转身就被什么人给捂了口鼻,跟着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没看清那人是谁吗?"温庭悦又问道。
云云摇摇头:"看不见,打我后面伸的手,我只是嗅到那手掌里满是酒味儿,别的就不清楚了。"
"我问你,是哪个丫头那样跟你说的?"阿箫接过话问道。
"不知道名字,但也认得就是这庄上的。一个小丫头,大概十三四岁的样子。"
"好了,我知道了,你歇着吧!"
温庭悦还想问了点什么,阿箫却转身往屋外走去。他紧跟着阿箫走了出来,叫住阿箫问道:"你上哪儿去了?"
阿箫转过身来,目光阴冷道:"哪儿去?自然是去温老爷那儿了。怎么?二少爷果真想把这事儿给简简单单地压下去?"
"你到底有什么凭证说是濯冰所为?"
阿箫轻蔑一笑道:"着急什么?到了温老爷那儿不就知道了?"
此时,温老爷夫妻俩还在暖阁里安慰着庭笙,等待着那边的消息。正跟庭笙说着话,他的心腹阿梁进来了,向他禀报道:"老爷,教习阿箫来了,他说他有要紧的事情要跟老爷说,是关于今日景封院的事情。"
"让他进来。"
阿箫和温庭悦一齐进了暖阁。温老爷问他道:"你说你有要紧的事要跟我说,到底是什么事儿?"
阿箫向温老爷抱了抱拳,说道:"温老爷,今日邬云云被绑一事实属您的宝贝女儿温濯冰所为,甄可占不过是从犯。"
"你说濯冰?"温老爷大感惊讶,"这与濯冰又有何关系?"
"关系大了去了,七小姐是这次绑架的主犯,而甄可占只是负责占便宜的那个而已..."
"先别下这样的定论。"温庭悦打断了阿箫的话道,"证据呢?你先把证据拿出来再说!"
阿箫淡淡一笑,笑中夹着几丝寒味儿:"倘若温老爷能答应我禀公处置,那我自然会把证据拿出来。"
"这个是自然。"温老爷点头道,"我说了要为庭笙和邬云云做主,那就得言出必行,只要你能拿出证据来证据是濯冰所为,我必为他们做主,也不会伤害你,但倘若你只是诬陷,那我也不会客气。"
"好!只要有温老爷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人我已经交给大少爷了,我这就去让大少爷把人给您带过来!"
听着阿箫这样的话,看着阿箫那笃定的神情,温庭悦隐隐有些不安了。趁着阿箫去找温庭奉时,他找了个借口出了暖阁,派人去把母亲甄氏叫了过来。甄氏来后,他问道:"知道濯冰在哪儿吗?"
甄氏想了想,摇头道:"不知道这丫头跑哪儿去了,我今儿事儿忙,倒没在意她,怎么了?"
温庭悦皱起的眉心不由地多添了两道褶子:"那个阿箫说,今日景封院之事是濯冰主使的..."
"胡扯!"甄氏没等听完便否决了,"谁许了他这么大的胆儿?他竟然敢这样污蔑濯冰?他担得起后果吗?"
"他说他有证据,而且就在大哥那儿,这会儿已经去找大哥带人来了。娘,您真的不知道濯冰到哪儿去了吗?"
"先别管濯冰在哪儿,她是我女儿,她怎么会干那样的事儿?这分明是濯熙的诡计!我早看出来了,她回来就没安好心眼的!不行,我得找你爹说去!"
甄氏急匆匆地进了暖阁,又气又急地对温老爷说道:"老爷,您怎么能相信是濯冰干的呢?濯冰是您女儿啊!她从小乖巧伶俐,孝顺懂事,她怎么可能去干那种事儿?您听见有人说这样的话,压根儿就不该去信,就该拖了那人出去打几十板子撵了!简直太不像话了!咱们温家的小姐怎么能任由别人随意污蔑呢?"
坐在温老爷身旁的庭笙冷哼了一声道:"是不是污蔑,一会儿阿箫带了人过来就知道了!"
甄氏白了庭笙一眼,在温老爷右手旁坐下道:"老爷,您不能干这样糊涂的事情啊!这府里谁都有可能,就唯独濯冰不可能,她还那么小,怎么会动那样的心思?我看这分明是有人想趁乱闹出点事儿来!"
"二娘说的人是我和阿箫吗?"温庭奉的声音高高地在暖阁门口响起。甄氏扭头一看,只见温庭奉和阿箫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四个人,是两个下人押着两个丫头进来了。她一眼就认出了那两个丫头,一个是府里的红豆,一个是庄上的丫头绯儿。
噗通一声,这俩丫头都软软地跪在了地上,垂头塌肩,面色全无。温老爷指着这二人问道:"阿箫,这就是你说的证据?"
"老爷可认得这两个丫头?"阿箫问道。
"一个是红豆我认得,另外一个很面熟,但不记得名字了,像是庄上的丫头。"
"这丫头叫绯儿,的确是庄上的丫头。今日正是这丫头去告诉邬云云四少爷醉倒在景封院的。"
"胡说!"庭笙立刻指着绯儿喝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醉了?我跟庭善青安好好地在驯马场骑马呢,哪儿醉了?"
温老爷颦起了眉头,问那绯儿道:"你这丫头老实招来,为什么要说谎?你把邬云云骗到景封院里想干什么?"
绯儿浑身哆嗦了一下,声音哀怨道:"奴婢...奴婢是听了环儿姐姐的话...是环儿姐姐让奴婢这么跟邬云云说的..."
"你可别瞎说!"甄氏瞪着绯儿道,"环儿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儿?"
"甄夫人,你先别着急啊,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就吓唬上了,那我还怎么问呢?"阿箫冲甄氏冷冷地笑了笑。
"这还用问吗?我家濯冰根本不会干那样的事儿,她一个千金大小姐什么都不懂,也犯不着去对付府里的一个丫头,再说了,我二表弟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么可能跑我家老爷跟前来胡作非为呢?我看你是别有用心,打算借今儿这事儿给我家濯冰摸一身黑是不是?"
"夫人,您记性真不太好,这好像已经不是甄可占第一次对温府丫头下手了。我听说万姨娘院子里从前有个叫梧桐的丫头,也是被甄可占酒后抢占了,被迫无奈才嫁给他为妾的,夫人可还记得这事儿?"
甄氏脸色一僵,霍地站起了身:"谁跟你胡说八道的?梧桐是可占瞧上后问过我才许的,怎么成了可占强占了呢?若真有此事,怎么不见万姨娘来跟老爷告状?你来府里才多久,道听途说了这么些闲话就拿到这儿来质问我,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甄夫人了?就算你是濯熙和青安的救命恶人,也不至于嚣张成这样吧?"
"告状?"阿箫摊开手,清冷一笑道,"这状有告头吗?人都已经被强占了,就算万姨娘跟老爷告状,事情就能挽回了吗?最后的结果还不就是许给甄可占做小妾?既然如此,那万姨娘又何必为了此事得罪你甄夫人和甄家,给自己和梧桐落下个不痛快呢?"
"这事儿谁跟你说的?是万瑛吗?你去。"甄氏怒气冲冲地指着阿箫说道,"你去把她给我找来,我要跟她当面对质!怎么了这是?一出事儿都围上来七嘴八舌了啊!你说景封院的事情是濯冰所为,她又来说梧桐是被甄可占强占的,你们是约好了冲着我来的是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