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心跟着大家一直逃离了衣府,逃离了她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王南驾着车子跑了很远的路才停了下来。侍琴和珍儿先下去了。
“姑娘,到了。”两人忙去扶她。接着奶娘也跟着下来。
宛心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这里是一条更加偏僻的巷子。王南忙去退马车。侍琴和拉着宛心进了屋,珍儿抱着东西在后面跟着。
侍琴总算叹了一口气:“好啦,总算平安无事。”
奶娘见一切妥当了,也要告辞回家于是对宛心道:“姑娘先在这里住着,我要回去了。明天再来看姑娘。这里有侍琴和珍儿我也放心。”
宛心给奶娘跪了下来,慌的奶娘忙我拉她,可宛心就是不动:“奶妈是宛心的救命恩人,宛心给奶妈磕个头,从此以后就认奶妈做亲娘。”
“这使不得。”奶娘急忙说道,又让珍儿和侍琴去扶。宛心已经磕了头。
“我的姑娘勒,我不过一个奶妈子。哪能受姑娘这样大的礼。”奶娘将宛心扶了起来。
“如果没有奶娘宛心只有认命了。”宛心道。
奶娘见诸事皆有照料,便道:“好了我该走了,天色也不早了。”
侍琴道:“我来送送奶妈。”
宛心四下打量着这周围的环境,简简单单的几间房子。屋里家具一应俱全,收拾得井井有条。
珍儿将东西拿去放好了,侍琴送完了奶娘便进来道:“我给姑娘倒茶去。”
宛心道:“侍琴不用,我不渴。”
侍琴过来对宛心说:“我这里安静,很少有人来往。姑娘就放心住下吧。”
“侍琴!”宛心唤了一声。
“诶,姑娘。有什么事吗?”侍琴答应着。
宛心握着她的手说:“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
侍琴笑道:“姑娘先别急着谢我,姑娘还要谢另一个人去。”
“谁?”宛心忙问。
“横竖以后你就知道了。今晚就先在这里住下,这里虽然比不上栖霞阁,可我也里里外外收拾了。姑娘就放心的住吧。”侍琴又要去厨房看晚饭。珍儿忙前去帮忙。
宛心一人坐在屋里发呆的时候,王南进来了,一边走一边喊:“侍琴,侍琴。快来抱女儿。”
侍琴从厨房里忙跑了出来,忙问:“女儿在哪里?”
这时候进来一个男人,手里抱着一个孩子。
侍琴忙道:“哟,怎么敢劳烦王爷送回来。”
宛心也起身来,见世祯来了,她很意外。世祯当然也看见了她,并不急着和她说话。只是对侍琴笑道:“来,我将你们的宝贝疙瘩给送回来了。”
侍琴忙去接了,一面嗔怪着王南:“你这个当爹的是怎么当的,哪有让王爷抱孩子的道理。”
王南笑道:“是王爷自己要抱的,还说先练习一下。以后才用得上。”
侍琴又请世祯快坐,忙去给他倒茶。
宛心道:“我去帮珍儿吧。”
侍琴忙阻止道:“姑娘坐着别动,厨房里的事不用姑娘操心。你先休息一下。”
侍琴端了茶来,先给世祯添上,接着又给宛心添上了。接着看了看王南道:“她爹,你就不要光坐着了。”
王南当然明白,于是抱着女儿去隔壁房里哄她睡觉。
侍琴笑道:“王爷今晚就在这里用了晚饭再走。”
世祯满口答应着:“好呀,反正我也是第一次来,没备什么礼物,真是打扰了。”
侍琴道:“王爷这话太客气了。我还要去忙,你们先坐着。”说完就去厨房了。
世祯看了看宛心笑道:“姑娘看侍琴现在如何?”
宛心道:“是个当家作主的人。”
世祯道:“可不是,还是我们王南有福啊,得这样好的一个媳妇。处处都替他想着了。这里里外外还多亏了侍琴。”
宛心道:“侍琴本来就不错。”
世祯点头笑道:“见姑娘没事我也就放心了。你也别多想,先在这里住下来。至少这里还安全。我知道让你住到我们那边去你又不安心。这里安静,好好的养几天。后面的路怎么走,大家再想法子。”
宛心才明白过来刚才侍琴说的要谢另一个人是什么意思,她知道这次又是世祯救了她。宛心本要给世祯拜一拜的,才屈了身子。就被世祯拉住:“姑娘这是做什么。很不用这样。你和嫣儿既然是结拜的姐妹,我也算你的姐夫,能帮上什么忙当然不会说二话的。”
“宛心三番两次的劳烦王爷,宛心过意不去。”宛心觉得有愧。
“这有什么,就当上辈子是我欠你的,这辈子来还你。”世祯握着她那冰凉的手说。
“那宛心也只好先欠着了,以后再还给王爷。”宛心脸色有些忧郁。
世祯皆看在眼里,他知道她心里的担心说道:“至于家里面的那些事姑娘暂时放下心来。这一劫衣家可能是躲不过了。姑娘是个无辜的人,用不着掺和进去。至于你大哥的事,我也无能为力,听皇上怎么发话吧。”
宛心点点头,她不也敢奢望世祯能帮上什么忙。
侍琴怕世祯饿着肚子久等,只做了几个粗陋的菜和珍儿端了出来。宛心忙去帮着收拾桌子,帮忙摆碗筷。王南将女儿哄睡之后也出来收拾着,世祯在旁边笑道:“我倒像是个吃闲饭的了。”
侍琴道:“不劳烦王爷动手。”
布置好饭菜后,大家也不论尊卑贵贱,同样坐在一张桌上吃饭。侍琴一直说着:“时间太匆忙了,来不及准备其他的。王爷和姑娘将就着吃些,怕误了王爷回府。”
像这样的晚饭宛心还是第一次吃,重要的不是饭菜,而是桌上张张热情洋溢又真心对自己的面孔。
直到第二天吴夫人才发现宛心不见了。当时又气又恨:“这可恶的丫头,她是衣家的人。如今衣家遭了难,她倒先跑了。实在是可恨极了。”
她还来不及责问下人的时候,罗晋就带着圣旨来了,衣伯青便知大事不好,跪在大门前迎接圣旨。圣旨上罗列的衣家罪责主要有三条。
一、衣啸桐徇私舞弊,贪污腐败,结党营私。
二,衣伯青治家不严,纵子行凶。
三,衣啸桐逼死丫鬟,强抢良家妇女。
因此将衣家的家产全部查抄充公,削去世袭定山侯的爵位,啸桐已经是处了秋后问斩,衣伯青判了流刑,被当场收押。
罗晋宣完旨后,面有喜色,还对衣伯青道:“晚辈对不住了。”便大咧咧的坐在衣家的正房堂屋里,突然想到衣府里还有一个绝色女子,忙让手下的人去将宛心带来,又看着手下查封。
没过多久,手下来报并不见宛心在府。罗晋忙道:“会没有?你们藏到什么地方去了,告诉你,藏也藏不住的,昨天不是还想送到我府上来吗,怎么这么快就改主意了。这也太不厚道了吧,”
衣伯青听见宛心不见了,心里既安慰又是担心,忙道:“老夫实在不知。”
“她一个弱女子还会跑到什么地方去。肯定在什么地方藏着,给我搜,府里上上下下给我搜遍了。”罗晋喝令着。
好端端的一个侯府,被这一群官兵弄得一片狼狈,栖霞阁里只有那只鹦鹉还在那里喊着:“完啦,完啦,完啦。”栖霞阁里那一屋子的书,被翻得乱七八糟。
留在府里的下人已经不多了,他们被聚在了一起听候发落。还有女眷们,或是卖入教坊,或是为奴为仆也就不得而知了。只是吴夫人听说抄家,又得知儿子判了死刑,老爷判了流刑。哪里还经受得住。突然急火攻心,口中吐出一口鲜血,便两眼一番倒在炕上,暴死了过去。雪缎守在旁边哭个不住。
昔日里的衣家是多么的风光,多么的显赫,说败也就彻底败了。
那些官兵们将衣府翻了个底朝天也不见宛心的半个影子,罗晋的脾气可不怎么好了。照着衣伯青的身上踢了两脚算是泄愤。
宛心知道家里的变故还是后来奶娘对她说起的,奶娘一面说一面流泪。宛心也是听得心惊肉跳,浑身颤抖。
“最可怜的还是太太,死在炕上也没人管。后来还是一领破席裹了给拖了出去。”奶娘泣声道。
“太太,太太。”宛心哭得肝肠寸断,即便心里对她有怨气,此刻哪里还有半点。毕竟那是抚养了她十几年的母亲啊,尽管没有骨肉亲情,至少也曾给过她温暖。
侍琴和珍儿在旁边听得也是胆战心惊,又要安抚宛心。
世祺在惩治衣家的时候可曾想起过衣家府上的半点功劳。如今弄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街头巷尾都在议论衣家的事。
宛心因此也一病不起。
世祯也没料到自己的皇兄这次下手是这么恨,这是他皇兄登基以来办理的最大的案子。如今弄得人心惶惶的。但他心里也有数,皇兄打击完衣家,接着该轮到自己了,那衣啸桐的罪名上不是有一条结党营私么,而那所谓的结党,指的就是自己。
世祺这两天看他左右都不顺眼,迟早有天将这账会算到自己头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