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儿手刃太子!
太子死在了匈奴大营!
夏瑛呵呵笑道:“珍儿、珍儿!我夏瑛真是小看了你呢!”
夏珏冷然道:“李捷,太子勾结匈奴可有凭据在手?”
“有!往来书信都是属下所译,太子对属下深信不疑。那些信都被属下搜了来,全都带在身上!”说着李捷伸手入怀,掏出一小包袱呈了上来,“且太子身死,属下将他的兵符、印信也都搜了来。”
“好!李捷,你立了大功一件!你姑且下去休息,这些日子小心在本王的行辕中藏着,不许露面。等风声过了,本王自有安排。”
“遵命!”
李捷退下。夏珏与夏瑛对望一眼,夏瑛嘻嘻笑道:“五哥,小弟我越来越喜欢珍儿了。现在小弟倒真的愿意相信珍儿兴许就是麒麟王呢。想想她手刃太子,真是一点都不含糊,没有点魄力还真办不到。呵呵,当初还是五哥有远见、放了她一条生路,而珍儿也算有良心,帮你解了云山关之危。如此以前的事小弟不和她计较也就是了。只是她若再敢任性胡为、不将你放在眼里,那小弟可不答应!”
夏珏淡淡地道:“阿瑛,你还是多想想朝堂之上,我们的父皇得知太子身死会做如何感想吧!”
“五哥已有计较,何苦要小弟劳神!”
“为兄现在要用用你在佟筹将军身边安插的人!”
“嘻嘻,五哥怎知小弟在佟将军身边安插了人?五哥神机妙算啊!”
“少贫嘴!那佟将军与你的老岳父是什么关系,你以为为兄不知么?这些证物不能经你我之手呈上朝堂,你自己看着办吧!”说罢夏珏一甩袍袖,便出了书房。
夏瑛摸摸鼻子,五哥倒是把自己使唤的团团转呢。唉,事情紧急,不容耽搁,珍儿那边他先放一放,等忙完了此事,他再去寻珍儿开心吧。
珍儿已经醒了,恍恍惚惚地睁着眼四处打量。这是哪里?身上的疼痛依旧,珍儿想起她遭了埋伏,还被匈奴人痛打。后来被带到了匈奴人的大营,却见到了元昊朝的太子。她杀了太子、杀了匈奴右贤王!后来,后来,李捷助她逃了出来。后来,后来,珍儿猛地坐起来,珏?她遇到了珏?
珍儿掀开锦被想要下床去,天啊,她才注意到自己竟然不着寸缕!此时却听见门口传来了脚步声,珍儿快速用被子将自己包裹好,直直地倒在床上!门被推开了,有人走了进来。那人一步步走进。珍儿的心狂跳不已,却不敢睁眼去看。但那种灼烧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珍儿知道,是珏!是珏!
夏珏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是一碗燕窝。珍儿的脸色是那么苍白,需要好好补补身子才好。他记起在和莜镇梦蝶楼上,珍儿一口吐出了带血的肉来的情景,想必这北地的饮食珍儿始终不习惯吧。
将托盘放在一边的桌上,夏珏坐在床前,看着床上的人儿,不禁微微一愣:被子裹得严严实实、身子绷得僵僵直直的,眼睛虽然紧紧闭着,脸上却一忽白、一忽红的。呵呵,原来人儿已经醒了,原来她居然还会装睡。
手指轻轻抚摸珍儿的面庞,这张脸曾多少次出现在自己的梦中。这个人儿竟恨意决绝,远走他乡,再不相见!想到此,夏珏忽然怒火升腾,熊熊的火焰在眼底燃烧!珍儿,这次你还想跑么?
猛地将人抱起,用力将她圈囿在怀中,接着狠狠地吻了下去。唇好柔好软,以舌顶开贝齿,探入口中,肆意求索!珍儿吃了一惊,立时睁大了眼睛。她扭动着身子,想推开夏珏,可是手裹在被子中用不上力气。很快她就喘不上气来,脸上烧着、心狂跳着,她最后,她放弃了挣扎,任夏珏为所欲为。而夏珏终于放了她的小嘴,轻笑着:“珍儿,你好甜。”
珍儿羞红了双颊,愣愣地看着夏珏,说不出话来。她该说什么?她能说什么呢?
夏珏叹道:“珍儿,想得我好苦。”这句话一出,珍儿的眸中漾起了雾气。而夏珏猛然收紧手臂,将珍儿死死圈囿在怀中,恨恨地道:“再也不许跑了!听见了吗?再也不许跑了!”
珍儿使劲仰着小脸,想要将夏珏看清楚,烟波水眸流转,里面藏着太多的思念。终于女子轻启朱唇:“珏?我是不是在做梦?”
夏珏一愣,随即开怀大笑:“珍儿,珍儿,你经常梦到我么?是不是?是不是!”
是啊,珍儿经常梦到珏,可是那些梦中珏总是很凶很凶,不像现在这样。珍儿愣愣地不出声,夏珏忽然恼了,一低头狠狠地咬上了珍儿雪白的脖颈。
“啊!”珍儿痛得叫出了声,而夏珏竟未松口,仍狠狠咬着,嘴中已尝到了血腥的味道。
“啊!啊!珏!珏!不要!不要!”珍儿痛得深深抽气,嘴中吟哦出声。她知道这不是梦,这是真的,而现在她感受到了夏珏的怒气。她喊着:“珏!珏!”泪水倾泻而下。
夏珏松开了珍儿,看着她抽噎哭泣,眸中的火焰似乎被浇熄了。他把珍儿扶好靠在床头,替她拭去泪水,端起碗来,舀起一匙燕窝送到珍儿嘴边。珍儿乖乖地吃着,想是饿了,一会功夫便吃干净。
夏珏看着珍儿乖顺的样子,心中很烦躁。珍儿表面上越是乖顺,骨子里就越不安分,这一点他夏珏已经领教过了。他现在竟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点点头,再点点头,夏珏站起身来沉声道:“一会有奴婢来给你上药,你身上的伤很重,要好好调息。”说罢他转身走了出去。
珍儿有些愣,她原本想问夏珏怎么得知她遇险的?莫非是石榴送了消息来?那么石榴是否安然无恙?可是夏珏忽然间冷了脸、冷了声,让她有些懵。她看着他的背影,又想起他说的话,猛地意识到锦被下的自己不着寸缕,脸上顿时红霞滚滚。她蜷在被子里,缩成了一团,羞愧难当。
不多时就有人轻轻推开房门,轻手轻脚地进来。珍儿歪头看去,顿时又惊又喜:“碧儿,碧儿姐姐!”
碧儿看向珍儿,眼圈不由得红了,嘴里念着:“珍儿,你好狠的心!”说着上前,伸出食指在珍儿额头上一戳。
珍儿小嘴一撇,竟有些撒娇:“碧儿姐姐,你也怪珍儿了么?”
“唉……”碧儿叹了口气,“我不是怪你,我是想你想得心疼。”
“我也想姐姐。”
“既然想,为什么不回来?”碧儿埋怨着,嘴里絮絮念着。边说着便拿起一个青釉的瓷瓶来,掀开盖子,满室清香。珍儿知道那是姑姑调制的玉肌凝香膏。碧儿沾了些在指上,替珍儿上药。珍儿身上大片的青紫,看得碧儿触目惊心。珍儿知道碧儿心疼,嘴里笑着:“不痛!不痛!”
可是碧儿手指轻触之处,珍儿却不由得抽搐不止。碧儿咬着唇,心疼地要流泪。珍儿见了忙说些其他的话,引开碧儿的注意:“碧儿姐姐,想不到你也到了北疆。”
“是啊,我知道你在这里。王爷出征,我就求王爷带我来的。我心里想着,兴许能在这里见着珍儿。想不到王爷竟准了。”
“哦?姐姐知道我在北地么?姐姐是怎么知道的?”
“我自然知道!王爷早就把你的行踪查得清清楚楚。当年你一路向北,王爷还派了人保护你周全,直到你进了青陇山,和东方长灏在一起,咱们王爷才撤回了人马。”
珍儿吃惊地睁大眼睛,难以置信。
碧儿知她不信,摇头叹息着:“很多事我不是全知道。只是铁卫们知道我和你亲,他们知道了什么自然会告诉我。这些年,你让我们想得好苦。”
“哦,珍儿也想得苦!”珍儿垂头叹道。
碧儿看了眼珍儿,忽道:“珍儿,你为何不回家乡?为何总留在这朔方寒冷之地?”
珍儿眼里现着哀愁:“我哪还有家啊!在这里待久了,这里就是珍儿的家了。”
碧儿奇道:“怎么你不知道么?”继而又点头道,“你肯定是不知道的。北地这么远,消息难通啊。”
珍儿奇怪:“不知道什么?”
“前年王爷亲赴江南九阳郡名扬城,为你仲家和闵家平冤昭雪了。不单如此,当年你的二哥被人救下,如今已回到家乡继承宗祠。”
珍儿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她真的不知!真的不知!夏珏不仅不怪她,还为她做了这么多!
见珍儿低头不语,碧儿也不再多言。只是仔细地为珍儿上药,屋中顿时静默下来。小半个时辰过去,碧儿上完了药,收拾好东西,便要退出去。
转身间却被珍儿拉住了衣袖:“碧儿姐姐,陪陪珍儿吧。”珍儿声音中带着哀求。
碧儿笑笑:“厨下给你蒸着驼峰羹,我去看看好了没。王说了,你身子弱,又受了内伤,要好好滋补。我去看了就来。”说着碧儿就往外走,走了一半又停住,回头看着珍儿道:“珍儿叫我碧儿就好了,你是主子,我是奴婢。尊卑还是要分的。”
哪知她这话一出口,珍儿的脸竟然立刻冷了下来:“姐姐要跟珍儿见外么?珍儿和姐姐是一样的人!”
碧儿愣了愣,一样吗?她可不敢对着王冷着脸、冷着声的。但想想,还是不要再说什么。珍儿的脾气秉性自来是与别人不同的。摇摇头,碧儿退了出去。
而珍儿心中异样,躺在床上生气。在青陇山中,无论她走到哪里,看到的都是一张张淳朴和善的笑脸,大家都是兄弟姐妹,没有种族之分,没有高低贵贱。即使他们尊她是王,也是极尽爱护,却没有高看了她、而看低了自己!
青陇山!心中忽然撕痛,石榴怎样了?兄弟们怎样了?想到此,珍儿猛然坐起身,她得走了。她的兄弟们肯定急疯了。若她再不归,只怕会出什么乱子。想着,珍儿环顾四周,见了墙边的柜子,也不顾及其他,赤身跑了过去。打开柜子一看,里面全是男装,珍儿扯了身胡服出来,连忙穿戴好。
这衣服想必是夏珏的,即使是胡服,也精工细作,穿在身上彰显贵气。只是身量有些长、还松松垮垮的,没有办法也只能将就了。珍儿将腰带束紧,又将裤腿挽好,对镜照照也满像回事。这几年珍儿又长高了不少,倒是夏珏似乎跟原先一样。珍儿忽然想着,她到夏珏哪里了?下巴?鼻子?那时候夏珏总是笑话她矮呢。想着,镜中的人儿竟眉眼弯弯,嘴角勾起。
夏珏推门而入,看到的就是珍儿眉眼弯弯、笑意浓浓的样子。夏珏愣住,旋即走上前来,长手一伸,珍儿立刻落进了夏珏的怀中。(未完待续)