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日都没看见碧落的身影,连端药的事,也换了其他人,每次问及碧落的事,白浠总是岔开话题,大概碧落已经不在庄中了。
“白浠,你还不打算告诉我吗?”凌玥坐在房外的院子里,对着身旁坐着的白色身影说到。
“就算我不说,我想小玥儿也应该已经知道。”白浠扬着笑,似乎没有听出那话中的不爽语气。
“你为什么要让碧落离开。”凌玥直视着一脸笑意的人,虽然他十分讨厌碧落留在她的身边,可是,却不会在不经过她的同意的时候赶走碧落,这次碧落未留下只言片语就消失无踪,应该是她自己的意思。
“小玥儿。”白浠和凌玥对视着,脸上的笑也已收起,“我知道你想护着碧落,只是她总是在你的庇护之下,处理事情不能独挡一面,所以才会答应你任何的要求,不加建议不加阻止,她也该学会如何更加完美的处理事情,独自。”
听完这些话,确实是她所欠考虑的,也是碧落所欠缺的,原来白浠早就看出来,收回目光,虽然和以往清冷的样子,脸上的线条去热十分柔和。
“何况小玥儿所建立的那些,不都是要碧落的么,也是时候让她去锻炼锻炼,再说,她护主不利,就不应该留在你身边,让她出去吃点苦头也算是惩罚好了。”白浠随即扬起一抹莫明笑意。
余光撇过,恐怕他最后一句才是他真正的目的,还有他诡异的笑,看来碧落这苦口,可不小,每个人都认为白浠太过虚无缥缈,总是一副淡然的样子,可是为什么她觉得这个人其是十分的,额……,阴险。
“白浠,我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我想出庄了。”声音平静,却略带试探。
“好哇。”白浠回答的爽快。
这么简单的回答,却让凌玥产生了怀疑,白浠不是不想让她出庄的么,怎么会这么快答应,她都已经做好了被反对的准备。
“怎么了?难道小玥儿其实不想出庄吗?”白浠收到那疑惑的眼神,笑着反问到。
凌玥看向白浠的眼神愈加防备,难道这个白浠是别人假扮的?
“呵呵,你啊,难道我说不可以,你就不去么。”言罢,伸出手,搭上正防备他人的头上,我又什么时候对你说过不呢,即使你要的是我的命,我也不会犹豫。
凌玥才半信半疑的收回自己的目光,自从她醒来之后,总觉的白浠性情大变,好似和往常不一样,不过比及往常多了一分人气。
“小玥儿打算什么时候走?”白浠复而问到。
“明天。”如此简短的回答,凌玥看向红似火的夕阳说到。
明天么?才刚好就要出去,全云逸在你心中到底是什么样的位置,他倒要见识见识这名彻天下的少年丞相究竟是多么有才情的人,白浠脸上的笑,越发灿***及这夕阳,还要醉人。
次日,两人便离开山庄,未带一人。
一处普通的客栈内,人声鼎沸,几人围在一处,说着些什么好笑的事情,不时哄笑,或露出什么鄙夷的表情,又夹杂着几个猥琐的笑。
“这下可热闹了,每个地方都在说这皇帝和珩王爷还有那个不知道是贵妃还王妃,三个人的事情。”一个人声带着幸灾乐祸的语气说到。
“是啊,是啊,真没有想到啊,兄弟俩挣一个女人。”另一人附和到。
“诶,听说这珩王爷还有可能造反呢,何况是一个女人。”紧着一个人煞有其事的说到。
“不过听说这女人是先皇亲口称赞的第一才女,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精呢,有一次,我在远处看见过这天下第一才女,那长的就跟个天仙似地,这么一个绝色美人,也难怪两人会挣了,要是我,也会挣。”刚开是附和的人,接着说着。
“嘁……,什么天下不天下第一才女的,皇帝要多少女人没有,后宫三千,我看是那个什么才女的,应该是床上功夫了得,才会迷的这两兄弟这样,不知道是怡红院的小翠和她比,哪个功夫更好。”那粗俗的话,带着猥琐的语气,使得议论着的人,都不由一笑,似乎真是那么回事。
包厢内,一人夹菜,一人吃着,默契非常。
“这些菜虽然不及雾隐山庄的,不过小玥儿先将就将就。”白浠细心的夹完凌玥碗里夹菜。
“全云逸被软禁在哪?”凌玥用筷子拨弄着碗里的菜,开口问到。
“连吃饭的时间都等不了么。”白浠停止的了夹菜的动作,嘴角弯着一个弧度问到。
凌玥没有回答,只是一个眼神瞟过。
“在丞相府,这下小玥儿可以开始吃饭了吧,再像你这么戳下去,这菜就要重新上过了。”白浠脸上展露着无奈的样子,心里对于全云逸的好感度,已经降到了负数。
紧接着,两人刚开的夹,吃动作,又复而继续着。
丞相府。
坐在书房看着手上书的人,清瘦许多,不复以往风范,翻着手上的书,眼睛却没有眨过一下,没有焦距。
脑海之中,总是闪现着那被鲜血渲染的人,那脸上蜿蜒的诡异花,一遍一遍出现在眼前,每一次他的心,都深深揪痛,从第一眼就到她的时候,从第一次和她说话的时候,为什么他没有认出那个日日夜夜都思念着的人。
难道那天进宫时,心里涌现出一种异样,那个时候,是他的心在告知他,这个就是他寻了三年的人,可是他却亲手放过和她相认的机会。(参见卷一,014)
而且他还,他还,掐住了她的脖子,拿着书的手,紧了紧,那一角,瞬间变成了纸屑,书落在桌上,却了一角。
“姐姐……”全云逸从嘴里倾吐出这两个字,包含了太多太多情绪,也太过于沉重,沉重到,没有人能负荷。
无人的房内,却出现一个回音。
“小元子。”轻快而又甜美。
全云逸猛然抬头,入目的却是死气沉沉的摆设而已,脸上欣喜转化为浓浓失落,那个人怎么会出现,她一定很讨厌他了吧,没有认出她,还要杀了她。
“小元子。”又是一声轻唤。
全云逸只是低着头,那个人不会原谅他的。
“小元子不理姐姐了么?”这次的声音更加清晰,虽然不像以往如黄莺啼叫,清脆甜美,更像是溪水缓流,丝丝清冷。
不管是不是错觉,全云逸还是抬起了头,脸上的落寞,慢慢变成欣喜,嘴张了几次,才轻声叫到,“姐姐……”这一声,就像是等待了几千一般。
凌玥嘴角弯起一个弧度,似一阵轻风,划过全云逸的心田。
慢慢走近凌玥所站着地方,小心翼翼,又小心翼翼,手伸出,却不敢触碰,就怕眼前的人其实只是梦中一缕青烟所幻化而成,只要一触碰就会消失,这样就好,只要这样好,能看着她,能够看着完好的她,能够看着对着他笑的她,就这样就好。
看出眼前人的忧郁,伸出手点了点全云逸的额头,“怎么了,小元子,不原谅姐姐么,我们不是约定好了的吗,只要姐姐点了小元子的头,小元子就会原谅姐姐的么。”
感受到额头真实的触感,眼眶之中,已有湿意,“姐姐……”随即张开双手,将凌玥拥入怀中,紧紧的,紧紧的,圈锢着。
“小元子还是那么爱哭。”凌玥拍了拍全云逸的背,熟稔的,就像是经常做一般。
两人相拥的一幕,看在白浠眼里,是那么的碍眼,撇开视线,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手却紧握成全,青筋爆出。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全云逸不停的说着这三个字,脸埋在凌玥的肩上,看不清此时的表情。
还未等凌玥想要说什么,全云逸的声音又复而响起。
“我以为姐姐再也不会再理我,我以为姐姐不要小元子了。”这个少年老成,处事老练的一朝丞相,此时却像是一个孩子一般,在凌玥怀里撒娇。
“怎么会,我是小元子的姐姐,姐姐怎么可能不要弟弟呢。”凌玥就像是以前那般安慰着怀里的人,只是以前总是一副柔弱的人,现在也不再需要她的保护了吧。
弟弟,只是弟弟么?兮儿,你可知道,我不只是想要以弟弟的身份站在你身边,而是想以一个男人的身份来保护你。
全云逸抱住凌玥的手又紧了紧,却不会让怀里的人感觉到不适。
一阵轻风刮过,虽然是这风轻,可是其破坏力却达到飓风级。
他一直告诉自己要忍,要忍,可是当他看到,小玥儿被一个男人抱住怀里时,而且这个男人还是他十分讨厌人的时候,再也无法忍受,抱过小玥儿时,双眼如炬,向着全云逸看去。
全云逸只一眼就已认出,这白衣人正是那晚将兮儿带走的人,雾隐山庄的庄主,看他对兮儿的反应来看,这个雾隐山庄的庄子,和他存在同样的心思,而且用情已深,阴郁的眼神回敬之。
两人就在凌玥看不见的时候,互相瞪视着,无声的硝烟燃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